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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他心中的一片混沌。漸漸明朗的方向感使他覺得自己在等待中隱隱約約地抓住了一線希望。他因為太興奮而難以入眠。輾轉反側了一宿。拂曉時候,長廊盡頭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咔嚓”一聲,落鎖,鐵門被由外向內推開。李柏舟在門扉響起之前,先一步閉上了眼睛。他調節了呼吸的頻率,均衡了胸口的起伏,不動聲色地將注意力集中在耳朵的神經回路上。來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停在床邊。李柏舟等了一下,來人卻好會兒沒有動作,似乎是久久地佇立在床邊盯著他看。李柏舟強自按捺住心神,只做不知。心中卻不由自主地產生了被揭穿的錯覺。來人的眼神熾熱得仿佛是要用視線在他臉上灼出彰顯私人所有權的印記。在他極度心虛決定睜開眼睛的時候,來人終于有了動作了。一陣溫熱的鼻息噴在他的臉上。李柏舟的感覺被迫匯聚到嘴唇上。因為一片柔軟碾壓了過來。像一輛坦克,搶灘登陸了一片荒涼的島嶼,占地為王。往下壓,深一下,淺一下,粘一下,轉一下,隨心所欲,任性妄為。似乎貼吻嘴唇就是一件令來人十分滿足的事情了。他沒有更深入的侵略動作。李柏舟也就沒有動作。只是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覺。似乎哪里不對勁,但又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自然不會想到,一個無論是身體還是心智,發育都完全不成熟的小孩子,對他能有什么想法。甚至在他前二十幾年的生涯里,壓根就沒見識過BG之外的愛情。最后他還是決定閉合唇瓣,闔緊牙關,靜觀其變。唇上的觸覺離去了。接下來是一陣窸窸窣窣的撩動聲。床榻下陷。一條溫熱柔軟的小蛇緩緩鉆進他的被子里,從他的腰際往上蜿蜒攀爬,悄悄地覆蓋在他的下腹部上,歇息片刻,猛的一下就探進他的衣服里面。李柏舟一個激靈,寒毛都豎起來了。他正要“幽幽轉醒”,濮陽門卻突然開口。他壓低聲音說道:“柏舟,我要出去一下,你一個人在這里要乖乖的哦。哎,我也不想走的。mama真討厭!她以前總是不管我,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F在我有了你了,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她卻總是要來拆散我們。一下要我跟她去美國,一下又要給我換醫生。真討厭!她還打算把新醫生叫到咱們的家里來呢!”濮陽門把牙齒咬的“吱呲”響。嗤笑一聲,他語帶不屑地笑道:“呵呵呵~~來就來吧。你在這里養傷也很無聊吧,我們剛好用他來解解悶兒。我也好久沒有玩那個‘游戲’了······”李柏舟默不作聲地聽著小孩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他只在其中整理出了一條關鍵信息。濮陽門要出門了!雖然不知道濮陽門這一趟要出去多久。當然最好時間長一點,好讓他能有時間走到長廊那里,確定出口是哪一個鐵門,為接下來的逃跑做第二步準備。李柏舟心里默默地祈禱。“咚咚咚”三聲,門扉被叩響。李柏舟一愣。除了濮陽門,還有誰能到這里來?鉆入衣服內的小蛇頓了一下,然后戀戀不舍似的,沿著剛才進來的路線,緩緩地退了出去。小蛇在退出去的時候還細心地幫他拉下衣服蓋住肚臍,將他伸展在外的手臂藏進被子里面,掖實被角。綿軟蓬松的床榻慢慢恢復鼓脹形狀。“等我回來哦,柏舟?!?/br>濮陽門欺身,在李柏舟的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然后起身。他的腳步聲一步步地遠去。闔門。上鎖。朝左手邊走。和濮陽門輕松紓緩的腳步聲同時響起來,是另一道略顯滯緩沉重的腳步聲。落在濮陽門的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的傷很快就會好了?!?/br>濮陽門的腳步聲驀地停住,突兀響起一陣刺耳的,類似電鉆割石的“咯嘰嘰”聲音。是他的橡膠鞋底旋轉半圈劃過了地面。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是的?!?/br>“——他又會想走了!”濮陽門的聲音壓的低而尖細。他夢靨似的低聲咆哮道:“他總是想著要怎么離開我!以前是,現在也是,我可不會再上他的當了!——他的傷很快就會好了,你不知道嗎?他的傷怎么就好了呢!”蒼老的聲音沉吟出一個悶長的尾音,拖長音節說道:“也有,讓他的傷——永遠好不了的,方法?!?/br>“真的?”濮陽門略略提高了音調,“可是,可是,”似乎又有點別的顧慮,濮陽門聲音遲疑地說道:“我不要他生我的氣。他一生氣,就要討厭我了!”蒼老的聲音回道:“也有,溫和一點的,方法?!?/br>濮陽門輕舒一氣?!澳蔷秃?。等下午回來,就開始吧,林伯?!?/br>“是的,少爺?!?/br>兩個人漸漸遠去。李柏舟猛的坐起身來。他在被子里面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緊抿著薄唇,神色慌張,目光游移不定。他在枕頭下顫巍巍地摸出壓得變了型的鋼絲,抓著鋼絲的手指因為過分用力,擰得泛了白。他緊盯著手中的鋼絲,將它們一點一點掰直,然后彎出兇狠的爪牙。他的神情漸漸平靜了,繼而決絕。濮陽門會如何對付自己,他一點也不想知道?,F在他唯一了解到的是,不能再等了!下午他們就會回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唯一的機會,就是現在!☆、選擇“——咔嚓?!?/br>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的開鎖明顯比上次順手許多。這是第一次,李柏舟在完全自由的意志下采取行動。以往擁有絕對人身自由的時候還不以為意,如今這自由失而復得,李柏舟心中不免又長吁短嘆一番。直感世道之艱難假期之倒霉。閉上眼睛,回憶著濮陽門的腳步聲長度,他輕輕推著輪椅,一步一步計算著方位,緩緩向前而去。空曠的長廊像黑森森的死亡隧道,往未知之地延伸著。李柏舟好似渾然無知地朝前邁去,滿身心的孤注一擲。他在兩扇鐵門前停下。這里,遠處微弱的橘色燈光已經投影不到了。它是一段幽黃色隧洞中早已被遺忘的一角。李柏舟抬頭看去,只覺得面前像是矗立著兩個魁梧冷酷的兇神惡煞,正板著冷冰冰的臉皮,冷眼旁觀他的忐忑不安,譏笑他的準備不足和cao之過急。李柏舟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他已經拼命盡力去回想了,而且他也知道,出口必定就在其中??墒乾F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