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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有條蛇,綠色的蛇,從蘇七嘴里爬出來,不過,也是一眨眼,就不見了?!?/br>“你這么確定?”青年瞇起眼。“如果你親眼看見了那個場面,你也會記這么清楚?!碧K橋回頭,擰開水龍頭,把碗碟放在水下沖洗。“很可怕?”青年緊追著他問。蘇橋頓了很久,才回答他,“沒錯,很可怕?!?/br>“我還有個問題,”青年繼續問他,“我meimei是在那條蛇出現之前消失的,是不是?”蘇橋似乎生氣了,他甩了甩手,在干抹布上擦手,回頭瞪了青年一眼,沒好氣地,“是的,是的?!?/br>“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鼻嗄曜呱锨?,拍了拍蘇橋的肩膀。蘇橋皺著眉頭看他,那樣子和蘇洛茗像極了。青年走出廚房時,碰見了林警官,他朝林警官笑笑。“你是……”林警官停下腳步,青年朝他走來,自我介紹道,“我姓易,在蘇家小住幾天?!?/br>“哦,我是林方,哈哈,你在電視上已經見過了?!绷址矫亲有Φ?。“您是重案組的?”林方干笑了兩聲,青年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接著說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電視上那個案子?!?/br>“好奇嘛,也是正常的,”林方從上衣兜里摸出包皺巴巴的香煙,抽出一根,夾在手上?!安贿^,這種事還是少關心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完他抬腳就要走。“對了,”青年想起了什么,喊住林方,“林警官,你知不知道一種鳥?!?/br>“什么鳥?”林方駐足回首。“紅色的鳥?!?/br>“紅色的鳥嘛,不是很清楚?!绷址綋u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鼻嗄赅?,從廚房走出的蘇橋淡漠地瞥他一眼,走回大廳里,和老人一起看起了電視。青年走到大廳后的天井里,底樓兩間房間都亮著燈,他仰頭看著這一小片暗色的夜空,北方那顆明亮的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足以照亮他所想看的東西,那是一個女人的臉,那個女人他在下午便見過,她是蘇蔓。蘇蔓大半個身子探出圍欄,她伸長胳膊,一手指著青年,青年笑了笑。他說,“你想下來?”蘇蔓的臉很白凈,穿得很少,似乎不怕冷,風吹來時,她的裙角從圍欄的縫隙里飄揚而出,像是一朵冷冽的,開在空中的花。“啊?!碧K蔓又指向天井里那口井,青年朝那口井走去,天井里鋪著青色的方形地磚,在冬日寒夜里泛著清冷的光澤,青年走近那口井,他修長的手指在井口摩挲,深色的井身上還留有苔蘚的痕跡,青年摸到那苔蘚,放在指尖拈開,又湊到鼻下聞了聞,有股腥氣,混雜著土腥氣和血腥氣的味道。聞久了,令人作嘔。青年半蹲著身子,仔細摸著井口的勒痕,是長年被吊繩勒出的痕跡,在光線并不充足的情況下看去,那些勒痕呈現出濃重的黑,如果不是親手觸摸到,會讓人有是墨色涂染的錯覺。蘇蔓的聲音在他的頭頂盤旋。“啊?!?/br>始終是個沒有聲調起伏的音節,可這個音節里,又似乎包含了所有她想說的話。青年抬起頭,蘇蔓一手撐著欄桿,一頭短發被風吹起,青年慢慢起身,正準備看向井里,卻被人一把攔住,那人的手擋在他胸前,青年一愣,隨即笑了。“易先生,我們這里有個說法?!睌r住他的人,半拽著青年,將他帶到亮著燈的廊屋下,昏黃的燈光打在那人臉上,顯得死氣沉沉。“什么說法?”青年拍了拍剛剛被他拽過的衣袖,整平了上面的褶皺。“看一眼井里,是要被看去魂的?!蹦侨朔隽朔霰橇荷系难坨R,看著青年的眼神忽地犀利。“魂嗎?”青年溫和的笑了,停頓了會兒,又說道,“不知道那口井想看去我身體里哪個魂?!?/br>那人不說話了,轉身要走,青年拉住他,“蘇元,我能這么稱呼你嗎?”“可以?!碧K元應允,“有什么事?”“你知道有一種紅色的鳥嗎?”青年問他。“知道?!碧K元點頭,“朱雀,就是紅色的?!?/br>“呵,那不過是神話傳說,不可信?!鼻嗄晁墒?,搖頭。“是嗎?!碧K元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間,打開門,然后用力碰上,連他屋里的燈光也隨著這一用力而有些搖晃。青年久久看著他的房間,沉思著,大廳里蘇橋對老人說,“爸,我有事出去,可能要晚點回來?!?/br>青年想起了蘇蔓,他又走到天井中央,抬頭看向二樓時,蘇蔓已經不在原先那個位置,他環視二樓走廊,哪里都沒有蘇蔓,二樓的房間,沒有一間是亮著的。或許,已經睡了吧。青年如此想到。他拿了換洗衣物走去衛生間洗澡時,老人還在看電視,已經是晚上十點,他在看著電視上一檔方言節目,不時笑兩聲,見了青年,兩人互相打聲招呼,以表禮貌。青年想起了什么,踏出門檻,又馬上踏回進來,“蘇老先生,我現在能去看看蘇七嗎?”“今天啊?!崩先藦碾娨暪澞康挠鋹偫锍樯?,轉頭面對青年,臉上還是樂呵呵的,“等明天吧,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br>“好?!鼻嗄晖饬?。衛生間里有一面很大的鏡子,青年關上門,將黑色風衣掛在門后的掛鉤上,脫下白色襯衣,疊好了放在大理石面的洗漱臺上,褲子,襪子,也都疊整齊了擺著,他脫下鞋子,光腳走進淋浴房,他看一眼鏡子,鏡子將衛生間里的所有東西靜靜顯現出,包括他。他想起以前遇到過的一個害怕鏡子的人,那人說,他在鏡子里看到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和他所處的世界正好相反,什么都是破爛腐敗的,連他自己也是垂垂老矣,猶如枯木,到最后,他已經難以分辨到底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最后,他瘋了。一頭撞死在鏡子上,碎片落了一地,鏡子后面是一具雙眼圓睜著的女尸,那是他失蹤多年的妻子。溫熱的水灑在青年背上,他開始想起那個穿著紫色旗袍的女人,他想要找到她。直到深夜,青年還在想著這個女人,他趴在二樓的圍欄上,老人早已回到自己房里睡下,底樓也沉入了一片黑暗中。青年用手在半空中描摹著女人的模樣,裂開的臉,空虛的眼眶,光禿禿的手掌,漂亮的紫色旗袍,沿著線條優美的大腿滑下的血跡,還有她滿身的污泥。她為什么會找到他,在出租車里,甚至闖進他的夢里。雖說是個驅鬼師,可他并不是吸引鬼怪的體質,若說起吸引鬼怪的話,他們家中,向來只有女眷有這樣的體質,比如他的母親,比如非夢。“咔嚓!”樓下一個很細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