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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是。正如侍衛首領所想的,對于宣王遇刺一事,眾人默默都將懷疑對象放到成王的身上。饒是后來出現了“真兇”,還貌似很可信的樣子,不過明眼人都知曉這是怎么一回事,卻礙于延和帝想要息事寧人的模樣,皆是噤若寒蟬。而作為當事人的宣王,此時心中那叫一個恨。旁人以為他沒有大礙,是因為他傷在了令人難以啟齒的隱蔽之處。事關子嗣后代,更有關自己的男人尊嚴,宣王自然不愿意將此事泄露出去,便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再看看延和帝坐視不理的模樣,宣王連同他也一并怨恨了起來,直罵對方偏心。本以為這算是倒楣到了極點,宣王在家中養傷之際,又得了一個糟糕的消息。成王找到了一個醫術精湛,極擅接骨療傷的老大夫,原本摔斷的腿竟然在好轉。這下宣王就有些坐不住了。如果成王的腿真的好了,他這傷,他身上的黑鍋,不是都白白受了。“去,派人把舅舅請來?!彬v地一聲,宣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色陰暗的說道。等到成王的腿好了,他這些天所積攢的優勢則會蕩然無存。這朝堂之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墻頭草,見到他失勢,定然會毫不猶豫的轉投成王。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這步,眼看著皇位近在咫尺,若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差錯,別說是支持宣王的人,就算是宣王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暗衛接了指示,很快便把宣王的親舅舅,也就是明安伯悄然無聲的請到了王府內。侍衛牢牢把守在了門外,這夜宣王府書房的燈亮了整整一宿,然而無人知曉這一對舅甥究竟談論了何事。如此過了數日,冬去春來,京中的雨水頓時多了起來。皇宮巍峨,漫長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一干二凈,清楚地倒映出來來往往的不同面孔。沿著這條甬道走過,前面便是如今大越最為尊貴之人,延和帝所居住的太和殿。太和殿中,雕刻著五爪騰龍的桌案上積攢了層層疊疊的奏折,延和帝手中攥著一支朱筆,眼底墨色翻滾,面上鐵青一片。他的桌案前攤著一本奏折,是曲州官員快馬加鞭所呈上來的急報。地龍翻身,曲州百姓死傷無數。朱紅色的墨水沿著筆尖落在了奏折上,很快就暈染了開來。原本潔凈的奏折被一大片褐色浸透,猶如血染一般,令人頗有些心驚rou跳。延和帝卻像是沒有察覺,死死盯著奏折上所述地龍翻身四字,攥著朱筆的手不由緊了幾分,手背上的青筋暴出,臉色亦是沉凝得可怕。盡管已經控制自己不去回想,但延和帝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天災連連人禍不斷的那一年。午時已至,按照平日里的習慣,延和帝就該用膳了。然而見皇帝這幅模樣,站在一旁的大太監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恨不得自己立即遁地消失。不知過了許久,延和帝從奏折上收回了視線,對著身邊的太監說道:“去把劉尚書和丞相找來?!?/br>若有天災發生,便是上天對于當政者德行過失的警告。無論是為了自己安心,還是安其他人的心,延和帝都需修身自省。除卻消減宮中用度之外,延和帝還需設祭祭天,下罪已詔。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從某種意義來說,祭祀甚至要比用兵更重要幾分。是以當丞相和禮部尚書均被召入宮中,被延和帝下令準備此事。這一系列的事情下來,延和帝已是焦頭爛額。所幸這幾日還有值得欣慰的事情,那便是他原先以為毫無指望的長子,他的腿傷已是愈合。除卻走路稍有些慢之外,旁人已是看不出異狀來。安排好祭祀的事情,又把賑災的人選和物品交代完,延和帝就開始了齋戒。等待幾日后的祭祀。時間轉瞬而過,很快便到了禮部選定的日子。延和帝這日三更天就起了,然而面色灰白不說,整個人看起來亦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延和帝的貼身太監王全注意到了他的模樣,心中不免擔憂。近些日天氣乍暖還寒,延和帝咳嗽的老毛病便犯了,夜里時??人缘盟恢?。只是太醫院上下對于帝王身上的毛病卻是無可奈何,氣得延和帝接連怒斥了好幾個太醫,最后也不愿意再見找這些已經被他打上庸才標簽的人。作為服侍皇帝左右的內侍,王全近乎每天寸步不離,自然是清楚皇帝不待見那些太醫院的人。如果是放在平日他自然不會不知趣的勸說延和帝,但今日皇帝面色著實難看,容不得他當做看不見。龍體金貴,萬一要出個什么事情,他脖子上是幾顆腦袋也不夠砍得。活到了這個歲數,還坐上了宮中太監一把手的位置,王全便越發的膽小怕死。“陛下,奴才見您氣色不佳,可是有哪里不適?”猶豫了一會兒,王全還是開了口。延和帝也不知為何,明明昨夜難得早早的入睡了,今日卻比平常更困倦了幾分,連同腦袋都悶悶的作痛。聽了王全的話,他也沒什么別的反應,只是搖了搖頭,對王全說道:“扶著朕起來?!?/br>王全聞言立即攙扶住了他,又小聲道:“皇上,昨日您睡下的時候,外面成王求見?!?/br>成王?聽到他提到長子,延和帝站穩了身體,問道:“他身體不便,還是多在家中修養為好?!彼nD了片刻,挑了挑眉頭,“成王可有說他來找朕是為了什么?王全面上露出一個笑來,說道:“王爺聽說了陛下這幾日因為咳嗽的老毛病睡不著覺,特地請了一位神醫想為您看看?!?/br>延和帝眼中的神色頓時柔和了些許,說道:“他倒是有心了?!?/br>王全見他神色和緩,就知曉成王這番行舉是合乎了他的心意,立即湊趣說了許多夸贊成王有孝心的好話,令延和帝面上浮現了幾分笑意。“好了好了,這些話朕聽得夠多了?!毖雍偷坌χ鴶[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扶自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王全見他絲毫沒有請太醫的意思,有心要勸,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正猶豫著,卻見走在前面的延和帝身形忽而一滯,踉蹌了一大步。“陛下!”王全急忙沖上前,扶住了延和帝,“您……您這是怎么了?”延和帝只覺眼前一陣發黑,由王全扶著好久才看清了前面的路。“……王全,去請太醫來?!毖雍偷鄣念^疼得不行,甚至令他忍不住錘了錘自己的腦門。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祭祀流程繁瑣冗長,他怕是支撐不了多久。祭祀到一半中斷是件禍事,被人視作亡國之兆。延和帝忍住腦中的劇痛,想了想,又對神色不安的王全說道:“去把丞相劉尚書還有成王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