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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血已經止住了?!贝蘧懊髭s緊說,“可是傷得不輕?!?/br> 宗恪壓抑的怒氣跟著冒出來了,“這白癡拿手去接對方的利刃,能不傷么” “陛下,阮尚儀兩只手被割傷得非常嚴重……” 宗恪一怔 “會殘廢?”他一下緊張起來 “可能有輕微的影響?!贝蘧懊髡f,“不過……” 看老御醫神色古怪,宗恪一怔:“怎么了?” 崔景明做了個手勢,“陛下,請到這邊,容老臣細稟?!?/br> 宗恪看了一眼哭累了、昏昏欲睡的阮沅,跟著崔景明走到隔壁,坐下來。 “你說吧?!弊阢≌f,“不管是什么問題,盡管照實說?!?/br> “老臣覺得,情況有些不對?!贝蘧懊鞯吐曊f,“陛下,剛才老臣在檢查阮尚儀的脈象時,覺得,有幾分不對?!?/br> “什么不對?” 崔景明沒立即說話,只拈著下頜幾根稀疏的胡子,像是那句話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宗恪皺眉道:“崔太醫,你到底想說什么?” 崔景明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宗恪焦急了,他拍了一下桌子:“老頭子你倒是說話呀難道還有什么不能和我說的?” 雖然宗恪急,崔景明卻像絲毫沒受影響,他慢慢抬起眼睛:“陛下,老臣在華胤這宮里也有三十多年了,但老臣不是出身普通醫家,和那些給百姓瞧病的杏林之人不太相同。陛下還記得吧?” “當然?!弊阢〔惶蜔┑卣f,“你是楚州崔家的嘛?!?/br> “陛下明鑒,楚州崔家是武林人,除了普通醫理,還要研習巫術、蠱術,為的是給那些中了云家的招的患者治病。而那些,就不是普通醫生能夠辨別治療的了?!?/br> 宗恪聽到這兒,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阮沅她……” 崔景明停了停,才慢吞吞地說:“阮尚儀,好像有問題?!?/br> “什么問題?” “老臣,不知?!?/br> 宗恪都想吐血了他提心吊膽等了半晌,等來一個“不知” “你不知道你還說這么大勁兒”他哭笑不得,“耍我玩是吧?” “老臣不敢?!贝蘧懊黢R上說,“老臣唯一能斷定的是,阮尚儀的問題,出在她的魂魄上?!?/br> 宗恪皺起眉頭,魂魄?毛病出在魂魄上? “甚至也不能說是問題?!贝蘧懊鞯?,“依老臣所見,阮尚儀的魂魄似乎與旁人不同?!?/br> 這是個什么說法?宗恪更加糊涂了。 “魂魄這東西有兩類功用,一類維持人的性命,另一類則維持人的情感,此所謂魂與魄的區別。一般而言魂魄的比例都是一致的,就是常說的三魂七魄。但是阮尚儀的魂魄里面,維持性命的部分比常人多,維持情感的那一部分,卻比常人少?!?/br> 宗恪完全聽糊涂了,他雖然很清楚魂魄在人體內的作用,也聽說過武林中有些人專門研究這些個,但他卻沒見過魂魄出問題的例子。 “你的意思是她錯亂了?” “不是錯亂,就是……比例不對,不太正常?!贝蘧懊饕惨荒樌Щ?,“雖說不正常,也只有醫家能夠看出來,尋常人發覺不了,她自己也發覺不了?!?/br> “那她為什么會這樣呢?” 崔景明低頭道:“這正是老臣不明白的地方?!?/br> 宗恪皺眉想了半天,才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阮沅她,可疑?” 崔景明沉吟良久,才道:“老臣不敢妄下論斷,陛下,阮尚儀她以前有無受過重傷,乃至于失憶?尤其是頭部?!?/br> 他這么一說,宗恪恍然大悟 “哦,是因為這個啊?!彼畔滦膩?,點頭道,“是有過,阮沅很可憐,十幾歲的時候受過重傷,頭部被一塊巨石砸壞了,好容易救回了命,所以以前的事兒都忘光了?!?/br> “原來如此?!贝蘧懊鼽c頭道,“如果實在找不到答案,恐怕這就是答案了,阮尚儀的魂魄因為重傷才出現異常?!?/br> 宗恪聽到這兒,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都被你攪糊涂了,反正她本身是無害的,對吧?” “如陛下所言?!贝蘧懊鞯?,“阮尚儀若真有什么問題,現在重傷的也不會是她了?!?/br> 宗恪站起身,剛想進屋去,卻像想起什么似的,喊住崔景明。 “你剛才說,阮尚儀的魂魄‘維系情感的部分比旁人少’,意思是不是說,她這家伙缺心眼???” 饒是在宮里這么多年,早已經習慣宗恪亂講話的崔景明,這下也忍不住笑起來。 “并非如此,陛下,魂魄和此人的心眼沒什么關系?!?/br> “是么?”宗恪嘟囔道,“我怎么覺得她就是典型的缺心眼呢?” 第五十五章 打發走了疲倦的崔景明,宗恪回到病床前,阮沅還沒醒,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白煞煞的嚇人,她的兩只手,全都裹著厚厚白布,依稀能看見底下滲出絲絲血跡。 看她這樣,宗恪心中暗自懊惱,阮沅成日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因為她缺心眼,可是宗恪自己不是缺心眼的人,怎么每天被她這么咋呼,就真錯以為她刀槍不入了呢? 這時泉子進來,低聲道:“陛下,奴婢把青菡找來了,這段時間就讓她來照顧阮尚儀?!?/br> 宗恪點了點頭:“也好。崔景明留下藥了?” “留下了,也吩咐了奴婢,隔一天更換一次?!比诱f,“因為刀刃上不太干凈,清理傷口時,阮尚儀疼得哭天喊地,崔太醫不得已,給用了點麻藥,所以這才安穩睡過去了?!?/br> 宗恪默默看著沉睡的阮沅,半晌,才咬牙道:“真想罵她一頓這么魯莽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 泉子微笑嘆息:“阮尚儀膽子是比常人更大一些?!?/br> “我看她是心眼比常人缺一塊”宗恪怒道,“有哪個傻子會拿手去接人家的劍鋒?” 泉子只笑,卻不再說什么。 宗恪站起身,對泉子說:“我先去歇會兒,下午讓你師父來見我?!?/br> 兩天一夜沒睡,又兼一路狂奔,宗恪的精力有些不濟,他將阮沅交給青菡和跟來的沉櫻,自己回了暖閣。 這一覺,一直睡到夕陽西下。宗恪起身來,洗了洗臉,又喝了半盞茶,泉子這才說,凌鐵已經等在外頭了。 “叫你師父進來吧?!弊阢≌f。 不多時,凌鐵進到屋里來。 宗恪一見他,便放下茶盞,開門見山道:“晉王世子那邊,我已經查明了,他帶了兩千鵠邪降丁?!?/br> 一聽這話,凌鐵那張布滿疤痕的臉,也顯出驚愕的神色:“那么多?” 宗恪點了點頭:“這小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啊?!?/br> “聽說,他昨晚也派了刺客刺殺陛下?” “估計他并不知道是我?!弊阢≌f,“不然不會只派那么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