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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有些發抖:“你沒做錯什么,就算殺了李睿那個禽獸不如的家伙,那也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京兆尹,還有……我父皇?!?/br> 姜嘯之吃驚地望著厲婷婷,他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的批評自己的父親。 “你不用替他們背負罪責,那不值得?!彼瓜卵酆??!霸落氐乃?,不是你造成的?!?/br> 姜嘯之良久無言。 半晌,他站起身來:“……不早了,回去吧?!?/br> 公園里的那番對談,弄得厲婷婷心里總是惶惶不安。她知道她不該去碰姜嘯之心里的傷疤,但卻總是忍不住想去問,想知道更多關于他的過去。 自己這到底是怎么了呢?厲婷婷不明白,難道她是企圖修改姜嘯之的記憶么?她想在他的過去尋找到一些可以補救的地方,她打算借此把他那一段黑暗歲月,涂抹成玫瑰色么? 然后這樣一來。自己就好受一些,自責就輕了一些? 整個春季,就在厲婷婷的反復猶豫中度過了。 夏天來了,好像隨著溫度的上升。每個人的生活也都像生機勃勃的植物似的,變得更加活躍起來,這里面最為活躍的,恐怕就算是蕭錚了,一連幾天他都沒回來,游麟說,蕭僉事還在和那女的混在一起,而且最近似乎打得越來越火熱了。 那女的,就是之前厲婷婷拿勺子敲大門、搞惡作劇的受害者,后來她又有幾次送蕭錚回家,依然開著那輛藍色尼桑。 “是什么人???”厲婷婷在晚餐時,好奇地問。 “有錢家的千金?!庇西牒苌衩氐卣f,“老爹是什么什么集團的董事長,不知道是房地產還是酒店業,呃……總之,有錢!” “喂,我怎么聽說董事長不是那位施小姐的親爹,而是干爹?” 厲婷婷一怔,嘴里念叨:“糟糕糟糕?!?/br> “皇后,什么糟糕?” “我還以為蕭錚只是吃吃軟飯,這么一來,他竟然是吃人家二奶的軟飯!這可危險了,二奶的軟飯不好吃?!?/br> 丁威笑噴。 “管她是二奶還是千金呢,人家打心眼里看中了咱們僉事,連人帶錢一塊兒奉上,又有什么不好?” 厲婷婷翻了個白眼:“你們僉事真不是省油的燈,吃軟飯還吃得這么歡實?!?/br> 游迅笑起來:“皇后千萬別這么說,蕭僉事不算吃軟飯,據說他還在幫著那位小姐搞投資呢?!?/br> 厲婷婷扭頭看看埋頭吃飯的姜嘯之,她敲了敲桌子:“你也不管管?” 姜嘯之莫名其妙抬起頭來:“皇后叫臣管什么?” “蕭錚啊?!眳栨面靡荒槻灰詾槿?,“咱們住的這房子就是他騙婚騙來的,現在又勾搭上一個不知什么背景的富家千金,再這么下去……喂,你這個指揮使,真覺得無所謂?” 姜嘯之努力想了想,愈發困惑:“臣也不能把他怎么著啊?!?/br> “蕭錚他可是澄鑒法師的皈依弟子!他這樣子亂來,還算什么皈依弟子??!” 蕭錚是很虔誠的佛教徒,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并且他還是護國寺的高僧澄鑒法師的弟子。 “皈依弟子又不用受戒?!苯獓[之眨眨眼睛,“再說,他的師父是澄鑒法師,臣只是他的上司,皇后,臣管不了他的日常生活?!?/br> 關于對面那個世界是如何有的佛教,這一點厲婷婷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和這邊一樣,那邊的佛教也有數千年的歷史了,在這邊的現實世界里,佛祖釋迦牟尼即喬達摩?悉達多,是個實際存在的人,甚至也有他的舍利子保存下來了。 然而那個世界里,有佛祖記載,也有大部分的佛經,偏偏卻沒有佛祖舍利子,佛祖的所有事跡,包括佛教的發源地,全都只是傳說。這讓厲婷婷常常想,或許,那邊只是這邊的“鏡像”。 但那邊也有和佛祖舍利一樣珍貴的東西,那就是華胤護國寺里,保存著的窺空大師的一枚真身舍利。 據說,窺空是護國寺的建立者,也是第一個把佛教帶到那邊世界的人,誰也不知道窺空大師究竟是個什么人,他們只知道,窺空大師是那個世界的佛教奠基者。 他的舍利子,也保存有兩千年了。 然而如今,已經沒法瞻仰到窺空大師的舍利子了:那枚舍利子在宗恪攻破華胤時,因為戰亂,永遠的遺失了。 好在佛教沒有因改朝換代而衰弱,延朝的信徒依然眾多,包括宗恪兄弟、蕭錚以及井遙在內,很多人都是佛教徒。 厲婷婷回過神來,姜嘯之還在繼續說:“再再說,和誰交往,不是這兒的自由么?蕭錚也沒有作jian犯科呀,而且每個月還能給朝廷國庫上繳好些錢呢,比在警局干半年的還多……” 厲婷婷無奈:“明白了,你是掉錢眼里去了?!?/br> “皇后放心好了?!迸峋参康?,“蕭僉事可是哆啦A夢,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br> “好吧,算我杞人憂天?!?/br> 然后,厲婷婷三兩口吃完飯,她擱下筷子,起身把碗朝著姜嘯之推了推,笑嘻嘻道,“大雄,今天輪到你洗碗了?!?/br> 等她走了,姜嘯之郁悶地看看左右:“我怎么會是大雄呢?我有那么菜么?” 大家都默默樂了。 其他人的八卦之心,并未擋住蕭錚與女友親密的發展腳步,看見眼下的狀況,厲婷婷覺得這真是亂七八糟,因為他們住的這所屋子的主人,每個禮拜六都會打電話回來,詢問蕭錚近況。所以禮拜六的晚間九點,蕭錚會推掉一切約會,專心守在電話機跟前,等待“未婚妻”的國際長途。 而且這國際長途,往往一講就是一個鐘頭。 每次他和對方通話時,厲婷婷都很想走過去,像上次那樣搞個惡作劇,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畢竟,現在他們就住在蕭錚“吃軟飯”弄來的房子里,蕭錚這是在給他們掙“房租”呢,他們得懂得感恩。 但是每次看見蕭錚窩在沙發里,臉上掛著微笑,抱著聽筒和房子的主人甜言蜜語,說什么自己苦守在這空蕩蕩的大房子里多么寂寞多么凄涼,真希望她能早點回國之類的,厲婷婷就覺得牙都酸倒了。 這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厲婷婷真想不通,他怎么可以每周和一個女人固定甜言蜜語一個小時,然后其它六天,夜夜流連在不同的胸脯之間呢? 恐怕對方所需要的,也只是一個幻覺中的“苦苦在故國等候自己的癡心男人”吧? 一個禮拜之后的周五晚間,蕭錚意外地留在了家里,晚餐時,他忽然說,他有個重大的消息要宣布。 那晚厲婷婷照舊做了一桌的菜,大家正圍著長飯桌吃得很開心,聽蕭錚這么一說,所有人都停下來了,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蕭錚站起身來,輕輕咳了一聲,他微微一笑:“各位,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