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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進阿瑟希爾的城堡里,像一只小土豆般摔在阿瑟希爾石榴色的紅裙子下。“這是安·伊利斯,我的貿易搭檔?!辈槔碚f,“這是阿瑟希爾·瑞伯爵、沙江律師?!?/br>安和伯爵與律師打招呼,他們也同樣伸出手。“沙江和你一樣,有30%以上舊地中國血統?!卑⑸栒f。“我有75%的舊地中國血統?!鄙辰f,他穿著鮮紅色的連衣裙。這位律師身高不到175公分,站在阿瑟希爾旁邊顯得很嬌小。他有著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頭發,臉秀氣而精致。阿瑟希爾抽空沖查理露出了一個“我以為他已經是你的配對者”的表情,查理回給他一個“我還沒有和他上床”的表情。這個問題他們明天工作時可以聊聊,現在天色不早了,是吃晚飯的時間了。他們一同穿過城堡前的花園和辣椒地,各種各樣的辣椒看起來味道好極了。沙江的祖先來自舊地中國重慶,相傳這個族中了一種“不吃辣就會死”的詛咒。為了他的愛人,阿瑟希爾成了個辣椒種植專家,他很喜歡研究這些事。到底“不吃辣就會死”的詛咒是個什么玩意兒,很少有人說得清楚。重慶人是個神秘又迷人的舊地種族,他們帶著辣椒面、干辣椒、辣椒油穿梭于宇宙,所到之處總彌漫著對辣椒這種植物的奇異崇拜感。四個穿禮服的男人一同步入伯爵的城堡。在二樓寬闊的宴會廳中,已經準備好了一餐豐盛的晚宴。“你是準備用水煮魚收買一個星際商人?”查理問阿瑟希爾。“是的,我的好朋友,還有回鍋rou、麻辣小面等一大堆賄賂。我知道你喜歡舊地中國的食物?!?/br>查理沖阿瑟希爾露出笑容,他和安走到靠近壁畫的位子前。查理為安拉開椅子,讓安先坐下。“別緊張,安,阿瑟希爾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像在我們的廚房里吃飯那樣隨意?!辈槔碚f,他把手放在安的肩膀上,輕輕拍拍他,隨后,他低下`身,伏在他的耳邊,“如果用餐期間你覺得衣服太緊了,可以去左邊走廊的陽臺透個氣,我隨時奉陪?!?/br>晚宴就要開始了,阿瑟希爾跪在沙江面前,親吻了他的手背,為他脫下手套——這是尤維莉安重要晚宴開始之前,貴族們的傳統風俗。查理突然發現如今他是如此喜愛這個可愛的風俗。他半跪在安的椅子前,凝視著安的眼睛,他輕吻他的手背,為他脫下手套,又一次抬起頭凝視他。安因尷尬而沒有說話,他習慣了航空港里的氣息,習慣了一個人,即使他依舊維持軍人挺拔的姿態,但他的眼睛深處依舊有迷茫和不知所措。“晚餐要開始了,好好享受吧,安?!辈槔碚f,他握住安的手,“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就在你的身邊?!?/br>6安吃飯時沒有怎么說話,查理、阿瑟希爾、沙江聊著最近遇到的趣事。在他們進行這個話題時,查理用余光偷瞄著安,他發現安在成為所有人都忽略的對象時,顯得很安心。他一言不發地吃晚餐,用餐的方式得體恰當,盤子一直干凈整潔。席間沉默時,安會抬起眼睛,想看看有沒有人希望和他說話,當他發現他依舊是被忽略的一方,他就會繼續沉默而安心的用餐。他以前是怎樣的人?查理突然想,也許和現在截然相反。晚餐進行到一半,安對眾人說了一句“抱歉”,離開了席位。此時,查理和阿瑟希爾正在聊一個貿易有關的話題,查理并沒有直接離席。100秒后,那個話題結束了。“我去看看安,”查理說,他站起來。查理沿著走廊,走到了左邊的陽臺。白窗簾被風吹起來,而安就站在它的中間。他雙手搭在陽臺的圍欄上,像因疲憊而慵懶的軍人。他將禮服裙背后的拉鏈拉開了,一直拉到腰的位置。在他弓起來的背上,有著強有力的精煉肌rou,脊椎像一條隱藏在身體的龍。他的右后腰附近,有一大塊灼燒的傷痕,于此相比,左肩膀上的倒三角形的傷痕不值一提。查理站在那兒,看著安的背影,陽臺上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幅畫。即使穿著白色的長裙,他也擁有足夠的男子氣概,他的放松和慵懶里存在難以言喻的獨特魄力。他看起來是那種能一個人放倒一打人的類型,查理很難想象一個擁有這種氣質的男人會害怕星際旅行和與人交往。“安?!彼兴拿?,走向他。安轉過頭,看著查理,這次他沒有試圖遮掩傷痕。他又把頭轉回去,看向黑暗中的茶園和綠地。“衣服太緊了,我出來透透氣?!卑舱f,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如果有一瓶酒,他一定會在幾口之內把它喝光,“不用特意陪我,我一會兒就回去?!?/br>查理覺得自己有責任站在那兒,他沒有走,也沒有說話。他們一同站在陽臺上,看著黑夜中的康提。夜風吹起白色的窗簾。當你回憶到最深的過去,你有時候分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時候,你根本不知道你是在過去,還是在此刻。查理想起波爾說過的這句話。波爾說這話時,遙遠問候號正經過一個小行星地帶,大衛正在駕駛,不會有任何危險,但盯著舷窗外的不斷掠過的小行星依舊讓人不適。波爾凝視著那些小行星,她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制服裙,回過頭來看查理:“我親愛的查理,如果哪一天你失去了深愛的人,只有在回憶中,才有真實的你?!?/br>查理想反駁她,但他沒有說話,他想說自己不打算找任何配對者,至少在這二十年中不會。他不太相信愛情這種稍縱即逝的東西,人脆弱如一張紙,情感脆弱如一盤沙。永恒的只有貿易和探索。***********安把背包放在進門的第二個柜子里,那兒對應著第一個床位的上鋪。“你好?!彼麑γ娲蚕落伒哪贻p人向他打招呼,“我是赫夫特斯基?!?/br>“安?!卑矝_他微笑,“你來自西文星系?”“不是所有俄羅斯后裔都來自西文星系,”赫夫特斯基說,“你來自薩拉科特星系?”安笑了起來:“我真不想承認你猜對了?!?/br>“因為你的金色眼睛,我的好朋友也有和你一樣的金眼睛,他就來自薩拉科特的西瀾?!?/br>“你去過西瀾嗎?那是顆非常美的行星?!?/br>“我去過那兒三次,去我的朋友家里做客,食物和風景都很棒?!?/br>“伙計們,你們好,”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背著他的包袱走進來,“我是歐文?!彼形捶畔掳?,就伸出手。安和赫夫特斯基都和他熱情地握了手并自我介紹。握手是個古老并延續至今的人類禮節。歐文也加入了他們聊天的行列里。“我們這兒會住多少人?”歐文問。“6個人”安回答,“據說我們是JF-24小分隊?!?/br>“等人都來齊了,我們給自己取個名字吧,JF-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