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臉看了一眼秦子澗，對方的臉色沒有變化。

    “我們不打算要孩子?！背塘廪毙ξ卣f，“就這么過，多好”

    “現在這么過挺好，等再過二十年，可就不好了?！睖厍绲恼煞虿遄斓?，“等到老了，膝下無兒無女，那可很慘呢”

    “咳，二十年之后的事兒，誰說得準？”程菱薇大咧咧地說，“你們是有老人催促，我們沒這方面的煩惱?！?/br>
    “菱薇永遠特立獨行，特別得要命，所以才會找到這樣特別的丈夫，像星光大道上走出來的?！睖厍缧Φ?，“她什么都要與眾不同，不肯和別人一樣，做什么都要做得讓人大跌眼鏡……”

    程菱薇覺得尷尬，她趕緊起身，拉著溫晴說：“走，先陪我去補個妝?！?/br>
    溫晴笑起來，又對秦子澗說：“想知道具體事件的話，得提前賄賂我哦”

    兩個女人嘻嘻哈哈離開，留下男人們，氣氛有點尷尬。

    溫晴的丈夫看秦子澗不說話，臉色冰冷，于是趕緊說：“溫晴說話就是這么隨便，我數落過她很多次，你別見怪?！?/br>
    秦子澗搖搖頭：“沒什么?！?/br>
    剛才溫晴的那句話，依然縈繞在他耳畔，尤其是“特別的丈夫”，這幾個字像一把刀，深深插入他的心臟。

    ……腥腥的血流出來，沒有疼痛，只有麻木。

    一進衛生間，程菱薇就嗔怪溫晴：“你啊，別把以前的事兒抖露出來”

    “放心，我可不會提一個字?！睖厍缧Φ?，“可是如果他有心，你以前那些事兒，他早晚得挖出來?！?/br>
    “他不會那么做的?！背塘廪毙Φ?，“秦子澗不是那樣的人?！?/br>
    倆人對著鏡子整理絲巾，溫晴嘆了口氣：“真沒想到……”

    “什么？”

    “你丈夫啊，剛剛你們走進來，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br>
    程菱薇撲哧笑起來。

    “真的菱薇，昨天我一直在想，到底你會嫁給一個什么樣的人呢？我在心里把能想出來的樣子全都想過了，還和老公說，哼，不管她嫁給誰，都不會出我意料之外結果呢，你還是讓我大出意外了?！?/br>
    “他真的那么讓你意外嗎？”

    “天哪，這還不叫人意外么？”溫晴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哪怕你帶著黃曉明來赴約，我都不會這么意外”

    程菱薇再度笑起來。

    “之前我們幾個還在說，到底什么樣的才合適菱薇呢？俗話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就我這幾年在紅塵里摸爬打滾的經歷來說，越是鮮花，越容易栽到牛糞里，鮮花指數和撞見牛糞的可能性成正比，”溫晴說到這兒，又看看程菱薇，“上個月我和羅婧婧通電話，提起你來，我們都說，像你這樣的鮮花，百分之百會落在牛糞堆里，也不知道哪個窮形盡相的會挽起你的手……”

    程菱薇大笑，笑完之后，又道：“那現在呢？”

    “呃……”

    “現在，變成牛糞的是我了吧？”程菱薇故意說。

    溫晴也忍不住笑起來。

    笑過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問：“不過，看起來不太熱情？”

    程菱薇點了點頭：“他啊，就那么個脾氣，天生的?！?/br>
    “你受得了么？”

    “受不了也得受?！背塘廪笨粗R子里的自己，她淡淡道，“他的一切我都得接納，受不了他的缺點，也就不能擁有他的優點?！?/br>
    溫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看來是真的了?！?/br>
    “什么是真的？”

    “你真的愛上他了?！?/br>
    程菱薇笑起來：“本來就是真的，再也沒有的真呢?！?/br>
    溫晴忽然壓低聲音：“那么，那個茶虎……”

    “噓?！背塘廪瘪R上道，“等會兒可千萬別提這個名字。我和茶虎真的沒什么，本來他心里就有忌諱，你別在秦子澗面前提茶虎?！?/br>
    “知道了，放心好了?！睖厍鐕@了口氣，“茶虎當年，為你做得也夠可以的了，難道菱薇你一點都不動心？”

    程菱薇苦笑不已：“還要我解釋多少遍呢？茶虎心里另外有人呢，我和他比手足還親，卻比路人還沒關系?！?/br>
    溫晴搖搖頭：“我是理解不了，你們都是一群神人?！?/br>
    等女人們回到座位上，溫晴的丈夫說：“費那么久的時間，我還以為你們去八達嶺補妝去了呢?！?/br>
    溫晴笑起來：“哪能呢。談談前塵往事唄，不知不覺就忘記出來?！?/br>
    “為什么不在這兒談？”她丈夫故意說，“我們就不能一起聽聽么？”

    “那是因為，程菱薇的過去太像傳奇了?！睖厍缛绦Φ?，“我不在這兒說，是為了照顧你們男人可憐的心臟?！?/br>
    本來她這句話是玩笑，而且很明顯是不想再細談了，然而誰也沒料到，秦子澗卻突然說：“我覺得自己的心臟還算結實，所以你盡可以講?！?/br>
    溫晴笑道：“剛才不是說了么？想聽，得先賄賂我?！?/br>
    “那你想我怎么賄賂你呢？”秦子澗繼續問。

    “嗯，這個嘛……我要價不高?！睖厍缋^續忍笑道，“五十萬?！?/br>
    “哇溫晴你真是獅子大開口”程菱薇說。

    “不多不多”溫晴的丈夫也道，“這么珍貴的消息，才區區五十萬……”

    “區區你個蟋蟀啊，溫晴你就這么把我給賣了你太不仗義啦”

    “姐兒們，我本來是打算功成名就、寫回憶錄時，專門辟開一個章節，寫寫你嬌花小姐的，現在我提前公布，已經是賠本買賣了呀”

    其實那時候，程菱薇已經察覺到，秦子澗的神情有些不太對了，然而這種改變太微弱，只有朝夕相處并且熟知秦子澗的程菱薇，才能有所感覺，那夫妻倆卻全然不知，還在那兒繼續開著“暴人家的隱私到底該賣多少錢”的玩笑。

    就在這一片笑鬧聲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冒出來：

    “好。五十萬?！?/br>
    秦子澗這句話一說，其他三個都愣住了。

    只見秦子澗拿出支票簿，掏出筆來，刷刷寫了幾行字，然后“茨啦”一聲，撕下那張支票，放在桌上。

    “這是五十萬?！彼砬槠届o如死水，“現在，可以講了么？”

    溫晴覺得很尷尬，她笑道：“真的是五十萬??？別隨便涂一張空頭支票來哄我開心哦”

    秦子澗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然后遞給溫晴：“你可以親自致電查詢?！?/br>
    目光落在桌上，溫晴丈夫的臉色也改變了，他看得出來，那是真的支票，從一家外資銀行開出來的，五十萬。

    “現在，可以講了么？”秦子澗盯著溫晴，他的表情不變，雙目卻像釘子，死死盯著溫晴。

    知道要鬧得不可收局了，程菱薇一把抓過那張支票，三兩下撕碎：“開什么玩笑啊弄得那么真”

    “我和你開過玩笑么？”秦子澗冷冷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