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什么琴音?徐兄莫不是夢魘了?”便又沉沉睡去。 徐修起身,往院中走去,閉眼細聽,直至琴音盡,才回房歇息,倒也有了睡覺的心思了。 會試還有幾月,汴京卻是熱鬧的很。家中殷實的,自是請了有名望的老師猜題。其他遠來的學子便也聚在一起,互相考題、論答,自還有人算著今年誰及第的可能更大些。 狀元樓是東市一座茶樓,因著取了個好名,如今卻是人聲鼎沸。二樓坐著的是今次考試的學子,樓下便開起了賭,壓哪位舉人能及第,以一賠五,五兩起。 “我壓十兩,京兆府李德李舉人及第!” “我壓十兩,汴京陸學陸舉人及第!” “我壓十兩,蘇州宋玉宋舉人及第!”…… 樓下開了賭,樓上學子自也激烈的討論起來。 三年一次的會試,籠絡了五湖四海的學子,自是不乏有真真聰慧的,有個周姓學子說起話來,“駟、先牧列于祭經,圉人、圉師實有官局,然則國馬之政,其來尚矣?;食凼?,函夏大同。華陽之歸,偃息既久;野之頌,孳生益蕃。而又河隴、朔方,歲行互市,頗積糜于金帛,亦罕辨于良駑。誠由騎兵不可以闕供,夷落仰資于善價,浸為經制,著在有司。議者或云承平日深,冗費宜革,思欲減邊關之條禁,遂氓庶之貿遷,倘緩急于戎容,可借資于民畜。恭惟圣治,務廣芻言,靡倦極談,以光俊域?!?/br> 便也有學子答起來,“養馬有夏之制,掌于;紀日中之候,著于。遠郊任乎牧事,祭祖標于,作延廄,禁原蠶,著為國經,并載方策。則國馬之政,其可廢乎?國家接千歲之大統,承五代之末流,畫牡荊以指麾,包虎皮而載戢,聞有日矣。而猶弗敢忘戰,備于不虞,內有七校禁衛之屯,外有三邊防狄之戍。而兵騎之眾,畜牧且蕃,資河朔以仰足,用金帛而交易,為日滋久,其費自深。然欲減邊防之條禁,遂氓庶之貿遷,施之于今,未見其得。何則?探寶貨以懷利者。此夷落之民所甚欲;商功利以惜費,則主計之臣所遍明也。若乃捐有余之寶,獲為兵之備,以其所有,易其所無,斯誠利害可明,而經久弗變之制也。非互市不能以足用,歸氓庶則懼乎起jian。顓蒙所見,故在于此,謹對?!?/br> 幾多學子,熱鬧紛紛。 孫逾方與一個蘇州來的學子辯題,贏了。又聽得那頭有人道,“我壓杭州孫逾孫舉人及第”的話,自是得意萬分,尋徐修,說道,“徐兄不知如今可在榜上?又有幾人壓了徐兄?” 徐修一笑,“自是比不得孫兄?!迸栽拝s不提,他在這聽了幾日,卻從未發過言,如今看來,這每三年一次的大試,當真是能人輩出。他心中有胸壑,知道這頭約莫也聽不出什么了,便與孫逾告辭,孫逾如今正是春風得意時,哪顧得了他?自是隨他去了。 徐修一路走來,聽到有童子道,“今朝狀元郎,花落于誰家?把眼睜兒看,擇日做夫婿?!笔且皇讚裥龅拇蛴驮?,卻是說盡了這一樁事實。你若金榜題名,自是官運亨通,美嬌娘來。反之,卻是半分沒有,怕還要遭人恥笑。 他深吸一口氣,才邁步前行,一腳一步踏的很穩。 徐修回到秦府,問了管家,府里書房在何處?殿試需除詩、賦、論、策、貼外還有墨義十條,便想再尋幾本書看。 那管家便使人領他前去,直到了才退,徐修謝過人推門進去。秦家書房不大,書卻不少,塞滿了架子,以書類一一分開,方便尋書。徐修便想起昨夜彈琴的人,是秦家那位小姐吧——他搖頭一笑,便尋起書來。 他方尋到、兩書,書房便再次被人推開,徐修轉頭,門口站著的是一位姑娘,她著一身顏色淡雅的褙子,眉眼清淺。 徐修作揖,“秦小姐?!?/br> 那頭秦清也回禮,喊上一句,“徐公子?!?/br> 他們素未見過,如今叫來卻一般無二。秦清便道,“我來尋幾本書,倒是叨擾公子了?!?/br> 徐修便說無妨,他已尋好書,左右無仆,也不好多待,又一禮與人告辭了。 秦清便讓步,于人先走,才進書房。 晚間徐修用了飯,又看了會書,孫逾還不曾回。他便往水榭那頭走去,秦清也從另一處往這邊來,見得徐修,一禮過,“徐公子也來了?!?/br> “徐某出來散食,不曾想小姐也在,倒是某叨擾了?!?/br> “這路人人都好走,如何算的公子叨擾。清要回了,公子慢走?!?/br> 徐修便讓步,讓她先行,眼見著她走遠也往西廂回。 這一樁事,于二人卻無什么,他們都是極持禮之人。若當真要說,徐修也只是覺得很是欣賞,秦家這個姑娘是個妙人。 秦清,秦清,可不妙也? 孫逾是一身酒氣回來的,與徐修吹噓道說是一個官家老爺請客,桌上也就七八個學子,還道那老爺很夸贊他。徐修卻是半句沒說,自往院子走去,便又聽著那頭傳來的琴音,他手下敲打著石桌,與那琴音一聲聲合起來。 直到琴音沒了,他又坐片刻,回屋。 孫逾睡得很沉,一身酒氣味道很難聞,他躺在床上,把今日看的又過了遍才睡。 及笄 盛寧十六年末,十一月十五,晴。 一輛輛馬車往烏衣巷王家去,倒是驚了幾個路人,忙問有何大事,那回答的青衣公子把扇兒一折,端的一副風流公子樣,“這你都不知?今朝是那王大人之女及笄日,這一批人你瞧著富貴,于那王家來說怕是連面都不愿見?!?/br> 這話卻是擺涼茶攤子的老伯說來,“這位公子說的這般仔細,又怎的不去?” “哼,我自是要去的,便是遠遠望上一眼也是有福氣,若能被那王大小姐賞識,怕是那潑天富貴也嘗的?!边@話說的卻是摻了水份的,倒也是讓一攤子笑了開來。 便也有外來不通事的問起話來,“那王家是什么來頭,莫不是那皇天貴胄?” “兄臺怕是初來汴京,我且與你說來,那王家雖不是皇家貴胄,卻也沒的幾分差了。宮里那位管這王大人要叫聲老師——”說話的是位中年男子,他往皇城那作個揖才又說起來,“兄臺初來乍到,我便與兄臺再說一樁,除這王家,那謝家也是某等高攀不得的……” 而這些卻與王芝無關,也跟這汴京城的金金貴的公子小姐們無關。今日王芝這屋子尤其熱鬧,除去王家幾個姊妹,便是那謝相的女兒謝亭和那晉陽長公主趙妧,她們是從小到大的交情。 謝亭稍大一歲也是辦了笄禮的,如今是擺了一副大姐模樣。她素來著紅衣,眉間英氣十足,說起王芝,“你可別緊張,也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事,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