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笑。對上他目光,心里又開始不舒服。 車遙遙,馬幢幢,君游樂山東復東。 我不曉得言昭第一次遇見蘇瑄時究竟把她當成了睡,但我曉得,他應該很愛那個女子。 他跟我說的每一句話,看我的每一個眼神,可能都把我當成了她。 重回小院,天色漆黑,臥房還亮著燈,處心埋首理著被褥,應是聽見腳步聲,抬首朝我眉眼彎彎的道:“回來了,今天是又去了哪兒溜達?” 我挪回桌邊歇腳,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下嗓子方道:“散散心,打發時間?!?/br> 處心嘲諷我:“怎么還不大高興的樣子,前些天一提到言昭就兩眼放光的是誰?” 我趴到桌沿,手肘抵著額頭,眼睛透著縫望著地面,感覺視線慢慢模糊,極力平穩著聲音:“那時候我眼神不好,可能正在害病,現在病好了,看什么都是一個樣子?!?/br> 處心那畔不大有動靜,過了一會,我聽見旁邊的凳子被輕輕拉開,發出沉沉木頭擦過地板的聲響,她說話聲柔得很:“你怎么了?” 人難過時,最禁不住的終究不是冷嘲熱諷,而是關切,我感覺仿佛重歷了一遍嗓子被鬼面掐住的感覺,喘不上氣,抓心撓肺的疼。 我就是死心眼,就是喜歡他,可是為什么他就不肯喜歡我一點。 我把能給他的一股腦的都塞給他,但言昭不屑一顧,連帶我,也不屑看一眼。 我曾自欺欺人,愿他是塊寒石,原來他并不是寒石,只唯獨對我一人寒而已。 夜間我躺在床上,前半夜失眠,后半夜做噩夢,夢里似乎回到和言昭成親的那晚。 他涼涼看著我,冰冷的聲音敲擊我的耳膜:“華儀,我和你從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br> 夢中驚醒,我摸了下臉,除了汗還有眼淚,原來傷心極了,在睡夢里也是能哭出來的。 床頭擱著白天逛街時言昭送我的胭脂盒,香氣馥郁,沁人心脾。月涼如水,透著窗欞,我恍然發現,和言昭成親以來,他從不曾送過我東西。 如今看著這盒胭脂,滿心不是歡喜,也不是嫉妒。 ☆、第 17 章 睡至晌午,鬼面接我去城東茶寮,坐上馬車未行駛多久,車身突然劇烈的顛簸了陣。 鬼面撩開簾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回首望了我一眼:“你坐在里面不要動?!?/br> 車外一陣兵器相擊聲,我很乖巧的朝鬼面點頭,舉手發誓:“你去吧,我保證好好待著,半步也不踏出去?!?/br> 待鬼面躍出馬車,我撩開簾子朝外間望,車夫已然中箭身亡,烏壓壓的官兵圍著馬車,為首的是神機營副都統張大人,在裕王府時我曾見過他和四哥商議事情,算是四哥的心腹。 鬼面的武器藏在腰間,軟劍似水,抽出剎那寒氣凜然,可見此劍該是見過血開過光的。鬼面劍法嫻熟,殺人都不眨眼,這些人根本無法靠近馬車。 我以為是四哥派神機營來的,但是目光掃到不遠處騎馬的太子,心中陡然一驚。 看來鬼面沒說謊,太子接收了四哥的職務。 鬼面縱然以一擋百,但是寡不敵眾,拼出一條血路出來,便緊忙跳上馬車突圍。我朝車窗外望,太子一聲令下,“追!” 太子殺伐果決,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定是留了后招,前方會有埋伏。 我扯開簾子朝鬼面喊:“不要走大路,從樹林走?!?/br> 鬼面略一猶豫,將套馬的繩索砍斷,把我從馬車里拽出來扔上馬,疾馳入樹林。 鬼面坐在我身后,我的耳邊不斷響著弓箭破空的聲響,駿馬飛奔,良久聽見鬼面悶哼了聲,我努力回頭去看他,只能看見猙獰的面具底下那雙時時刻刻覆著冰霜的眼睛。 我扯著嗓子朝鬼面吼:“再過一會兒馬就會力竭,你若被俘,在太子手上會生不如死,如果現在把我放下來,還有一線生機?!?/br> 鬼面冷哼著,單手把我按倒,“刀箭無眼,此刻放你下去就是送你去死?!?/br> 我掙扎著擺開他的手:“你不是說過,與其放我不如殺了我,這會兒該安心才是?!?/br> 鬼面繼續冷哼:“就因這句話,我挨了閣主一百道鞭子!” “你已經中箭,馬又撐不了多久,太子認得我,他不會殺我?!?/br> 我感覺鬼面按著我頭的手力道漸松,以為他被我說服,可是擺脫他的控制抬頭一看,驀然覺得我還是話本看得太多,是以眼前無路可走,抬腳便是懸崖的場景太過戲劇化,不大像是真的。 官兵們不敢靠懸崖太近,止步于十步外,策馬過來的太子抬手制止弓箭手,下馬走到鬼面五步遠的地方,我從小到大都不曾見過太子一本正經的樣子,此刻頗有些不適應,原來他認真起來,半點不是平素不學無術玩世不恭的樣子。 鬼面把我丟下馬,一些官兵把我圍住,太子望向我,目光從疑惑至恍然:“蘇瑄?” 我忙點頭,掙扎站起身。 我本想若是鬼面不肯把我丟下馬,馬跑到虛脫時我們兩被官兵圍住,我就把自己作為人質交換給太子放鬼面走,但是策馬跑到懸崖邊的鬼面明顯不是這個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下把籌碼丟下來,是不要命了么。 我下意識看著鬼面,他手臂上的箭傷正涌涌冒著血,染紅了韁繩,滴落在地上,這些血跡距離懸崖不過一步之遙。 鬼面目光決絕,“士可殺不可辱?!?/br> 原來他也是冥頑不靈。 鬼面下馬退至懸崖邊,右腳后移一步,身子騰空,我匆忙跑去拽他,但是鬼面比我重,我自不量力不幸被拖下去。 然后我感到空著的右臂被人攥住,懸崖頂上,不自量力的不止我一個,太子吃力扯著我胳膊,回首朝神機營吼著:“愣著做甚,快救人!” 遲了一步。 兩個人的重量并非養尊處優的太子可以禁得住,我們三很有緣的,一起墜了懸崖。 既然這事像話本一樣戲劇,我們就必然不會摔死,下落時我看看左邊閉著眼睛一心求死的鬼面又看了看右邊貌似還在回憶經過的太子,來回看了三遍,方才落了地。 幸好山頭不高,地方雖然偏了點,是個石谷,密林繁枝掛住我們三,然后枝頭承受不住崩斷,我們三再次落地,鬼面受了箭傷的地方磕到地面,正悶痛著,太子想站起身,無奈崴了腳,又跌回地上。 我摸遍全身,無一痛處,居然是目前最幸運的一個。 鬼面恨恨望著太子,軟劍從腰間一抽抵住地面站起身,大有殺人的氣勢,一步步朝華章走過來,太子直視鬼面,眉頭斂著,面沉如水。我大感情形不對,忙撲到華章前面朝他喊:“鬼面!你要做什么!” “你讓開!”鬼面狠狠道,“不然連你一塊殺!” 我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