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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看。“皇帝的人?”林茂眉間皺紋愈深。一時間,他的心中百轉千回,已閃過了無數念頭。皇帝的人為何會莫名跑到常青當年留給自己的別莊這邊來?要知道這里早已荒蕪許久,唯一的作用便是密道的出入口,可是……那密道之事原本就十分隱秘不說,便是真的被人知道這里有個密道,也實在犯不上這樣興師動眾的帶人入林。更何況,來人甚至還能掏出霹靂火,足以說明他身份地位不低。定然身有要事,才會攜霹靂火帶人闖林。想到這里,林茂偏過頭,正好與常小青對視。緊接著,兩人的視線又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身側已經昏迷過去的少年身上?!?/br>這些人……是來找章瓊的。而且,來者不善。常小青忽然又在那尸塊上踢了踢,果然,那尸體破碎的衣襟里,又落下一只瓷瓶。只是那瓷瓶早已在先前的爆炸和混亂中碎裂,內里先前收納的東西早已不見。不過不見歸不見,林茂在江湖中混了這么久,卻不會錯認那瓷瓶的形制。“章瓊恐怕已經被人下了印記,那些人便是追尋他而來的?!?/br>林茂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常小青和林茂沒多久就將章瓊帶到之前兩人清洗自己的溪邊,用清潔的溪水將章瓊身上的血污毒粉全部沖刷掉之后,兩人又毫不留情到將那貴公子全身上下剝了個干干凈凈。然后,林茂便在章瓊脖子上掛著的那枚玉佩中發現了蹊蹺。“果然……”他將玉佩取下,放在手中輕輕摩挲了一會兒,然后又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功法,那玉佩之中,竟然傳來了一陣不凝神屏氣就絕跡察覺不到的“嗡嗡——”之聲。“是循香蟲?!?/br>林茂道。他將那玉佩捏在指尖,對著日光看了一眼。半透明的石質之中,有一顆細小的,仿佛只是玉石雜質的黑點,在若有若無輕顫著。“那些人是要來殺他的?!?/br>常小青平靜地給出了結論。循香蟲有蟲毒,將其藏入佩戴者隨身心愛之物中,不僅能讓他人循跡而來,更會讓佩戴者本身因為蟲毒而日漸虛弱。這章瓊之前在交城金屋中受的傷竟然這么久都沒有一點好轉還日漸惡化,顯然與這枚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放了蟲子的玉佩有關。“師父?!?/br>林茂忽然聽得常小青一聲沒頭沒尾的呼喚。他抬起頭,正好與常小青四目相對。消瘦而英俊的徒弟眼眸漆黑,逆光之中,神色竟然與多年前的常青師兄全然一樣。林茂心中一顫,竟然沒有等那人開口,便知道他要說些。第124章“不行?!?/br>林茂幾乎是下意識地答道。話一出口,林茂便覺自己言語生硬至極,他咬著牙深吸一口氣之后,勉強又擠出一幅柔和的模樣來。“小青,章瓊畢竟未曾犯下大錯,我們實在不能見死不救……”“若非遇到我們,他早先就在交城中一命嗚呼了?!?/br>不知為何,常小青在林茂放軟身段之后,眼神卻愈發冰冷。“可是……”林茂還想再開口,但是一眼瞥見常小青如今神色,剩下的話卻多少有些說不出口。如今林茂自己武功全盡,尚且需要常小青的庇護。而這章瓊明明是云皇獨子,竟有宮中之人災后緊咬不放欲取他性命,便是林茂再天真,也知道若是帶上那章瓊與他們一同而行,將會迎來無限后患。這些道理,林茂心中一清二楚。奈何,章瓊就氣息奄奄倒在他懷里,讓林茂就這樣直接拋下這少年,他實在是于心不忍。正在林茂愣愣不知所措之際,忽聽到常小青低低嘆了一口氣。“師父心太善?!?/br>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話音剛落,常小青已經大步而來,從林茂手中拎起章瓊,另一只手卻挽在了林茂的腰上。這便是同意了林茂的想法,愿意帶那章瓊一路的意思了。“是我勞煩常大俠了……”林茂見常小青讓步,心中一松,嘴角不自覺泛出一抹淡淡笑意說道。該說是安心嗎……林茂不由想,常小青果然還是與常師兄不一樣。倘若如今在這里的人真的是常師兄,想來那人應當會笑語晏晏將林茂哄得頭暈腦脹,但最后,卻依然會毫無憐憫之心地將所有有可能礙事的人一概處理干凈。“師父,走了?!?/br>常小青的手指無聲無息捏緊了林茂纖細的腰肢,然后他低聲道。若說常小青先前是不情不愿面黑似鐵,如今驟然聽到師父那一句軟綿綿的“常大俠”,臉頰卻是一熱,胸口砰砰亂跳,真氣都亂了一瞬。******云歷的春節在趕路和躲避追兵的過程中,不知不覺便過了。很快,春意便在這片大路上肆意蔓延開來。即便那呼呼吹過官道的風中依然帶著寒氣,也遠不如寒冬時候那般鋒利刻骨。土黃色的小道兩邊,已有綠茸茸的野草冒頭。這一日的天氣極好,空中是一片澄澈的淡藍,白云絲絲,春暖花開。“嘎吱——嘎吱——嘎吱——”一架破舊的驢車的輪軸發出了有規律的聲音,正搖搖晃晃,艱難地在土道上跋涉著。“噠噠,噠噠,噠噠……”上好駿馬的馬蹄上輕快到至那驢車后遠處響起,不多時便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又過了片刻,那驢車似乎也若有所覺,連忙將車慢慢往路邊上駛了駛。一隊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黑色衣衫的武林人士就這般策馬從驢車旁邊一掠而過。馬蹄踏起的泥水水花四濺,飚了那驢車乃至驢車駕車人一頭一臉。“哎呀……”最后一位策馬而過的壯年漢子恰好聽到那人一聲低呼,他眼中精光一閃,銳利的目光迅速地在那驢車上轉了一圈。只見那駕車人似乎是要避開泥水,用胳膊擋住了頭臉,不過露在外面的那一頭白發卻無法掩飾。是個糟老頭兒。壯年漢子迅速地給出了判斷。警惕性瞬間放松,那人一夾馬腹,胯下駿馬一聲嘶鳴,連忙加快了腳步。轉瞬間,那一連串的馬蹄聲便去得遠了。直到這個時候,那頭發銀白的駕車人才看似戰戰兢兢地將驢車駛回道路。“小青?”在那破爛的車廂之中,忽然穿出一聲清澈動人的柔美聲音。然后,一只宛若美玉雕琢的手握著一塊帕子,從垂下的車簾后面伸出來。“擦擦臉上的泥?!?/br>林茂隔著厚重的布料,輕聲對那車夫——也就是他心愛的小徒兒常小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