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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是佩服還是不滿的口氣,不冷不熱地,齊峰雖然壓低了聲音,卻也沒有避諱面前的幾個人。作為特別調查組組長從省里下來的青年,以不符合年齡的魄力和威嚴,徹底壓制了至少比自己大上一輪的局長和副局長,讓這個一直以來都沒什么大案的區局里的氛圍為之一變。和那些沒經過多少歷練就在局里消磨著意志的青年人們忽然蒙主寵招般的興奮不同,一線經驗豐富的刑警隊隊長徐寬,對于眼前這個年輕的空降領導的執著,有一種局外人的清醒認識。他緊緊盯住的沈式企業,雖然一直都有和那邊牽扯不清的糾纏的傳聞,但是那個在白道黑道名聲都相當厲害的男人,確實做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在本市有過相當長的生活經歷,任誰也不會在這次活動中單單地把他挑出來特別對待,反而有可能第一個從懷疑對象中剔除出去。所以,如果不是對本市的情況了解很深,那就有可能是私怨。低著頭研究地板花紋的徐寬,對于自己和局里的能力有清楚認識,如果要和那種男人斗,怕是幾條命都不夠。不過局長和副局卻好像終于受到中央關注的邊遠山區小官吏一樣,早就昏了頭腦,什么都是唯馬首是瞻,徹底地把權力交給了這個可能會成為他們和上面緊密聯系的唯一橋梁的年輕才俊。"徐隊,你有什么看法?""組長,如果是要掃黑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有更好的突破口,為什么要咬緊沈式?雖然有些不利的傳聞,但是沈式在我市多年來也算是相當清白......""是看起來相當清白吧?""......"不過是一句話,徐寬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執著,已經不是這些擺得上桌面的理由可以動搖的了。"賬面上是很好看,可是里面呢?"犀利地眼光直射眼前這個胡子拉扎的男人,齊峰堅信那個從高中開始就已經一身黑道氣息的男人,不可能會甘心就這樣漂白,一定,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還有齷齪。忍住了從鼻子里出氣的沖動,徐寬沉默地和這個鋒芒畢露的男人對視。還是太嫩了,雖然很有志氣,但是還是免不了受到父親的勢力的庇護,想必那些齷齪骯臟的政治交易,人走茶涼的無奈局面,這個小少爺都完全可以絕緣吧。所以他現在才能這樣正氣凌然地談論責任、志氣這種高尚的話題。徐寬并不討厭齊峰這種高尚的地方,但是,他沒能看清楚現實和沒弄明白老百姓真正需要這兩點,就已經讓徐寬把他定位在了習慣發號施令的高層精英這樣一個位置上。而這樣一種人,絕對不可能讓他心服口服。自己敷衍的態度,不僅是對他的劣跡早就頭疼不已的副局長,連眼前這個社會歷練明顯不夠全面的小少爺都看得出來,不過對于沒有任何升官發財的愿望的徐寬來說,上司的喜好不是他的工作范圍。找了個借口離開沉悶的辦公室,徐寬在陽光地下抽了兩口煙,一身邋遢地走出了辦公大樓。因為有劉旭在準備三餐,所以古川真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都會回到別墅吃飯。只有在周三的時候,劉旭全天都有課來不及回別墅,古川真才會自己到香港中路隨便解決一下。因為天天回家吃飯的習慣被同事們誤解為家有嬌妻,若是真要說明恐怕也說不明白,所以古川真也只是笑了笑沒做辯解。畢竟,一個30出頭的男人,有房又有車,卻沒有女友,多少回招惹些是非。即使自己已經不在乎人言,但凡可以避免的麻煩,沒必要自己上桿子去找。因為沈名揚的忙碌而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古川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春風滿面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和云南米線奮斗。雖然不是不能吃辣的人,但是十幾年的廣州生活,還是讓他在面對眼前的紅呼呼的米線時有些猶豫。心血來潮的后果真是要不得,青年放下筷子,打算重新要一份。在陽光下生活的人,不會有多余的戒心。完全沒有發現異樣的古川真,不會意識到角落里的目光。無論是沈名揚特意找的保鏢,還是那個胡子拉扎的刑警隊隊長,都在關注那個坦坦蕩蕩的青年。盡管存了僅作壁上觀的看戲心態,徐寬沒什么心思去參和齊峰和沈名揚之間的較量,但是最近從線人那里聽到的傳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仿佛有只貓爪在心里撓得厲害。雖然沈名揚一向不缺緋聞,但是對象是男人,而且居然還不是玩玩就算的那種,還真是第一次。臉蛋很漂亮,但是卻不柔弱。如果說沈名揚是一頭獅子,眼前這個青年看起來就像一只麋鹿。安靜、優雅。但是比他更優雅漂亮的有的是,他憑什么能把沈名揚弄得五道三迷?但是,徐寬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會像外表看起來那么簡單。"嗯?你說我該怎么做?!"沈名揚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里,態度絕對地惡劣。"古川真是你的死xue這件事情早就在道上傳開了,如果你不想讓別人拿他來要挾你,最好現在就把他送走。"李鴻業似乎習慣了這個小舅子囂張的態度,語氣也是不急不緩。"死xue?呵呵......"沈名揚向后望靠墊上躺了過去,懶洋洋地瞇著眼,"誰那么能耐,戳得到就戳戳看好了。""我保證......"眼前這個男人的笑容依舊,"凡是有這膽量的,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禮!""人人有份,親疏不論哦!"帶著笑意的這句話,卻讓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低。如果對古川真出手,即使是自家的人,也不會輕饒的意思嗎?李鴻業不由地攥緊了手掌,又慢慢松開。"姐夫,對我來講,越重要的東西,越是要抓住不放。"仿佛又變回了平時無害的模樣,沈名揚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帶著親切笑容的強壯的有些過頭的男人罷了。"不要用你的價值觀來衡量我的行為啊。"不輕不重地一句話,已經在警告李鴻業的多事了。禮貌地送走了李鴻業,王源注視著自己那個專注于報表的老大,欲言又止。"你想問什么?王源?"沈名揚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這個一臉猶豫的特別助理。"一副便秘三百年的臉色。""......老大,好歹你也是公司總裁,講話不要太露骨。""難道和你講話也要斟酌字句嗎?你想累死我是不是?就算我死了,川真也不會變成你的。""......我對古先生沒有那個意思......"王源對于沈名揚毫無道理的猜疑只能以翻翻白眼作為反應。"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從小在一起太了解這個男人的緣故,王源不會費盡心思去解釋這么一個對他來講簡直是莫須有的問題。他們英明神武、叱咤風云的老大,在涉及古川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