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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染起一層幽暗詭異的猩紅血光。不過,倘若在他人看來,大概只會覺得伏趴在地上的這蠢笨太監正簌簌發抖全身癱軟吧,大概也只有紅牡丹若有所覺,龔寧紫的每一塊肌rou都已經被調整到了恰到好處的位置。只要千機公子妄動殺機,那么他以及那位云皇陛下將要迎接的,將會是世人從未見過,也永遠無法想象的一擊——“罷了,看在你平日里伺候得還算上心的份上,這一次就饒你一命吧?!?/br>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千機公子忽而低笑一聲,殺機瞬散。“謝,謝主子恩典?!?/br>龔寧紫依舊裝作全身僵硬的樣子,像是怕得回不了神,半晌才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再看一眼那千機公子,依舊是俊美逼人,風姿綽約的一張臉。不……不對……龔寧紫倏然一驚,從那種恍恍惚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原來那千機公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只消看上他一眼,便會忍不住對其心生親切,恨不得能匍匐在他身下,將一身血rou盡數喂給他吃都無所謂。以龔寧紫這等冷靜自制之人,竟然也會不由自主陷入千機公子的蠱惑之中,這樣一想,倒也難怪先前那些派入皇宮中的暗探全軍覆沒。不是因為持正府的探子太弱,相反,恰是因為他們皆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才得以潛入這摩耶精舍之中,而一旦他們踏入這摩耶精舍之中,便會遇上這附身于云皇身體之中的千機公子,然后……龔寧紫瞳孔微縮,之前踏入前殿時一路走來瞥見的那些尸首圖像,被他在心中一寸一寸拉出來細細回憶,果然想起來其中有數張面孔是熟悉的。第176章若說不心痛,自然是假??梢匀缃颀弻幾吓c紅牡丹的處境,竟是連一絲一毫的心痛都不能顯露出來。因為那千機公子好生戲弄了一番“王太監”之后,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到了“章瓊”身上。“好孩子,你可還是覺得我很可怕?”他仿佛十分親切似的低聲問道。紅牡丹肩頭耷拉,垂眉斂目,連忙搖頭道:“不,不敢……”“哦?是‘不敢’???那我想問,究竟什么時候,太子殿下才會‘敢’呢?剛才說話時,我可見著你連頭都不敢抬呢,怎么了,這是連自己的親身父親都不敢看了嗎?”千機公子刻意在那“不敢"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調,果然引得云皇勃然大怒:“我這孽子慣來是個口蜜腹劍,表里不一的家伙,如今孤不過是身有微恙,他便要想法設法勾搭著那持正府的jian人,想要謀朝篡位!散人,不如先把他殺了,殺了他去煉藥!反正等孤身體痊愈,哪里還會需要擔心子嗣之事!”那云皇叫囂得厲害,千機公子卻并不許云皇動手。“陛下不要著急,這日子還長著呢……再說了,既然太子殿下與持正府相熟,如今他在場,卻是正好?!?/br>同云皇說完話之后,千機公子又轉動著自己的眼珠子,定定地盯著紅牡丹。“敢問太子殿下是否知道,這天下長生不老之道,究竟有哪幾種?”他問。“恕兒臣無能,吾對這長生不老之道,實在一無所知……”千機老人笑了起來,繼續回答道:“啊,是了,像是太子殿下這種青春年少之人,在這個時候恐怕只會覺得年歲漫長,日日如歌吧?想來也不會想到那什么長生之道?!?/br>“我……”“其實想要長生不老,也不算那般艱難。最好的辦法,便是求得那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藥一入口,便得長生,最是安樂不過;再不然,也可以去尋一種喚作空花的奇樹,此花開于南疆絕境之中,由終年花開不落,枝葉不凋,若以此花如藥,也能化藥力入體,不說能長生不老,卻也能長保青春,延年益壽;最下策,卻是以蠱蟲為引,少男少女數千人等為原料,抽人血rou化為藥精,服下之后,也勉強能用?!?/br>千機公子侃侃而談,黑如點漆的瞳仁在地上那些腐爛半腐爛的尸體上輕輕一掃,驟然間又露出了一點愁容。“想來,太子殿下之所以露出這般惶恐害怕神色,也是因為這一路走來看,看到尸骸似海,死人無數吧?其實此事原本真不至于如此——要知道,云皇陛下先前便已經下令讓凌空寺的僧人攜帶空花入京,倘若不是有人故意橫生枝節,他就算沒辦法得到那仙藥,也應該能以空花入藥,祛毒求生才是??墒前 ?/br>千機公子的目光一落在紅牡丹身上,紅牡丹就覺得自己的腳背上仿佛爬了蛇,全身上下都開始不舒服。“可是那持正府的人走到半路,竟然把那空花弄丟了,你說好不好笑?”千機公子一邊說著,一邊仿佛真的覺得很有趣似的哈哈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聲,一聲又一聲的慘呼漸次響起。凝視著“章瓊”驟然瞪大的眼睛,千機公子瞇起了眼睛。“陛下,不如讓太子殿下看看你這些日子的苦?不然這做孩子的,哪里能想到為人父母的辛苦……”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高臺之上那層層疊疊的幔帳便慢慢地被扯了起來,露出了那隱在幔帳后面的人影。那是幾名和尚——幾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鮮血淋漓的和尚。紅牡丹一路走過這殿中腐爛尸群都未曾動容,在看清楚了那幾個和尚的慘狀之后,眉角卻不由輕輕一跳。那幾名和尚五官深邃,瞳孔顏色都頗淺淡,顴骨與鼻子都有被暴曬后留下來的曬痕。很顯然,這些和尚的來處,正是那鮮少入世的凌空寺。而此時,那些和尚的大半身體,都已經只剩下嶙峋的白骨,腔體之外只包著一層薄薄薄膜,隱約間已經能看到內臟的律動。在那些白骨之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蠕蠕而動。不用說,恐怕那些紅點正是生生啃食掉他人血rou的蠱蟲。即便只是用看的也能猜得到這些和尚此時定然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可在紅牡丹看來,那些和尚每一個都顯得表情淡然,一派平靜。“哎呀,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是不愿意說么?”千機公子平靜地看著那些和尚,同那些和尚說話的時候,竟然還是顯得很可親。和尚之中,有一位眉毛都已經完全花白,看上去估摸著都快要八九十歲的老人忽然睜開眼睛,看向云皇與千機公子兩人:“你們到底要我說是什么呢?”“說什么都好啊,比如說,那十分緊要的空花究竟去了哪里?你看,我們的云皇陛下身受蠱毒之苦,如今都已經是這副模樣……這般可憐,這般凄涼,為什么你們卻還是不愿意將那可以活死人rou白骨的空花交出來呢?你們明明就知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