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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凜的侍衛們身披甲胄,肅然站在道路兩側,站滿了一條街。 身著紫色蟒袍的相王在眾侍衛護擁下從驛站出來,直接坐進馬車。江陵城一眾大小官員跪地相送。還有許多商人自發趕來拜別,只是身份有別,他們都被侍衛們隔離在較遠的地方,只能遠遠看著。 巡撫大人也坐上馬車,他要將相王送出江陵地界才返回自己的府衙。唐豐,傳旨太監安晟,一一坐進馬車,隊伍終于啟程了。江陵城百官終于松了一口氣:可算是都走了。 眾商販聚集的地方比較遠,眾人伸長著脖子,原本渴望能見一見王爺,磕頭拜一拜,可是人家不給他們感恩的機會,只有遠遠的目送。 李釗擠不進前排,只好在后面找了個石墩站上去遠望。待車駕開始行進,這才放下擋在眼前遮光的手,低頭準備下來。 “咦,武兄弟,你也來送王爺了!” 面前幾步站著的赫然便是黃爺介紹給他們的京城武三爺家的人——武二。 劉錚淡淡一笑:“是啊,來送送王爺?!?/br> “你在京城行走,定然能時常見到的,不似我們這般?!崩钺搹氖丈咸聛?,落地有些不穩,劉錚扶了他一把。 “是啊,時常能見到?!眲㈠P似笑非笑。 “武兄弟有何打算啊,是留在這江陵城,還是多闖蕩一番?”李釗和他并肩,朝著人較少的路段走去。 “出去看看,天下之大,不盡數走走看看,豈不有負大好年華!” “武兄弟說的好!”李釗對他的好感大大提升。剛才他出手扶他一把,又看出此人并非表面上那般冷淡,道:“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喝杯茶如何?” “好,李東家請?!?/br> “這江陵的茶樓,我不說全部品嘗過,也敢說喝過一大半,要說哪家的哪一種茶煮的最地道,問我是沒錯的……” 二人坐上樓上的雅舍,內里放置了冰塊解暑,讓人被炎熱的天氣激發的燥意大大消退??~緲的琴音,裊裊的撩人心神,茶香濃郁,叫人心神舒暢。 李釗選的地方還不錯。 看劉錚神色平靜,無悲無喜,李釗想起了自己揪心事。女兒的一席話,叫他心里貓抓一般又痛又癢,又不知該和何人訴說。今日突覺面前這個年輕人就不錯。年紀輕輕,卻是沉穩大氣,很不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或許可以給他一點建議。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這里的人,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影響他女兒的閨譽。 “武兄弟,你是見過世面的人,我這里有些事情不知該如何處理,可否請你參詳,給拿個主意?” 劉錚先是皺了下眉頭,他看上去很適合給人排憂解難?目光對上李釗小心翼翼希冀的眼神,罷了,就當一次好人吧。 “李東家請講?!?/br> 第四十一章 婚事 “說出來,實在是怕武兄弟笑話?!崩钺撐凑Z先紅了臉,這么薄的臉皮,居然也能把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實在不容易?!拔夷切∨畠?,那日武兄弟也見到了。我原想著細心教養,將她嫁個好人家,讓她和她的后人不再因商人身份為人輕視。沒想到,她不愿意。直說與其高攀名門,不如自己家里痛快些?!碧ь^看向劉錚,沒敢把她要招贅的豪言說出來,怕嚇著對方。 “她不想嫁人?”劉錚眼前閃過那個小小的女子,狡黠澄清的大眼睛,透著些許算計。而那日獨坐的孤寂“少年”,從頭到腳是讓人一眼得見的孤寂,可偏偏這是同一個人。 小小的江陵城,有意思。 “也不是,”李釗想了想,“應該是怕被人嫌棄,所以不想高攀?!?/br> “商人有何不妥?” “???”這還用問嗎,士農工商,商人最為人詬病。 “李東家,你的家當,可是坑蒙拐騙,殺人放火得來?” “當然不是,是我家幾代人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李釗急道。 “既是這樣,你何苦自輕自賤!”劉錚正色道,“商人賺錢,只要不違背良心故意坑騙客人,掙得是光明正大的辛苦錢,有什么好心虛的。至于什么‘士農工商’的排名,不過是讀書人自抬身價之語罷了,我們憑什么要按照他們的想法來鄙視自己?” 李釗愕然,這話怎么如此耳熟? “這世上,多的是一張張的嘴,說什么的都有。難道為了堵住別人的嘴,就要讓自己不痛快嗎?”劉錚說著,心里想的是:“小丫頭,我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br> “我家三爺怎樣,生意遍天下.如今府里一切開銷都要仰仗三爺鼻息,誰敢說他的不是!就連太貴妃娘娘和相王,也對我家三爺親近的很。你自己說,商人低賤嗎?” …… “你所以為的高門大戶,面對比他們更顯赫的門第,卑躬屈膝的嘴臉比之街上的乞丐都更甚。這樣的話,他們會說出來嗎?” …… “你之所以感到被輕賤,乃是因為你不夠強大,你的生意還小。你看黃爺,便是知府要見他,也要先遞一張拜帖!” …… 李釗不知劉錚何時走的,他呆呆的,腦子里全是他的話。翻來覆去一遍又一遍,后來又摻雜著自己女兒的話,兩人的話越來越相近,漸漸的他分不清哪一句是誰說的…… 直到茶樓的伙計來添碳,順便委婉的提示客人已走,是否結賬,李釗才回神過來。劉錚可沒有大方的把茶錢結了。在他看來,自己為他排解心結已是莫大的恩賜。 劉錚走出茶樓,暗中跟隨的便裝侍衛不遠不近跟隨在后。及至出城,一隊商旅打扮的人馬已經整裝待發。 “爺!”“爺!”眾人喚道。 “我們去哪里?” 劉錚上馬,將馬韁繩收攏在手里,目光堅毅,輕吐出兩個字:“西北?!?/br> 身邊一人問道:“武將軍不是在西南嗎?” “所以才不能去。駕!” 百十匹馬,絕塵而去。 李釗回到家中,先詢問下人小姐是否在家。得知不在,沒有發怒,緩緩走回自己的屋子。算了,她愿意,就隨她吧。至少,兒子還是聽話的。 連續三天,李媛每天都去陸掌柜的店里坐上一兩個時辰。李釗沒有出面阻攔過一次,她終于可以肯定,父親妥協了。 李媛的興奮難以表達,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