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緊了棉衣，又打了兩個噴嚏。

    “掌門呢？”他想起白夜。

    “掌門恐怕還得有個兩三天才能回來?！卑浊逭f。

    歐陽玨一愣：“他在那邊還有事？”

    “沒有。但即便掌門緊跟著您跳下來，中間也會有時間上的間隔?！卑浊逭f，“我已經回來有半個月了?！?/br>
    歐陽玨吃了一驚！

    “可你就在我前面跳下來的呀！中間間隔不過兩三分鐘！”

    “是。兩邊時間是不統一的?！卑浊甯嬖V歐陽玨，“一般而言，那邊比這邊快三到四倍，這邊的一個月，是那邊的四個月。但是潭水會讓一切反過來，墜落的數秒，會變成這邊的數日?！?/br>
    歐陽玨更加震驚！

    也就是說，他在這邊呆一年，那邊就是四年，如果在這邊呆十年，那邊就是四十年。

    歐陽玨還沒到而立之年，那邊的蕭桐就已垂垂老矣。

    一想到蕭桐，歐陽玨的鼻子就發酸。他努力忍住，拎著自己的行李包，跟著白清離開深潭。

    “所以，為什么咱們會從高樓跳下，從潭水里鉆出來？”歐陽玨啞聲問。

    白清搖搖頭：“誰也不知道。也許這深潭里面，有一個連接那邊的通道?！?/br>
    “那你們當初是怎么過去的？也得跳水嗎？”

    白清不出聲。

    他不想告訴歐陽玨，就直接閉嘴。

    歐陽玨悻悻，他猜到白清不告訴他，是因為不能讓他知道回去的辦法。

    “你的頭發是怎么回事？”他又忍不住問，“就算是半個月，也不該長這么長啊?！?/br>
    “我一回來就長出來了?！卑浊逭f，“確切地說，是一切恢復原貌?！?/br>
    歐陽玨更加吃驚！

    “我的頭發怎么還這么短？！”

    白清沉默了好一會兒，正當歐陽玨以為他又不肯解釋時，白清忽然說：“因為您不是在這兒出生的?！?/br>
    所以，從根本上來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歐陽玨立即明白了，同時他又覺得可笑。

    白夜千辛萬苦去那邊的世界，找回一個現代人給他當兒子。

    白清很體貼，他料到歐陽玨沒騎過馬，所以特意準備了一輛騾車。趕車的據說也是白氏山莊的人，非常懂規矩，沒有白清的允許，車夫甚至不敢抬頭看歐陽玨。

    歐陽玨跟著白清上了車，又換下身上濕透的衣服。白清給他帶來的都是古裝，歐陽玨在車上笨手笨腳換好，不照鏡子他也能想象自己的狼狽樣，一頭被校規要求給剃得像刺猬的短發，身上卻是長袍，仿佛從橫店古裝劇組跑出來的龍套。

    四周很安靜，馬車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連咳嗽都沒有。只能聽見馬蹄噠噠，車輪轔轔。

    歐陽玨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白清，他想了半天，還是問：“白清，白氏山莊……什么樣？”

    白清揚了揚眉毛，不解地問：“什么樣？”

    歐陽玨趕緊問：“我是說，那里的人怎么樣？還……好相處嗎？”

    白清了然地點了點頭：“您放心?！?/br>
    他停了停：“不好相處的，都被掌門殺了?！?/br>
    歐陽玨：“……”

    白清看看他詭異的臉色，又寬慰道：“您沒有內力。殺一個毫無內力的普通人會被武林唾棄，咱們白家，沒人干這種丟臉的事?！?/br>
    歐陽玨垂下頭，捂著臉：所以他能保住性命完全是因為他是個廢物！

    “您不用害怕，掌門吩咐過，七歲以上的孩童不得接近您……”

    “別說了成嗎！”

    白清適時地閉上嘴。

    所以白夜這意思，他連七歲的孩子都打不過……

    歐陽玨抬起頭，迷惘地看著白清：“你們白氏山莊，真的人人都有內力？”

    白清平靜無波動的藍黑眼睛，看著歐陽玨，卻轉過身，將車門簾掀開一點。

    “您過來看?！?/br>
    歐陽玨湊過去：“看什么？”

    “看車夫，看他每次甩起的馬鞭，鞭子盡頭落在什么地方?！?/br>
    歐陽玨努力盯著車夫的鞭子，長鞭一揚，會聽見空氣中發出啪的爆響。

    他這才發現，那馬鞭盡頭，永遠都落在一個位置上：兩頭騾子的右耳朵。

    騾子的右耳尖，已經沒有毛了，大概是常年被鞭打，給打禿了。

    歐陽玨吃驚地看著這一幕，鞭子那么長，而且那么柔軟，距離這么遠，鞭子的尖頭竟然每次都能抽到同一個地方，并且騾子的耳朵、頭部，包括他們坐的車，都在不停顛簸晃動……

    如果是在籃球場上，這樣的精準程度，大概可以包攬所有籃板分了。

    白清把歐陽玨拉回來，放下棉布簾子。

    “橙五是白氏山莊的馬車夫，是個傭人，沒資格習武?！卑浊逭f。

    歐陽玨更加震驚，他指著車外：“可是他……”

    “他只會最基本的調息，白家，從上到下，連擦地的小童都會的東西?！卑浊蹇纯赐忸^的馬車夫，橙五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樣子，健壯彪悍，但是就連歐陽玨也看得出，他毫無功夫越是這種壯乎乎的、彪形大漢的外形，就說明功夫越差。因為白夜和白清都不是這樣。

    他們身材消瘦適中，身形飄逸好看，給人很深的內斂之感。這才是有深厚內功的樣子，如果一身橫在外頭的腱子rou，那很大可能會像歐陽玨初中的那個體育老師，中看不中用。

    如果彪悍得讓人震驚，那種一望之下頗有泰山一樣壓迫感的壯實，也是另一種內功深厚的體現。然而橙五的壯實，很明顯只處于普通狀態，也就比一般人多點力氣。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我連個馬車夫都不如，是嗎？”歐陽玨秧秧地說。

    白清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您和他們都不一樣，出發點不同，終點也不可能相同。未來，您不會采取傳統的手段。而采取特殊手段的人，誰也無法限量他的未來。您有輝煌的明天，只要自己不放棄，命運會為您打開那扇窗?！?/br>
    歐陽玨目瞪口呆望著白清，他沒想到這個偽人工智能居然潑得一手好雞湯！

    白清停了停，又道：“至于這兩天，我會一直陪在您身邊，掌門已經吩咐過，我會滿足您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