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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冰冷別人,更侵蝕自己。興許想在剖開他的心,里面早已不是鮮艷的紅色,而是被凍僵之后的醬紫色,或者灰敗失去生命的黑色。這個小區的地庫有兩層,不坐電梯直接上去的話,從地下二層上到地面,要從車行道饒行兩個螺旋圈徒步走出去,楊緯憶悠閑地大步走著,走了幾步,顧銘沒有追上來,于是他稍微放慢了腳步,等了會兒還不見顧銘。楊緯憶轉過身,顧銘已經跟他落開一段距離。被螺旋狀的矮墻擋著,夕陽西下映著黯淡的光把影子拉的很長,顧銘的影兒只露了個頭,他邁著小步子緩慢地走,若有所思。楊緯憶隨即停下腳步,顧銘仰頭看去,發覺緯憶在等著他,連忙快走了幾步追上來,跟楊緯憶并排。兩人在小區附近吃了點簡餐,回到家里剛好趕上楊緯憶每天追著看的八點檔開播的時間。楊緯憶打開了電視,興趣懨懨有些困乏,不到九點便洗了個澡直接睡了。楊緯憶前腳走了,顧銘后腳關了電視,沒心情。他點了根煙,在客廳獨自坐了一會兒。顧銘對這種八點檔里虛假不存在的完美劇情根本不感興趣,楊緯憶不在家的時候,他不大會看這種無聊的東西,甚至連這家都不大回。只要不出差,他每天下班都會一如既往地開車回來,但住在這里的時候卻不多。大多數時候在車上遠遠往樓上望一眼,若屋里沒亮著燈,他不會走上樓。這地方楊緯憶在的時候是他的家,讓他感到溫暖舒適,讓他有深深的歸屬感被這個地方牽絆著心,總想著要回到這里來。楊緯憶不在的時候這里只是一間空當黑暗的屋子,寂靜又時刻散發著讓他不安因子,仿佛時刻再提醒他,這份絕望的愛情是多么的凄清可悲。眼睛聚焦在電視屏幕上,顧銘心底有一個絕望的聲音在自嘲。楊緯憶可以愛上李天騏,可以在失去這份愛以后隨便接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為他付出真心。也許幾年后,他會迫于爺爺的壓力選擇一個女人結婚生子,也許他會抗爭到底選擇和一個男人共度余生。他的人生有許多種可能,可笑的是,這些可能里唯獨不可能出現的就是自己。因為自己的位置已經固定,20年的時光是無法改變的堅固。起身也去沖了個澡,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顧銘在楊緯憶的屋門前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推開這扇門。手掌貼在門上,他告訴自己,其實,能這樣陪著他就很好了,不知不覺變得貪心了。轉頭進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房間最熟悉不過,顧銘懶得開燈再關,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抹黑走到床邊,把毛巾往床頭桌上一扔,按開床頭燈。只見眼前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躺在床正中間他睡覺的位置,很不耐煩地“嗯”了一聲,動了動身體,抻起被子蒙住腦袋。顧銘臉色一變,隨后柔和下來,把燈關了,輕輕推了推楊緯憶說。“醒醒,你走錯房間了?!?/br>“嗯,沒?!睏罹晳浤:鼗卮?。楊緯憶半睡半醒,困意濃重,躺在正中間占了整張床的位置,除非楊緯憶讓步,否則這張床上鐵定沒有顧銘睡的地方了。顧銘很納悶,今天楊緯憶也沒喝酒,怎么就迷糊到走錯房間。顧銘搖了搖頭,心道,算了,被鳩占鵲巢只好去他屋里睡一晚了。臨走前,顧銘把室內的空調調好溫度,輕手輕腳地把楊緯憶蒙過頭的被子從他頭上拉下來。手背觸及楊緯憶的臉,顧銘驚覺楊緯憶皮膚異常高的溫度。他在發燒!作者有話要說:☆、納尼?心內膜炎是啥子?顧銘又探了探楊緯憶的額頭,熱的燙手。顧銘一面喊著楊緯憶的名字一面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楊緯憶,試圖叫醒他,楊緯憶顯得有些不耐煩,模糊地哼吱著什么,好像在說什么又好像不是。屋子里沒開燈光線暗得很,楊緯憶在床上來回亂動被子發出嚓嚓的聲音,他迷糊著口齒不清,聲音又小,顧銘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單膝跪在床上湊近了,側耳貼近他的嘴唇,仔細聽,他在說,“嗯……熱……嗯……走開?!?/br>聞言顧銘收回手,從床上下來,稍微退開了些。涼絲絲的手被從額頭上拿開,楊緯憶更加不舒服,越發不耐煩地踢踹著被子。“熱,好難受……”顧銘不厭其煩地把他踹開的被子蓋回去,溫柔安撫把手貼在楊緯憶額頭上。“難受?你哪里難受?喂,你還好吧?說句話,告訴我哪里難受?”顧銘一連串地問,楊緯憶不理他,片刻沒動靜了。顧銘無從確定他是昏過去了還是睡著了,也不敢貿然再去動他。他白天明明很正常,看樣子不像是感冒了怎么會發燒?該不該吃藥?該給他吃什么藥?吃藥會不會對心臟有負擔?一個一個問題從腦子里冒出來,顧銘很早以前就有這個認知,自己無論對人對事能冷靜到什么程度,在面對楊緯憶是都是無用,所以他其實很怕楊緯憶在他面前出事,但他更怕楊緯憶在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出事,這種無力感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很沒有用,自責有不知所措。楊緯憶發燒了,他的心抑制不住的慌亂,手指從前額插入發絲,攥起拳向后揪扯著頭發,力氣大的幾乎要把頭發連著頭皮整片扯下來,眉頭蹙起,牙齒不自覺的咬著下嘴唇,三步之內的距離原地打轉,顧銘奮力地想從自己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大腦里找出些什么。找歐陽!顧銘抄起手機,三下兩下從手機里翻出一個號碼撥過去。“喂,歐陽,我顧銘,你能不能來我家里一趟?立刻馬上!”“有急事兒?你家里誰病了?什么癥狀?”顧銘說“家里”歐陽第一想法是顧家有人病了,可他這般急切慌亂地語氣,歐陽料想十之□□是楊緯憶生病了,故而由此一問。“還能有誰,楊緯憶,發燒燒的厲害?!?/br>歐陽知道楊緯憶心臟的事情,顧銘跟他咨詢過,反復確認過關于楊緯憶心臟治療的相關事宜。原來只是發燒,把顧銘急成這樣,歐陽還以為楊緯憶心臟又出什么問題了呢,但也保不齊??傊欍憶]有貿然用藥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是對的,即使只是感冒引起的發燒,他也得盡快趕過去看看情況,發燒對心臟的負擔很大,嚴重的話會有危險。“哦,行行,你別著急,我馬上過去?!?/br>歐陽把手機拿離耳朵,正要掛電話,聽見顧銘的聲又放回耳邊。“我是不是應該給他找點退燒藥,量體溫?還是?”“你別慌,我半小時之內趕到,你可以用冰袋先給他降溫,先不要給他吃藥,等我過去看看再說?!?/br>歐陽跟顧銘是高中同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