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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這首曲子,是我在夢里面聽到的。你呢,你是從哪里聽到的?”陸明琛不會告訴齊飛白,即使他不攔住自己,他也還是會來找對方的。不為其他,只因為這似乎是找到太子長琴唯一的線索了。而剛才那招,只不過欲擒故縱而已。夢里?聽到齊飛白的話,陸明琛的神色略微發生了幾分變化。他轉過身,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臉色,像是在判斷著什么,重復對方所說的話:“夢里?什么樣的夢?”齊飛白回想著自己夢中所見到的場景,遲疑片刻,才道:“我看見了一對男女?!?/br>這走廊之中人來人往,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已經有人注意到了站在這里的齊飛白和陸明琛,正奇怪的看著他們。“找個地方說話吧?!标懨麒ι砬暗纳倌暾f道,往前走了幾步,而后停住,回頭看向他,用眼神示意對方跟著自己。齊飛白怔了一下,掃了這四周一眼,也發現走廊上談話的問題,邁開步子,連忙跟上了陸明琛的步子。蕭暄沒有想到,自己的二哥在離開片刻后,竟然帶回了一個年齡比他大上了四五歲的少年。他愣了一下,有些困惑的看向陸明琛,隨后發現,兩人一副要談話的模樣。他反應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對陸明琛說道:“二哥,這里坐久了,有些悶,我出去散散步?!?/br>陸明琛并沒有阻止,只對蕭暄頷了下首,道:“去吧?!?/br>他一離開,雅間里面的侍衛也都跟著出去,一些守在門外,剩余的人則是隨著蕭暄離開了。“你可以繼續說了?!标懨麒√值沽艘槐?,將它推到了齊飛白的面前。齊飛白也沒有跟陸明琛客氣,道了一聲謝謝,隨后拿起茶杯,淺嘗了一口,這才接著說了下去,“夢里有一座山,一座沒有名字的山,而山上則有個道觀,名叫玄清觀……”他將困擾了自己半月之久的夢境詳細的告訴了陸明琛,說完之后低頭大灌了一杯茶水,對陸明琛道:“大體上就是這樣了……”他放下茶杯,看著面色不復之前平靜,眼中竟然帶著幾分寂寥的灰衣青年,怔了一下,有些擔憂的開口,“你怎么了?是我說的事情有什么問題嗎?”“與你無關?!标懨麒u了搖頭,閉了閉眼,收復好眼底的神色。他沒有想到,齊飛白所說的事情竟然是他身為永安侯世子,與太子長琴在一起時最后一段的時光。原先被他強壓在心底的情緒猶如發了酵的面團,酸酸澀澀的感覺開始在心底慢慢地蔓延開來。只不過陸明琛素日里最擅長掩飾自己的情況,壓下唇角,恢復一張平平淡淡的面孔之時,除卻真正了解的人,旁人是半分也別想窺見他此刻的所思所想。齊飛白沒有想那么多,便以為他是真的無事,猶豫了片刻,“那你可以告訴我這首曲子的事情嗎?還有那對男女,究竟是什么?”陸明琛掃了他一眼,淡聲道:“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這首曲子是我在一位朋友那里聽到的?!?/br>聞言,齊飛白的眼睛如同被什么點燃了一樣,眼中照映著興奮而期待的神色,“是什么朋友?他也用琴,我可以認識他嗎?”“我們分別已久?!标懨麒〔⒉辉敢庠谒嗣媲疤峒白约汉吞娱L琴的事情,即便他已經確認了面前的少年和太子長琴之間存在著莫大的聯系,“我正在找他,如果有一日找到了,你們可以交流一番,他也是個愛琴之人?!彼⒁曋倌?,像是要透過他看到什么人一樣。此話一出,齊飛白嘆息一聲,失望的點了點頭,“那好吧?!?/br>齊飛白生性活潑大方,失望僅僅持續了一段時間,便被他不知拋在了何處。他偏了偏頭,唇角翹起,對著陸明琛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兄臺,我可以認識你嗎?因為一首琴曲認識,我覺得我們很有太有緣分。我叫齊飛白,你呢?”既然知道了對方是自己能夠找到太子長琴的線索,陸明琛自然不會拒絕和對方打好交道的機會,靜默片刻,他開口道:“我叫陸明琛?!?/br>聽到這個名字,齊飛白的心里驀然一陣絞痛,他面色一變,在陸明琛驚訝的目光下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你……沒事吧?”陸明琛站起身,扶住快要從椅子上跌落的齊飛白,皺著眉,問道:“你有心悸的毛???”他看對方捂住心臟,汗珠布滿額頭,隱隱發白的模樣,神色擔憂。那股痛楚開始逐漸消散,齊飛白放開了捂在心口的手,擦了擦額頭上沿著碎發快要流入眼里的汗珠,神色困惑的搖了搖頭,“沒有那個毛病,就是聽到你說完話,忽然就痛了起來,不過現在好像已經沒什么事情了?!?/br>他對著陸明琛皺眉不展的陸明琛笑了笑,開口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叫陸明???陸明琛……明琛……好像和我夢里的男人一樣的名字?!?/br>他抬起眸,盯著陸明琛,神色中帶著幾分懷疑,語氣頓了頓,道:“你不會就是他吧?”這人還是心大,陸明琛看了他一會兒,面不改色,反問道:“你覺得呢?我很像他嗎?”齊飛白聞言,果真神色認真的盯著陸明琛看了一會兒,而后搖搖頭道:“他看著病怏怏的,沒有什么人氣……你看著卻好多了?!彼烈髁似?,下了定論,“你不像他?!?/br>陸明琛有些想笑,面上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他猜想少年的家人一定將他保護得很好,才會表現出這幅對人不設防備的模樣。雅間里的窗戶并沒有合攏,齊飛白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抿了一下唇,轉頭對陸明琛說道:“我得離開了,我的同伴還在剛才那個地方等我?!?/br>陸明琛注視著他。“認識你很高興?!饼R飛白笑了起來,“我是那個被人稱作琴癡的那個老家伙的弟子,我就住在離這里不遠的甯伯府,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br>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對于面前這個青年的印象,他卻是好到了極點,以至于做出了自己之前從不曾做過事情,諸如追上一個陌生人,諸如把自報家門。陸明琛頷首,示意自己記住了。隨著一聲輕微的關門聲,房間里恢復了落針可聞的環境。窗外的明月高懸,所散發的光輝越發明亮,如同不知疲倦。太子長琴,陸明琛于默念著心愛之人的名字,心中倒是沒有了之前那般悵然若失。起碼,他已經找到了對方的下落不是嗎?比起漫長而無望的等待,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夜色漸沉,元宵燈會的人流漸漸散去,只剩零零落落兩三個行人走在空空蕩蕩的街道上。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