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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長房的這一位,在那個“噩夢”里,她認識。 鬼使神差的李媛又問:“哪一房的,長房那一位嗎?” 柳葉答:“是吧,聽他們有的叫‘大小姐’呢?!?/br> 李媛坐在凳子上,記憶鋪面而來,從那些不知真假的記憶中,抽絲剝繭般扯出關于阮家小姐阮文煙的過往。 她和阮文煙身份懸殊,本沒有交集,卻因為兩個男人,成了彼此同情憐憫的對象,算是“難友”吧。她是秦蔭為數不多的好友中,蘇家長子蘇泉的夫人。李媛因為出身被夫家集體輕視,阮文煙卻算的上是低嫁了,可一樣不幸福。因為蘇泉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绔子弟,除了正經事不干什么都干。李媛以前一直不明白自視甚高的秦蔭為何會同這種人交往,現在想來,蘇泉一無是處,但家世好,夫人娘家更好。這或許是秦家不喜她出門,卻獨獨允許她和阮文煙來往的原因。 阮父和蘇父本是同窗,后來又在一個衙門做事,關系很好,便在孩子年幼的時候定下了這門親事。后來阮父節節高升,蘇父卻因出了紕漏被貶職,兩人的差距就拉開了。阮父沒有悔婚,阮文煙及笄后就嫁進了蘇家。蘇家上下對阮文煙都很好,但蘇泉自幼被寵溺的無法無天,偏偏不喜歡阮文煙大家閨秀的端莊板正,成婚后不到半年就弄大了兩個丫鬟的肚子,后來干脆搬出了家門,在外室那里住了下來。 第十八章 貴人至 李媛坐著發呆,此時,她已經知道秦蔭要和嚴氏定親。她和秦蔭再無可能,那么,和阮氏也沒有相交的可能了吧。阮氏身為四大世家之一的長房嫡女,身份貴不可言,而她不過一低賤的商戶之女,兩人根本沒有相識的可能。 可是,記憶之中,阮氏大概是唯一一個不嫌棄她身份給予她善意的人,難道明知道她會遭遇不幸,還要置之不理嗎? 李媛搖搖頭,把突然涌現的記憶甩開,推門而出。在院中走來走去指揮端茶擺飯的小丫頭,的確就是阮文煙的貼身婢女秀兒。只是看到幾張略有些熟悉的面孔,李媛就忍不住鼻頭發酸,忙逃回到自己房間。 柳葉忙問:“小姐,你怎么了?” 李媛擺擺手:“沒事,再去看一看,鑒戒大師的客人走了沒有?” “是,小姐?!?/br> 短短的一瞬,李媛已經做出了決定,一定要救阮文煙。她能搞垮自己和大哥的婚事,就能毀了阮文煙的婚事,甚至,都不需要讓她知道她。 鑒戒的僧房里,一身素淡裳服的唐豐與他相對而坐。劉錚不在,不知去哪里游蕩了。 唐豐進來后,除了喝茶,就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鑒戒,什么也不說。鑒戒心里怪異的很,可是他很有耐性,什么也不說,不問,信手煮茶,動作行云流水。 唐豐喝了一肚子茶水,心里疑惑起來,自己人都坐在這里了,他怎么什么反應都沒有。難道自己記錯了,還是,記載的終歸有些偏差?再一想來時自己說要拜見鑒戒大師,帶路沙彌奇怪的眼神,難道說,此時的鑒戒還沒有展露出特殊才能? 算了,不跟他打啞謎了。 唐豐實在是喝不下了?!按髱熆芍沂钦l?” 鑒戒心里好笑的很,這想法也帶到了臉上?!笆┲髯约憾疾恢?,何苦來問貧僧?” 唐豐睜大了眼,這話夠無賴! “我名叫唐豐,乃是當朝駙馬。與我同來的乃是相王劉錚,他在外面閑逛?!?/br> 鑒戒點頭道:“唐相家的公子,久仰?!?/br> 喲!有意思!唐豐有點小興奮。自成親之后,很少有人用之前的名頭稱呼他了。 “你可知我是從何處聽來了你的大名?” 鑒戒眼皮一眨,神情明顯有了一絲波動:“大概,是夢里吧?!?/br> 唐豐一拍大腿:“沒錯,就是夢里!”把臉湊過去一些又問道:“大師可知,我夢到了什么?” 鑒戒眼珠來回動了動:“大概,貧僧與施主有大淵源?!?/br> “果然了得!”唐豐的興奮之情毫不掩飾?!皼]錯,正是因為夢中與你頗有交情,我才從京城跑來這里找你!” 鑒戒:“阿彌陀佛,有勞施主惦念?!?/br> “你不想知道,我們都做了什么嗎?” “施主自然會說的?!?/br> 唐豐一滯,自己太直白了,讓對方一眼就看穿了。不過沒關系,離了他,也會有別人,畢竟只有自己才掌握了獨一無二的東西?!澳阆氤蔀檎嬲拇髱焼??”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鑒戒心頭一震,抬頭看著唐豐,再次問道:“施主從何而來?” 唐豐淡淡一笑,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面前鑒戒略帶些嚴謹的面容,就知道,歷史果然有貓膩。 送走唐豐,鑒戒心情有些難以平靜。是他嗎,自己等了許久的“貴人”? 來不及調整情緒,一個小沙彌已經出聲道:“師叔,有位小施主要見您,請您解惑。已經等了許久了?!毙∩硰洷涣~拜托了許久,唯恐鑒戒不見,特意點出人家是有誠意的。 鑒戒遲疑片刻:“好,請他過來吧?!本尤粫腥酥鲃觼韺に饣?,稀奇。 他襁褓之中被棄在山下,師父撿了帶上山養大。自幼便很有慧根,佛經一讀便透,佛理一辯即明,還莫名的相人十分準確。只是師父不喜他風頭太過,所以他很少在人前顯示這個才能。在寺里不過是個普通的僧人而已,會有誰主動來找他?除了剛走的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的唐駙馬。 李媛終于再次見到鑒戒,低頭先行一禮。 原來是這個小丫頭啊,鑒戒還記得她。她確實有些不一樣,但哪里不同,他一時說不出來。 “大師,小女有要事相求!”李媛直奔主題。 大師?鑒戒耳邊一片轟鳴。他不過一普通僧人,還是個很年輕的,她居然叫他‘大師’! 好大一頂高帽子。不過,鑒戒并沒有立時否決。他是大師沒錯,就算現在還不是,早晚也會是。提前一點適應這個稱號而已。小丫頭有眼光??! “進來說話?!辫b戒推開房門,請李媛坐在了唐豐方才做過的位置。為了避嫌,他把門窗都敞開著,其他人遠遠的守在院中。 李媛跪坐在蒲團上,看到面前還未撤去的茶具,原來真的有客人來拜訪,看來鑒戒的大名馬上要傳開了。 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