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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沒有等多久。因為老婆婆無病無災,只是年紀大了,不久于人世,又過度勞累才導致昏迷過去。 讓初南比較在意的是,貓狗收容所的附近就有人家,為什么那狗會選擇跑那么遠找她呢?還那么聰明的帶著名片。 是老婆婆授意的嗎?也不可能啊?;蛘哒f她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 初南沉下臉。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么線索,很重要很重要的,到底……是忘了什么? 等老婆婆醒了親口問她好了。 許瑩留在病房里陪著沒有醒的老婆婆。初南則去前臺準備繳費。 醫院不允許寵物進入,那群貓狗現在都在外面的花圃里等著。 一樓大廳人來人往,匆匆忙忙的,旁邊的緊急入口的地上一路滴著零星的血跡,看的可怖。 “刷卡?!苯涍^一會的排隊,終于輪到她。初南遞上卡,好在她是隨身攜帶。 大廳里的死氣淡淡的,但也比外面濃烈。她悄悄的放松下來,大肆吸收起來,又悄悄把生氣放出,平衡一下自身的兩種氣。 護士臺里,兩名護士忙的滿頭大汗。偷閑喘口氣的時候,才詫異覺得今天心情挺舒暢,沒有了平時的壓抑感。 皺著眉吆喝的老大爺降低了聲音,吊著胳膊的小男生剛走出來,疼的滿眼淚,突然感覺胳膊疼痛感減輕了。剛繳過費的女人急著去扶老母親,卻看到老人顫巍巍的自己站起來了! 大廳里這種事比比皆是,大家驚詫的議論紛紛,滿是驚喜。 初南交完費走出大廳,回頭看著他們,眸中多了一抹溫情。沒有人注意到,有一瞬間她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了個淺淡的,不自然的微笑。 原來幸福感來的是如此容易。 初南回到病房時,老婆婆已經醒過來了。瞇著昏花的眼睛,笑呵呵的在和許瑩說話。 初南剛踏進房間,眸光就輕微一閃。 這老婆婆醒的時候,身上的氣息很微妙。特別不和諧。而且那種妖的氣息更重了! 難道她不是人? 初南默默對老婆婆點頭打招呼,然后在一旁坐下,繼續思索。 而且…… 將死之人,身上都會有很濃厚的死氣。 但是這老婆婆——對!就是這個!這老婆婆身上竟然和常人一樣,生氣死氣很均衡,完全沒有不久于人世的模樣! 身體如同正常人一般,五臟六腑都很健康。但是精神卻無比的衰弱,接近死亡。這非常的不合理。原來就是這個原因,讓初南感到古怪! 許瑩看了眼初南,對老婆婆說:“奶奶您也知道您的情況了。這位就是我們事務所的主人,微生初南。您有什么委托?請說吧!” 老婆婆沒有吃驚,顯然是剛才聽到了。但她面上一陣猶豫,踟躕著要不要說。 “不用擔心,這里不會有人偷聽,我也不會說出去?!背跄鲜婢彽姆懦鏊罋?,籠罩住房間。 老婆婆竟然沒有一點不適,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 初南面上不顯,心中沉了下去。 這老婆婆的表現,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點燈光一樣耀眼異常。她不是正常人,但是應該又還是人。到底…… 老婆婆終還是閉了眼嘆氣,緩緩說道:“我經營這收容所有幾十年了,認識的人都叫我毛阿婆。我最愛養的是貓和狗……” 五十年多前,毛阿婆還是一個小孩子。那時候暖安市還處于戰爭的混亂中。 有一天她被敵人發現,身中了幾刀,躲在草垛里又餓又失血過多,眼看著奄奄一息,卻被一個年輕的獨眼男人救了下來。藏在家里,換藥喂食,悉心照料。 那人給她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身邊有很多的貓狗,非常乖巧,能幫他們出去找食物和警戒。 那人雖然只有一只眼睛,卻很喜歡笑??倢λ冻鰷厝岬纳袂?,但沒說過一句話。 他沒有留下名字,在照顧好她后,就銷聲匿跡了,連這個家都沒有再回來。毛阿婆冒著危險來尋了好多次,都是無終而返。 最后她在這家的基礎上,擴建了收容所。收養了好多貓。 她一直都期盼著,有一天能再見到那個人。 可她等了這么多年,等的太累了,還是等不到那個人。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只有一只眼睛……嗎?!背跄峡戳丝囱酆Φ陌⑵?,重復道。 “喂,那不是——”才趕到不久的清遠吃驚的頓了頓。 “你也發現了啊?!?/br> 初南對他點點頭,沉靜的眼神略過打開的窗戶,落在外面的空地上。 她知道,有一群焦急的貓狗還在門口的花圃等待。 “那么說——很有可能是他了?可、可他難道有和你一樣的能力?”清遠能猜到的只有這個原因了。 初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們在說什么?”許瑩聽的一頭霧水,“‘他’是誰?” “你們難道……難道認識那個人嗎?”老婆婆激動了起來。 “還只是猜測?!背跄虾啙嵉恼f。她立刻就住口不語了。 ——如果她猜測的正是真相,那對老婆婆來說,說不定不是好事,而是重大的打擊。 “告訴我?!崩掀牌艆s一改剛才回憶的溫和語氣,十分堅決。 她迫切的盯著初南,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虛弱模樣都不見了。 初南和清遠交換了個眼神,他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稍等一下?!鼻暹h打開窗戶,直接飄了下去。沒兩分鐘,他懷里就抱著有些恐懼,但乖乖臥著的德牧回來了。 “大黑?”老婆婆困惑的看著德牧,“把它帶來做什么?” 奇怪的是,德牧這次沒有撲上來表示開心,而是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窩在清遠懷里。 “大黑,你怎么了?”老婆婆看到德牧一反常態的樣子,又關心的問。 “就是你嗎?”初南淡淡的問,可德牧就像聽不懂一樣沒有反應。 “什么?”老婆婆沒反應過來。 初南不再說話,而是走過去用指尖觸碰德牧干枯凌亂的毛發,眼光一閃。 ——她和清遠,進入了這只德牧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