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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丟棄了?!?/br> 蔡烺輕柔地撫摸著他的手背,神色傷感的看著他。 “昨天崔氏門主提出,要用一個人的七魄來救治陛下,我和阮尚儀發生了爭執?!比诱f,“其實那時我也很惴惴,如果門主選中了我,她拿刀整個兒豁開來一看,卻發現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七魄,那可怎么辦?” 蔡烺炯炯發光的眼睛,瞪得溜圓 “什么?那怎么可能”他說。 “也許呢?!比虞p輕一笑,“我想不出,散去七魄以后自己能有什么變化,大概,也不過如此吧?!?/br> 蔡烺沉默片刻,才道:“那后來呢?” “依然定的是阮尚儀?!比诱f,“這種事我爭不過她?!?/br> “就算讓崔門主發現你沒有七魄,那也不要緊。我可以把我的給你?!?/br> 泉子笑起來。 “我最近,感覺自己就像要被散掉七魄一樣呢?!辈虩R慢慢地說。 “你和趙王有來往,不會被安平侯發覺么?”泉子問。 他搖搖頭:“不會讓他們發覺。他們也不過是暫時覺得我還算有用?!?/br> 說這話時,蔡烺的目光變得陰郁起來,但是很快,他想起泉子就在身邊,于是眼睛又重新變得明快歡愉。 “等這一切過去以后,我要找陛下討賞?!?/br> “討什么賞?”泉子問。 “讓陛下放你出宮來一天?!辈虩R說,“然后咱們一塊兒去看滄晴的桃花?!?/br> 泉子不由微笑,華胤西南郊的滄晴有花苑,是舊齊英宗皇帝下令開辟的,他命人在大道兩旁種滿桃樹,延綿十里,春日花開,桃紅如海,吸引無數游人前去賞花飲酒。 滄晴離蔡烺這座私宅并不遠,騎馬的話,不消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到了。 “想看桃花出門就是,干什么非得等我一塊兒去?” “一人賞花,未免會有伶仃之感?!辈虩R說,“有你一同去,才能算不辜負美景。只可惜如今桃花已經落了,看不成了?!?/br> “那就明年吧?!比尤崧暤?,“明年花還會開的?!?/br> 有簇不知名的火焰,“忽”地在蔡烺眼睛里閃了一下:“你真的肯么?” “當然?!比诱f。 那天他們在花園里沒有呆太久,也沒有說什么很要緊的話。泉子甚至不能斷定蔡烺要見自己的目的。 而今次在宮里再見到他,不過是七八天之后的事,這個人的變化就如此之大,原本那湖水般清凜動人的身影,此刻卻像結了冰般令人不寒而栗。 泉子回想著剛才蔡烺的笑,他這才發覺,如今這男人已經一點都不像淋濕的雪瑞納了。 他更像一匹狼,在荒漠中以冰冷的步伐四處逡巡,只需要獵物,不需要同伴。 泉子一時竟有些失神。 天黑的時候,泉子來到了阮沅的那座小院,守在那兒的,只有青菡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她一見泉子來,趕忙放下手里的繡花活,站起身。 “還睡著呢?!蹦桥⑿÷暫腿诱f。 泉子點點頭,他進屋來,看見阮沅依然躺在床上,沉睡如初。 已經第八天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泉子聽崔玖說過,這是身體在深層整合,畢竟被切除的是很重要的七魄,rou體無法承受,只好用漫長的休眠來一點點恢復。 阮沅被散去七魄的事并沒有幾個人知道,目前宮里的說法是阮尚儀染了很難治療的病,可能會傳染,所以被送回到自己的屋里,也不許人去探望。 既然是危險的傳染性疾病,那么來探望的人就成了零。而且如今宮里人心惶惶,也沒誰有心思來關心阮沅。 只有泉子,奉了宗恪的命令,每天都會抽空來看一次。 泉子探身看過之后,又問那小宮女:“還是沒有動靜?” “昨晚上有點動靜了?!迸⒄f,“睜開眼睛,喝了點水,又說頭暈想吐,鬧了一會兒就又睡著了?!?/br> 泉子點點頭:“你還是繼續小心看著,如果情況不好,隨時告訴我?!?/br> 小宮女點點頭。 從阮沅屋子出來,泉子抬頭看了看天空,今晚天氣不太好,厚厚的云層壓著頭頂,又是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但愿別在這當口醒過來啊……”他喃喃道。 第八十四章 阮沅猛然睜開眼睛 她的頭很暈,眼前的一切都在飛速旋轉,阮沅喘息著重新閉上眼睛,回歸黑暗。 混沌的意識開始清明,雖然閉著眼睛,阮沅也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盡管剛才暈得厲害,她還是在凌亂的視角之內,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這是她自己的房間,宮里的那座小院里。 自己怎么會躺在屋子里的?阮沅心里犯糊涂,是下午太勞累,偷偷跑回來午睡么?怎么睡了這么久?屋里只燃著一盞燈,天已經黑了。 她用力抬起手臂,往枕頭下面使勁摸了摸,宗恪的那塊浪琴表應該就放在枕頭底下,這是阮沅睡覺前的習慣動作。 阮沅能感覺到手臂的不靈活,我睡了多久???她不由想,怎么渾身上下都睡麻了? 手指在幾番努力屈伸之后,才算夠著了冰冷的鋼制表帶。阮沅把手表勾出來,她喘了一口氣,將表面盡量湊近自己的眼睛。 七點一刻。 阮沅在腦子里轉了轉,確定這是晚上七點一刻。早上七點一刻房間沒可能這么黑。 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對勁。 浪琴表上有日期顯示,盡管公歷和宮里的農歷并不完全吻合,但是阮沅仍然努力每天讓手表的日期與當地日期一致。手表上,今天是4月20日。 阮沅卻清晰地記得,她最后一次看手表日期是4月10日,而且不知什么緣故,這個日期十分牢固地嵌在她的記憶里,仿佛她為了記住這一天花了很大力氣。 中間的十天到哪里去了? 阮沅的腦子有點亂,她覺得事情古怪,她怎么會有十天沒看手表? 出錯了 她的腦子里有這種強烈感覺,但是阮沅弄不清是什么出錯了,她甚至想不起來到底是何時躺下來的。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感覺四肢周身的麻痹消退,阮沅這才慢慢坐起身來。 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但是床邊上放著一碗水,還有吃了一半的粥,筷子仍舊擱在旁邊。 這下,阮沅捕捉到了一點模糊的記憶了:她被一個小宮女給喂了半碗水,還喂了幾口米粥。那小宮女她記得,好像是青菡身邊的人,阮沅還記得那小宮女說她“病了,被送回屋里來休息”,她當時又暈又吐,沒多久就又睡著了。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阮沅稀里糊涂的想,重感冒?傷寒?乙肝?艾滋???…… 她決定不再亂想了,只端起桌上那碗水,一口氣喝完。 覺得屋里有些悶,阮沅用力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