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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盡會使喚我?!?/br> 說完這話,便也隨人一道往前,與他說道,“擺著的我看了一遍,徐兄整理得很好,尋起來也方便?!?/br> 徐修點頭,后頭是與人說起這些來,與還在編撰的經史、國冊…… 宋玉通得此道,接手的自然也快。 等此事了,徐修便先去與大學士說一聲,再后是與翰林眾人辭別。 太陽西斜的時候,徐修看向那刻著翰林院的門匾,以及那兩塊左右掛著的牌匾。 他輕輕念道“平地已無行在所”,再看向另一塊“丹心猶數中興年”……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邁了步子。 前面的路更廣,也更危險……可是,這才是他,徐齊光的抱負啊。作者有話要說: 老徐:疼不疼?軟萌:不疼了老徐:很好,來,陪我睡會軟萌:咬著小手帕,哭唧唧 初遇 晏府。 自謝亭出嫁, 晏琛便不住在謝府, 回了舊時故居。 天還尚早, 他著一身單衣,手持一把劍,正在梧桐樹下練劍。 他想起早年練劍的時候, 謝亭便坐在一處看著他。 等他練完,便會笑著跑過來拿著帕子,替他擦著汗。 晏琛手下的劍越來越快, 在這九月的清晨,挽出一段又一段劍花來。 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他常常練劍,醒時, 空時, 睡前……他以為,這樣會讓他忘記謝亭。 可是,并沒有。 反而讓他想起,那些因為年歲太遠,藏在他腦海里的幾件事。 謝亭四歲的時候。 那時他因為逝去的父親, 躲在屋子里哭的很傷心,那是他在謝府的第一次哭泣。 外頭鞭炮喧天,是在迎新歲。 屋里哭聲低低, 是在念逝人。 謝亭那會還是粉粉嫩嫩的一個小團子,就蹲在他的身前,拿著袖子給他擦著臉上的淚。 她說, “晏琛哥哥不要哭,你有阿亭,阿亭就是你的家人?!?/br> 謝亭十二歲的時候。 她愛上了騎馬,常常拉著他就往馬廄跑。 那會他怕的很,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來,便常常陪著她。 可謝亭卻一點也不怕,她說她喜歡這樣策馬狂奔的感覺。 然后,她看著他,帶著最明媚的笑,“因為,有你在身邊?!?/br> 謝亭十四歲的時候。 那時他已經入仕,不能常陪她左右,便連回謝府的時間也愈發少了。 有一回,他很晚回去。 謝亭便坐在地上,手撐著腮,聽見腳步聲便抬了頭。 她的眉眼在月色下,顯得很好看。 她站起身,朝他走來,輕輕與他說道,“晏琛,我長大了,你可以娶我了?!?/br> …… 晏琛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抓緊。 他再也提不起劍,一手扶著樹干,喘著氣……然后,他的腦海里,是一頁又一頁的畫像劃過。 愛穿紅衣的謝亭,策馬狂奔的謝亭,愛笑愛說話的謝亭,嬌嬌俏俏喊著他“晏琛哥哥”的謝亭…… 他的心越來越疼,緊閉的雙眼落下淚來。 這是他長大后,第一次哭泣。 是他……把他的小女孩,弄丟了。 “少爺?!?/br> 老管家正捧著臉盆過來,瞧見晏琛這幅樣子忙快步上前,問他怎么了。 晏琛搖頭,他站起身,重新把劍放回劍鞘。 他看著這滿堂蒼涼,啞聲開了口,“劉叔,晏家的擔子,太重了?!?/br> 晏琛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悲傷。 讓老管家的鼻子一酸,他看著晏琛,心中一嘆,他的少爺活的太苦了。 老爺一生只為金戈鐵馬,常年不歸家。而夫人……那個可憐的女人,她把一生都被系在了老爺的身上。 她讓人教導少爺學武、背書,卻從來不曾過問過少爺喜不喜歡—— 她所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等老爺回來,讓他高興。 他想起早年間有一回,他路過少爺的屋子。 那會天已大黑,晏琛的書房里卻點著燈。他走進去,看見晏琛趴在書桌上。 小小的身子,腳還夠不著地,一張臉通紅通紅的,是受寒了。 后來,大夫說,好在及時發現,若過了時辰只怕往后…… 怕是要成傻子了。 夫人大吵大鬧,訓了伺候少爺的一頓。 可她不是擔心少爺的身體,只是怕少爺當真變成了一個傻子,老爺怕是要生氣。 從那一回,他的少爺就像變了個人,變得不愛笑,也更加不愛哭。 他仍舊用功學習,卻再也不會為了夫人的高興,而緊張得失了。 老管家背過身去,拿著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那時候,他以為,他的少爺再也不會哭,也再也不會笑了—— 直到遇見那位謝相家的姑娘,他的少爺有了鮮活氣,愛笑了,也終于活得像一個人了。 可是,現在…… 他的少爺,又該怎么辦? 老管家低頭擰了帕子,轉身遞給晏琛,他仍低著頭,“少爺,放下吧?!?/br> “放下?” 晏琛接過帕子,他的聲仍還有些啞,“你是讓我放下晏家的擔子,還是放下……謝亭?!?/br> 老管家輕輕嘆道,“不管是晏家的擔子,還是謝三姑娘,都請您放下吧——您太累了?!?/br> 晏琛抬頭,秋高氣爽,可他的心里卻一片荒蕪。 他到底什么也沒說,扔了帕子,往外走去。 ——— 汴京城,依舊如往日一般熱鬧。 王珂坐在馬車里,桌子上擺著一副棋,手里握著一本棋譜…… 王家有兩個棋癡,一個是在宋宮的王皇后,一個便是王家的六姑娘。 王皇后是癡棋卻不解,王珂卻是當真的棋中癡子。 她如今已過了及笈,面貌也是長開了,雖無趙妧嬌艷,亦無謝亭明媚……卻是眉眼清明,瞧著讓人很是舒服。 王珂著一身天青色褙子,頭發簡簡單單挽了個髻,上頭只有幾串明珠點綴。 她今日是要去宋宮,前頭王皇后送了這本棋譜來,讓她來解。 王珂解了十幾局,如今卻難在這一局…… 她蹙了眉靠在車廂,手便輕輕搭在下頜,這是她素來想事的習慣。 瞧了好一會,她才伸了手拿了黑子放在一處,再瞧棋盤,才點了點頭。 身邊的丫頭便也看了看棋盤,問她,“小姐解出了?” 王珂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會兩人正在說話。 外頭的車夫卻大呼一聲,原是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一個小童,正在大街上亂跑,這會正往王家這個馬車跑來。那車夫一瞧,忙扯了韁繩避了去,小童是無事,馬卻因著這事慌了神,抬了馬蹄慘叫起來。 晏琛正趕馬路過這,瞧見這一回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