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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朝廷命官,仔細你的嘴巴,小心——禍從口出!” 他心里是悔,當年若不是貪這銀子,哪里會為他行這事。如今倒好,與他成了一條船上的,連下都下不來。 他嘆了口氣,才緩了聲,“你那個侄兒,你不必擔心。你要擔心的,是他那位夫人?!?/br> 徐乾皺眉,轉頭看他,“不過是個女人……” 薛大人輕哼一聲,“你的這位侄媳,可不是普通女人?!?/br> 他這話說完,看了看四處,見門窗禁閉,才伸手點水在桌上寫了個“趙”字,“明白了?” “趙?” 徐乾輕輕念出聲,一怔,輕輕一句,“趙!你是說,那個趙——” 薛大人瞪他一眼,“除了那個,普天之下,還有哪個?等回去,把你兒子束一束,只要熬過這幾日。等那位走了,你還有什么好怕?” 那徐乾怔怔點了點頭,他著實是想不到,他那個侄兒,竟有這樣好的福氣……若是早知道,他也許就不會這樣做了。 他這般想來,忙道一句不好,與薛大人匆匆告退,就往外去。 只怕,他那個混賬兒子,早就耐不住了。 等徐修到家的時候,趙妧正與徐母說著話,見他來,便抬頭看向她,仍是笑著,“相公,你回來了?!?/br> 徐母這面讓人去準備熱水,便說去禮佛,只把空閑都留給了兩人。 趙妧便扶著徐修回房,一面是拿手揮了揮,“你喝了多少酒,都是味兒?!?/br> 徐修笑了笑,“沒多少,只是同窗見面,難得要盡興一回?!钡冗M了屋子,是先換了一身干凈衣裳,才又接過她遞來的熱巾擦著臉,問她,“今兒個,陪著母親做什么了?” 趙妧便道,“與母親學了會刺繡,母親的手可巧了,還允了給我做個荷包。等她做好,我就把你送的梅花裝在里頭——” “嗯,你喜歡就好?!?/br> 他這面說著,便又聽得趙妧說來,“午間的時候,你那位二嬸也來了。母親好似不喜歡她,只說了幾句話,就讓人走了?!?/br> 徐修眉一皺,聲也有些冷,“她來做什么?” 趙妧一怔,瞧著徐修的模樣,才出了聲,“說是來看我……你也不喜歡她嗎?” 徐修沒說喜歡,還是不喜歡,只握了她的手往床走去,“往后,她若再來,你不必去見?!?/br> 聽得趙妧應了,便抱著她的腰,往床上躺去,他的下巴枕在趙妧的肩上,閉上眼睛,輕輕一句,“陪我睡會?!?/br> 趙妧是等他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后,才轉了身子去,她支起身子看著徐修的眉眼。連睡覺,都皺著眉毛,她伸手去舒展他的眉,親了親他的眼睛—— 到底,是為著什么? 徐宅。 徐乾一到家,便先問,“少爺可回來了?” 管家忙是回了,“回來了,可是少爺手腕受了傷,回來的時候血還沒止?!?/br> 徐乾皺眉,面色愈發不好,大步走去。 剛進了屋子便見得他這個好兒子正在與他的母親訴著苦,是說那徐修如今當了狀元,愈發得意了。 “混賬!” 徐乾手里的馬鞭,一揚就往人身上抽去,“我與你說過什么!讓你別去招惹他,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徐夫人見他這幅模樣,哪里能忍,忙去攔在人面前,“你發什么瘋,好端端的拿兒子出氣。不就是中了狀元,有什么了不起,他母子不還是在那個地方住著?!?/br> 徐乾一聽,面色黑沉,“這么說,你是去見過了?” 徐夫人輕哼一聲,“我就是去瞧瞧她那個兒媳,是個什么模樣。話還沒說幾句,就被趕了出來……” 她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徐乾掐住了喉嚨,“無知婦孺,無知婦孺……你可知道,她是誰?你是害我徐家??!” 徐乾xiele氣,松了手,癱軟坐在地上。 徐夫人與徐子俊一望眼,心下也咯噔一下,忙去問他,“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誰?” 徐乾冷眼看了他二人一眼,癱軟的站起身,踉蹌的往外走去。 他忽然想起,他的那位大哥,對他其實是好的。盡管他們一家早早被老夫人趕了出去,可他那位大哥經常會來救濟他…… 他,到底是為著什么,才會行這等事? 是被鬼,迷了心竅啊。 臨安(三) 趙妧知道徐府這一樁舊事,是在第二日晚上。 她心里總覺著奇怪,便派人去查了一番。 那前塵往事雖已無法細說,可約莫是有幾樁,曉得的。 一是說早年徐父沉迷賭坊,是慰藉亡母仙逝之痛。 二是說早年那座徐宅,如今仍以徐字命名。當家主人正是與徐父同父異母的兄弟,為徐家二爺。 三是說那徐父,自從徐宅搬出,便意志消沉。不久,就撒手離去了。 若說這徐二爺的命,也是好壞半參的。 說他命不好,因他是妾生子,礙了徐老夫人的眼。只待徐老太爺一去世,便由徐老夫人趕出了家。 可若說命好,那會徐父出事后。這一座宅子不知怎的,便又到了這徐二爺的頭上。 趙妧坐在椅子上,手里握著茶盞,一面是細細聽著四惠說來,才開了口,“從斯的意思,是說這幾件事,都與這徐二爺有關系?” 四惠便道,“第一件事,因著年代久遠,只聽說是從小跟著徐大老爺的小廝,領他去的。后來,徐府散盡奴仆的時候,他也是離開了這處。從侍衛打聽了許久,才曉得這人如今也來了臨安,化名李復,此次是來臨安做生意的?!?/br> 趙妧眼一抬,手搭在碗蓋上,“你繼續說?!?/br> 四惠點頭,繼續說道,“至于那座徐宅,聽說是徐大老爺有次因賭注不夠,便寫了張白紙黑字,說是先作賭資憑證??珊箢^,卻不知怎的,那白紙黑字寫著是抵押給賭坊,還敲著徐大老爺的印章……再后來,駙馬一家搬出了徐宅,那座宅子轉眼就成了那徐二爺的?!?/br> 趙妧擱下茶盞,才抬了頭,面上晦暗不明,“那位喚李復的,派人去盯著。至于那徐乾——我倒要瞧瞧,他有幾個腦袋!” 她這廂說完,便往書房走去。 青文正在與徐修匯報,“您讓去找的那人,已找到了,如今也來了臨安。只是……也有人在打聽,我瞧著像是公主身邊的?!?/br> 徐修手里的筆一頓,墨汁落在宣紙上,才嗯了一聲,“知道了,下去吧?!?/br> 青文應是,拱手告退,剛出了門便瞧見趙妧過來。他忙拱手行禮,喊她一聲,“公主?!?/br> 趙妧也沒看他,推門進去。 徐修正在洗筆,聞聲也沒抬頭,只輕輕說了一句,“你來了?!?/br> 趙妧看著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走過去,站在人的背后,環住了徐修的腰身,靠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