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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知道,在“噩夢”中掙扎煎熬了好幾年的李媛,一顆玲瓏心早已沒辦法單純無知,不得不復雜起來。 李媛將詩集握在手中,拍打著掌心:“不過斗了幾句嘴,本無甚大事,全因對方母老虎貪心要訛財。你可知嚴氏大家族里有哪一位能言善辯的?最好也是位夫人,可以和這母老虎打口水官司的?” 李識搖頭:“不知?!?/br> 李媛早搖頭否定:“算了,他家要有這樣的人才,也不會被逼到這般境地。這樣吧,我寫張紙條,你趁夜黑無人時,叫東來偷偷丟到他家院子里?!?/br> “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說給為兄聽聽唄!” 李媛得意不理他,徑直走到他書案前,提筆寫下了幾個字。李識一看便明白了,笑道:“小妹機智過人,為兄佩服。不過這個‘秦’字指的是何人?” 李媛手一抖,好險沒弄臟已經寫好的字。漫不經心道:“江陵就這么幾大家族,留下點線索,也好讓他們覺得這紙條可信?!?/br> “小妹果然聰慧!”李識再次贊道。 李媛:“為了你的親事我可是費盡了心思,待來日娶回來一個稱心如意的嫂嫂必要好生謝謝我!” 李識:“你自作主張壞我親事還要我謝你?” 李媛瞇著眼睛,假意生氣道:“哼,走著瞧,早晚有你謝我那一天!” 辦完正事,李媛拒絕了兄長送她的提議,自己慢慢走在夜色中。這件事算解決了嗎,嚴氏不會再來禍害她李家了吧。夢中,嚴家與李家雖結了親,到底不甘不愿。李釗為了讓對方高興好提攜李識,對嚴家幾乎有求必應,明里暗里不知送過多少金銀,幫助嚴氏的兄弟打點升遷??呻S著嚴氏兄長的一路高升,嚴氏更覺得自己是低嫁了,對李識只有橫眉冷對。父親李釗為安撫嚴氏,將數間生意興隆的鋪子交到她手上經營,他卻親自帶了伙計四處奔波,以致積勞成疾臥病在床。李釗病倒,生意只能靠幾個跟隨多年的心腹掌柜和嚴氏支撐,不想掌柜和伙計們接連出走,有的還卷走了大量財物,李家很快敗落,就連交給嚴氏的鋪子也是慘淡經營入不敷出。最終父親含恨離世,只能一口薄木棺材下葬,嚴氏糾集家人威逼李識寫了休書…… 那個時候,李媛早已被秦家人送進庵里“靜養”,當然,即便仍在秦家,依然還是有名無實的少夫人,有心無力。后來兄長李識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再無音信。 那個時候,李媛通常會想著,如果父親不是逼著兄長讀書科舉,而是盡心栽培,將家業交到他手上,會不會是另一個結果?據說兄長幼時機敏,四五歲就把算盤珠子撥拉的分毫不差,被各大掌柜夸贊了許多年。 父親啊,太過頑固!他自己被士族,讀書人鄙視,便狠了心不要自己的子女重蹈覆轍。卻不想階級之別,哪有那么好跨越的! 之后的幾天,李識派了小廝留意外面的消息,沸沸揚揚的到處都是相王到來的消息,嚴家的事根本沒什么人在意。小廝費了不少功夫,幾乎是守在嚴家門外,跟蹤嚴家人進出,終于帶回了好消息:嚴氏的兄長突然吐血昏迷,被診出暗傷,嚴家人頓時哭哭啼啼,要鬧到府衙大人跟前請他公斷,風頭逆轉。對方也不是善茬,挑著腳大罵嚴家人裝神弄鬼。嚴家人得了“高人”指點,也不會罵街,嚴母帶了貼身老媽子堵在府衙門口終日啼哭不已。最后府衙大人沒辦法,將兩人都斥責一番,各自罰奉兩月,自己回家看傷養病不提。 李釗的媒人被趕了出來,帶去的禮品都給扔到了街上,顯然早已憋了一肚子氣。 打聽到這些,李識后怕不已,幸虧這親沒結成,不然在嚴家人眼里這不僅是趁火打劫,還是一家子的恥辱啊!對于小妹的聰慧不由心悅誠服了幾分。 北歷議和使亦趕到江陵,一時間,街上多了許多身著薄皮坎肩坦胸露胳膊的北歷人。北歷人不善紡織,且北地天寒,多用牛羊皮做衣服。大梁販賣過去的絲綢布料價格昂貴,不是普通平民消費的起的,大都是貴族首領們才有的穿。 李媛兄妹都被警告過不許出門,只有在家讀書解悶。但李釗這幾日明顯很忙,連吃飯都很少跟兩兄妹在一起了。李媛印像中依稀有些痕跡,卻記的不甚清楚,她原本也不關心父親生意上的事,但現在,因為想法不同了,她需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便指使了李識的小廝去打聽。原來是因為兩國征戰,邊關暫時閉市,原定的一批絲綢買主是要銷到北歷的,只付了少量定金,卻因為不知何時重開互市,不想把大量銀錢壓在這批貨上,拒絕付款提貨。這一批貨物著實不算少,也占據了李釗資金中很大一部分,如果不及時處理掉,其他需要資金的生意就沒辦法進行。一時間,他忙著找客戶消化這一批絲綢,很是頭疼。 這些事,李媛不是十分明白,找了李識去說,他畢竟年長一些,耳濡目染多少也比李媛多了解一些,給她解釋了起來。買主不提貨,雖然損失了定金,但這么大一批貨壓在手里,耽誤了其他生意會損失更多。商人的金錢要不停流動才能生更多的錢,放在手里不動便等于賠錢。李媛還是不很明白,問道:“這些東西都是日常能用到的,放在我們自己的鋪子里或是合作過的商家不行嗎?” 李識道:“北歷不會紡織,所以供給他們的絲織品比我們大梁的稍遜一籌,顏色花式很可能是去年滯銷的,放在我們這里要么賣不動,要么只能低價處理,這樣父親他們忙碌半天無利可圖,還是等于賠了?!?/br> 這樣啊,看來只能銷往北歷了,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 第八章 聽消息 李媛坐在房中,一只手輕輕敲著腦殼,似是想要敲出什么點子來,奈何對于經商一事,父親從沒教過她。她學女紅,學廚藝,為了不被夫家鄙視讀書習字,唯獨她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從未沾染過。此刻,她發現父親真的犯了一個錯誤,很大的錯誤。 在那個夢里,父親給她陪嫁了多家鋪面,還給了她掌柜,可是她不懂經營,婆家人也不許她親自去打理。他的夫君愿意接手幫她處理的時候,她就十分痛快的答應了。賬目不理會,只接收夫君拿給她的盈利,每季一結算。后來盈利便越來越少,直到入不敷出,鋪子被轉賣…… 想到這些,李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把所有事交托給旁人,哪怕是最親近的人,都不可靠啊,還是自己親手來處理最穩妥! 可是,父親是不會讓她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