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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聲,面具后面隱約能看見的眼睛望著我,是彎彎的模樣。 河燈飄遠,他先摘了面具,沒什么圖案的白漆面具后面,是一張俊俏的有些過分的臉,他不是言昭。 我像是被燙般抽回手,緊張看著他,難得的紅了臉。 真蠢呀,居然認錯了人。 他眉眼含著笑意,是格外漂亮的一個人,身姿亦雅正風流,伸手過來還要解我的面具,我連忙護住,急急退了兩步,道:“我……我認錯人了,叨擾了公子,還請見諒?!?/br> “且慢?!边@家伙的一步堪比我退了的兩步,站到我跟前時衣袖上熏染的紫藤香氣彌漫,眉眼笑意漸深:“北廊州敬畏河神,在他們的習俗里,即將成婚的年輕男女在河邊放燈就是請河神見證互許終身,你定了我的終身,怎可一走了之?!?/br> 難怪方才站在橋上,目之所及放燈的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 ☆、第 61 章 楊柳依依絲如絳,飛絮若雪散天郊。 跟前素衣玉冠的公子哥臉生的比姑娘還標致幾分,正雙眸帶笑的望著我。他手里握著漆白面具,身后是街市的花燈璀璨,人群熙攘,佳偶成群。 說實話,若是放在我出嫁前,現在捂著面具退無可退應該是他。 時移事易,我暫且了解了被調戲的滋味,心里不大舒爽,正打算反擊,不知看了多久熱鬧的言昭從柳蔭下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裴兄?!毖哉褑问謸荛_垂柳絲,待他走近,我方看見言昭手里拎了兩只河燈,他走的慢慢騰騰,步子很精準的挪到我和裴固中間,把河燈移到我手邊,我小心接過手,言昭繼而面無表情的與裴固言道,“還未與你介紹,這是阿喬,她是我朋友,你不要作弄她?!?/br> 裴固看著是才及冠的年紀,像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遇見誰都想綻上一綻般,給了言昭一個大大的笑臉,笑聲頗為爽朗:“我何曾作弄過她?!?/br> 我目含敵意的瞪著裴固,他把視線挪到我身上,朝我揖首道:“不才裴固,非衣始固,姑蘇人士,姑娘可否以真容示于在下?” 裴固,我好像,在哪里聽過這么個名字。 我把目光放到言昭身上,夜市燈火如白晝,言昭的臉色淡如秋水,眸色平常。 雖然我誠然是華儀,但我覺得此刻即使裴固勾搭的是身為公主的華儀,言昭名義上的正妻,言昭也不會露出多激烈的表情。 人不是冷血動物,生來有七情六欲,只可惜言昭會動情的對象不是我,所以即使我死的那天,他站在我跟前,也沒有多看我一眼。 心頭頗為惆悵,我嘆了口氣。 裴固越過言昭的阻隔兩三步走到我跟前,笑意深深的問道:“你叫阿喬,那你姓什么?” “沒姓?!?/br> 言昭回過身,與裴固道:“姓蘇?!?/br> 我驀地抬首望著言昭,他的表情仍是很淡:“自古蘇姓出美人,比如當朝名媛蘇解意,前朝美人蘇湘昱?!?/br> 裴固一本正經看著言昭:“蘇湘昱謀害皇子,被景后賜死前剜鼻割耳,血竭而亡,可不是什么好下場?!?/br> 言昭望著裴固,淡淡道:“裴兄有何高見?” 大約察覺到言昭話里的涼意,裴固把話咽了回去,望著我的眉眼彎彎像月牙:“人生在世,蜉蝣一瞬,名字就是個代號,蘇喬還挺好聽,就別麻煩了?!?/br>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都不曉得,為何以我這般忠厚老實,為何身邊都是些見風使舵的高手。 此時此刻,我無比懷念喬小三,起碼他勉強算得上誠實。 放河燈的時候,我望著言昭,微弱的燈火下他的側臉格外好看,我捧著燈推到水里,低聲問言昭:“北廊州真有放河燈定終身的說法?” 水天一線的北廊大運河,墨色如暈,星羅棋布。 短暫的沉默過后,言昭的聲音淡的幾乎讓我聽不見:“假的?!?/br> 我瞧見他的河燈上寫了個名字,未及看清,蓮花燈已他放進了水,一陣疾風,轉著圈兩三下飄遠。 言昭直起身子望燈的樣子,讓我回憶起公主府涼亭里終日孤寂的背影。 裴固搭上言昭的背,朗聲道著:“斐言,今夜不醉不歸?!?/br> ☆、番外篇(1) 華楚以前最常說的一句話是:這世上在沒有比他妹子更好的姑娘了。 他不是第一回說這話,所以言昭每回聽完也就是一哂而已。 其實言昭比華楚明白這話的意思,他喜歡他七妹,當朝瑄公主。準確的說,四殿下愛上了自己的meimei。 華楚稍大點后,大約知道這種有悖于倫常的事情連想都不可以想,所以在華楚清醒著的時候,他不再提起關于華儀,哪怕半個字。 越是閃爍其詞,越是確有其事,華儀其余的五個哥哥,皆是如珠如寶的待她,唯有這個四哥,待她冷若冰霜。 有時候言昭想,若是華楚想要自己的未婚妻,他又對這個未婚妻沒什么感情,他大可以把未婚妻讓出去,兄弟之情大于天,華楚之于他比手足親切。 不過造化確實弄人,華楚喜歡的華儀,偏偏是皇室公主,偏偏是自個兒的親妹子。 他以旁觀者的視角同情他,偶爾陪他喝喝酒,華楚喝醉時喚著華儀名字的時候,言昭會幫他蓋上兩件衣服,免得他著涼。 華儀出嫁前,華楚搜羅全京城最好的古玩玉器給她做嫁妝,言昭陪他從古董行出來,天空湛藍,華儀與賀家小姐的馬車從古董行前相繼駛過,風吹起簾幔,透著皓白軟紗,他看見一張清麗逼人的側臉。 華楚指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與言昭道:“那輛馬車里坐著你未婚妻?!?/br> 言昭站在原地,久久回神,“哦”了一聲。 他才曉得,并非華楚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未婚妻華儀,確實很美。 可是那時,情感還很懵懂的言昭,對于華儀的美麗,也就是一句“哦”而已。 漂亮美麗的女子天下千千萬,可以交心的好兄弟卻只有華楚一個。他犯不著。 太子殿下的小世子滿月酒時,言昭和華楚出席滿月宴,女眷與男賓分席而坐,他不知為什么,第一眼就在萬紫千紅里瞧見了華儀,第一回真真切切瞧見她的臉,他的心口,久不能平靜。 也就是那時候,他看見華儀滿心滿眼望著的那個,是她四哥。 華楚避開她的目光以后,她失望垂下頭,那一瞬間,周遭的萬紫千紅仿佛也隨之黯淡。 他開始打聽關于華儀的事情,即使以前華楚跟他提起時,他毫不在意的左耳進右耳出。 可是越打聽越覺得煩躁,比如他們兄妹兩困于倫常,便時常拿他做幌子,華儀曉得華楚喜歡淑女,所以苦練琴技,卻逢人便說是為言昭學的,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