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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去了部隊,也堅持每天會打上一個電話,報平安。他很沉默,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只知道永遠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做好自己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事。自己的錯誤,他來擺平,自己沒辦法做到的事情,他來完成。一切好像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連他自己都沒覺得有任何不對。冷峻優雅的面容因為光線的原因而籠罩在淡淡的暗色中,薄唇忽然勾起,紀川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仿佛是要將滿心的溫度全部噴吐出去,再也沒有力氣開口。“我從九歲開始后的二十年里,生活里就沒離開過你的影子。你生病,我著急得恨不得是自己,只能守護著你病愈;你叛逆,我生氣得想把你狠狠地揍一頓,卻又舍不得?!?/br>“景夏,我二十年的感情,你覺得僅僅是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便可以代替的嗎?”時間停止,空氣凝固。景夏呆愣地睜大雙眸,哽咽了聲音,卻感覺——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第四十四章日頭已經近了正午。陽光從天空的正上方散射下來,不再斜射,寬大明亮的窗戶里所透過的光線也漸漸消隱。整個房間的光線暗了幾分,太陽收斂了光芒到了極其接近窗欄下方的位置。氣氛凝固。紀川呈凌厲的眸子里摻雜著一絲光亮的水跡,他眼眶通紅,聲音到了最后似乎是沙啞,又好像是徹底淹沒在了嗓子里。說完以后,他便沉默地垂了眸子,再也不看景夏一眼。他整個人都陷在了稍淡的暗色中,只要不說話,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他仿若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淡漠從容,但是緊緊扣住的手指卻顯露了他深藏在內心的波瀾起伏。而另一邊,青年整個人都僵硬住,喉嚨干澀,連一句話都說不出。那一個字一個字的話,從他的耳中穿過,透過耳膜、穿過耳鼓,一直進了大腦深處,將無數的情緒激蕩出來。眼前好像劃過了太多的景象,從幼時那個冷漠漂亮的男孩一直拉著自己的手穿過宴會,到少時那個沉默俊美的青年一聲不吭地站在自己身后為自己撐腰,再到現在……兩人沉默無言地對立在這小小的房間里,任由時間流逝,卻無話可說。阿川是我兄弟,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給老子滾。——不知怎的,景夏的腦海里忽然回響起了這句話。這是在他18歲的成人禮上,這個男人因為部隊任務而無法趕到參加,曾經有人這樣調侃地說“紀少大概是忘了吧哈哈”。不帶一絲猶豫的,景夏便將這句話脫口而出。是朋友,是兄弟,是不可割棄甚至愿意為對方去死的人。但是……還能再超過一點嗎?打破那個沒有人敢提到的禁忌線,將那層明明很薄卻一直沒有人敢戳破的窗戶紙徹底捅破。眼睛忽然溫熱起來,景夏漸漸覺得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因為經過了這幾個月的磨練歷險,早已不復之前的光滑細膩。細細的傷口從指腹蔓延到了手心,將那長長的生命線劃成了兩道,顯得猙獰可怖。但是他卻知道,這些與對面這個人相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么。無論再艱難危險的任務,無論受了多重而無法抿和的傷疤,當這個人回到了b市見到他時,永遠都只會是那一張沉靜鎮定的面孔,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嗯,我回來了。這就像是一句咒語,又像是一個承諾。沒有人去點明,也沒有人去戳穿。好像這樣就刻意偽裝成感情要好的兄弟,將二十年內那一切太過于付出、太過于袒護的事情,全部壓在了根本沒有任何可信度的謊言中——欺騙自己。好像有一把火在喉嚨里燃燒著,景夏的身子微微顫抖,他盡量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子不讓對方發現異常,卻全然不知就算是一個呼吸的錯斷,他的一切異樣都會被對方察覺,并且……動搖。“阿……阿川?!甭曇粽f出來的時候已經有點沙啞,景夏停頓了許久,似乎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說?!?/br>紀川呈依舊斂著眸子望著地面,不知在看哪不知名的一點,似乎沒有在意青年的話和動作。只有那漸漸掐進了掌心而形成一道道半月形凹痕的指甲,在沉默地顯示著他心中激蕩無助的害怕恐懼。有的話,可以用一輩子隱瞞,而假裝相安無事,僅僅換來可以看到這個人的微末幸福。但是,一旦說了出來——就再也沒有了轉圜的余地。一時間,室內頓時驟冷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景夏的聲音漸漸有些哽咽:“阿川,如過我說是對不起,你會……怎么想?”沉寂到能夠讓時間都要停住的安靜久久地蔓延,就當景夏以為得不到對方的回答時,他忽然聽到一道低沉喑啞的男聲響起。那聲音仿佛是用砂紙狠厲地磨過一般,嘎吱嘎吱地從對方的喉嚨里出來,帶著深深的嘆息。“沒關系?!?/br>意料之外的答案令景夏倏地一怔,下意識地重復:“沒……沒關系?”深邃幽黑的眸子輕輕抬起,靜靜地望著景夏。仿佛是將一切的情緒都掩藏住,寂靜得如同一灘死水,紀川呈沉默地看了他許久,才繼續開口,聲音低壓,卻掩飾不住勉強控制心緒后的顫抖:“你說好,是我的幸運。你說對不起,我也會接受。只要你想,我都會做到,直到……”他一張一合的嘴唇還在動作,聲音卻被整個房間里陡然響起的刺耳警笛聲打破。景夏只能看著紀川呈扯著嘴唇說了句什么,卻沒有聽清他最后的幾個字。屋內原本死寂凝固的氛圍一下子被打破。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忽然便聽到一道響亮的破門聲猛然響起。兩人齊齊轉首看去,便見秦楚面色煞白地看著他們,眼睛通紅,眼角還帶著一點淚水。她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那兒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當她開口時,聲音也有些低?。骸吧佟贍?,小混蛋,不好了。祁揚派到江底掃查變異體的第三小隊全軍覆沒,一大批變異獸群從80區的岸邊堤壩翻越過來了!”她的語氣很急迫,雖然面上仍舊掩不住難受的神色,但是整個人已經沉浸到了那種緊張的氣氛中。紀川呈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復雜的神情,他凝了眉頭,上前急速走著:“什么級別的變異體?有多少只?目前傷亡如何?”三人再也不顧剛才在房間里發生的一切事情,一起快步向著房門走去,然后迅速地轉彎下樓,步伐快速,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他們去爭奪。一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