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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一波地起伏著,浪潮翻得層層疊疊,安安穩穩,一切如初。他絕望地閉了閉眼睛,喉嚨上下起伏,氣息短促地抽泣了一下?,F在他知道了,李柏舟根本就沒打算要留他。他已經被利用完畢了,失去使用價值,現在被對方當成一塊骯臟的破布一樣丟掉。你趕不走我的。就是下了地獄,我還要給你當管家。男護理憤憤地想到。在所有人圍著發了瘋的濮陽門手忙腳亂的時候,他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吊橋,往橋下沙灘走,他的視線順著浪潮翻涌的方向朝前伸展。☆、完結兩個月后。夜深人靜,路燈昏黃。李柏舟穿著大風衣,兩手插在衣袋里,在寒風中呵著白氣朝公寓走去。他的腿已經康復了,但行動卻不盡如人意。兵是當不成了,家也不想回?,F在他離開家鄉在外面租了一套小公寓,生活費來源于酒吧打工。兩邊的居民樓大部分已經熄燈了,街道上漆黑安靜,偶爾呼呼地刮過一陣冷風,幾片枯葉被反復卷起吹刮,低空飛行。李柏舟縮著脖子,把衣領往上緊了緊,繼續一步三搖地朝前走去。他現在日夜顛倒著過,半夜三更精神正是再好不過。方走到路口,他便遠遠地望見自家門口路燈下縮成一小團的身影。李柏舟愣了一下,低頭看著鞋面想了想。然后抬腳繼續朝前走去。李柏舟在門口那一小團面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那是一個孩子,瘦小的身軀包裹在藍色條紋的寬大白衣下。兩手抱膝,頭深深地埋在手臂之間。只露出一頭凌厲的短發,一截慘白的細脖子。那衣服看著,似乎是醫院?李柏舟吊兒郎當地踢了踢他的腳踝:“喂?!?/br>沒有動靜。李柏舟蹲下身,兩手從衣袋里抽出來,按著他的腦袋使勁揉搓:“我說喂,還活著吧?哎,我就知道你是個陰魂不散的??!”濮陽門在亂糟糟的頭發中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靜靜地盯著李柏舟看了一會兒,仿佛是在確認些什么。而后一點一點的,緩緩地抬起頭來,恍惚地看著面前這個只出現在夢中的人。“柏、舟?”他歪著腦袋遲疑地問道。李柏舟點頭苦笑:“哎,可不就是我嘛!”得到肯定答案,濮陽門瞬間舒展了眉眼。他抱著膝蓋,朝李柏舟傻乎乎地笑了起來,伸出一只涼冰冰的小手摸摸李柏舟的臉,一味的只是笑,并不說話。濮陽門的臉色憔悴,兩頰的嬰兒肥也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眼眶下兩個青黑色的眼袋,沉甸甸的墜著一點懵懂的快樂。李柏舟按住他的手。他記得以前他抓過這只手,那時候它還是白白嫩嫩,胖胖軟軟的。如今捏在手中卻已是僵硬如冰,干枯如柴,手腕單薄,一點rou都沒有了。在低沉的燈光下,濮陽門失神地看著心上人,語氣輕快地邀功道:“你瞧,我一直在這里等你,我沒有走開哦!就算是睡天橋我也不怕。你沒有mama,我還可以把mama分一半給你哦!”李柏舟哭笑不得,只覺眼中一陣酸澀。他勉強地笑了笑,把濮陽門冰冷的小手貼在臉頰上,企圖緩解沖上眼眶的灼熱:“哎,算了吧,你mama那種,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看來真是甩不掉了。李柏舟仰頭閉了閉眼睛,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他拉開風衣的前襟,把小孩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小身體摟進懷里,用溫暖的風衣包裹了他。他覺得濮陽門好像又小了一號。剛好可以藏進他的懷里。濮陽門安心地依偎在他懷里,甜甜地笑了。爸爸去出差了,mama朝他發脾氣。他離家出走遇見了李柏舟。李柏舟說要回去拿一下東西后就回來帶他“遠走高飛”,他便坐在這里乖乖地等了。現在李柏舟回來了。他們都沒有失約。街燈一側的陰影下,身穿紅色職業套裝的婦人終于放下心來,轉身鉆進身后停著的別克里。她最后隔著車窗深深地看了前面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一眼,眼淚在奪眶而出的剎那便被冷靜地收回了。汽車帶著她的難舍和欣慰駛進黑暗中。另一邊,高大魁梧的啞巴正拿著寫有心上人地址的紙條,順著門牌號一路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