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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故作糊涂,委婉拒絕。故夏靜靜地閉上眼,突然想起一些事來。高三學生普遍壓力大,他與江裴卻與先前別無二致,該競賽競賽,該學習學習,該考試考試,晚自習下課十分鐘,還會一起出來散散步。江裴大多數時候不說話,他則是不想“說話”,兩人并肩而行,氣氛沉靜悠然,絲毫不覺尷尬。這個到晚上就人跡罕至的亭子,他們反而經常過來。他往往站在欄桿邊上,做兩□□cao,舒展舒展筋骨,左動動右扭扭,隨意地抬個腿,踢個腳。江裴則在他身后兩步遠的地方抱胸站著,面色沉穩冷峻,一言不發,偶爾對他投來一瞥。有一回他被舒軟和暖的夜風吹得太過舒服,身體還沒活動開,就先站著用力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姿態慵懶愜意,表情滿是享受。結果樂極生悲,收回手時,不小心閃了腰。他無聲“哎呦”一聲,身體往旁邊一斜,捂著腰蹙起眉,不動聲色地揉了揉,眼神頗幽怨。江裴分明沒看他,卻還是發現了,微微偏頭,懶聲道:“閃著腰了?”故夏鼓了鼓嘴巴,不肯承認。江裴就嘲笑他:“腰不好就別亂扭?!?/br>故夏不服氣地戳戳他,表示這純屬意外。江裴冷哼一聲,嗓音低低的,心情似乎不錯。“算了吧,就你那弱體質,沒什么意外?!?/br>平時體育課上測試個一千米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全程跑下來絕對臉色蒼白,四肢癱軟,呼吸不暢,也是不指望什么了。故夏看出他心中所想,雙手比劃著解釋道。他也不是每次跑完步都那樣,可誰叫千米測試時大家都趕著去投胎一樣,半點不惜力,害得他不得不拼命跟著跑,才能不落人后。同時在心里暗戳戳補充一句,又不是每個男生都跟你一樣,體力好得驚人,隨隨便便都跑第一。江裴仔細回想一番,對他說的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后面好像是爭得挺激烈,不過跟校運動會的程度沒法比。這也不怪江裴,畢竟每次測試他都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和第二名之間還隔著大半圈的距離,唯有在校運動會上,他才會稍稍留意對手的狀況。不過他雖然每次都是最早到達終點的人,卻也是最晚回到教室的那波人其中之一。身上還掛著個軟綿綿、無聲無息的故夏。故夏恨恨地往他腰上戳了戳,似乎是想通過這個舉動讓他也閃了腰,明凈清澈的眼睛里,卻全是羨慕。江裴似乎是笑了一下,不閃不避,站得穩如泰山,伸手隨意又自然地揉了揉他的腰,手掌灼熱的溫度透過故夏的校服,直接燙到他的心里。故夏緩緩睜眼,站在寒冷的夜風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想道,從這跳下去倒是一了百了,可他還沒追到江裴,怎么能就此放棄。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溫柔而堅定。江裴是他年少時光里最難解開的排列組合、最不容易實現的化學方程式、最不好判斷原理的物理現象、最復雜多變的生物謎題。卻也是他的心之所向,情有獨鐘。江裴,江裴。他在心里道。我喜歡你。既然你聽到了。我就不會認輸。可惜此時的故夏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認輸就可達成。越是熱望期許,就越是事與愿違。他與江裴,也不例外。故夏走到教室門口,才發現教室門沒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們班的人竟然全都去看表演了,而由他保管的鑰匙,放在校服外套里了。至于外套——大禮堂里有些熱,他剛進去沒多久就把外套脫了,一直搭在座位上,走的時候竟然沒想起來,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穿著襯衫套著毛衣就跑出來了。恰巧一陣冷風吹過,故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鼻子癢癢的,立馬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地打了起來。明天肯定要感冒。故夏縮著肩膀抱著手臂快步往大禮堂跑去。剛踏上第一級臺階,他忽有所感,抬頭遙遙一望,便見遠遠的、高高的臺階上站著一人。那人身姿高大挺拔,面容模糊不清,手臂上搭著某樣看不清楚形狀的物什,似乎也在望著他。故夏心臟狠狠一顫,向上抬的腳步頓了頓。然后三步并作兩步,風一般沖過三四十級的臺階,堪堪停在那人身前。故夏仰起頭,輕輕喘息,一雙眼睛欣喜明亮,猶如一泓清澈見底的清泉,牢牢地盯著他不放。江裴。他在心里大聲道。江裴垂下頭注視著他,冷硬的輪廓被夜色柔和不少,沒說話,直接把手里的校服外套遞給他。故夏不接,彎起唇角,笑意璀璨,高高興興地比劃道——你是來找我的嗎?江裴頓了頓,沒有回答,雙手一展,直接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不冷不熱道:“穿好?!?/br>故夏雙手摟緊外套,十分應景地打了個噴嚏。卻沒什么心思管。只是眼巴巴地瞧著江裴,期盼他給個回答。江裴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語氣卻稍稍有些變化,似乎加重了些。他道:“故夏,把衣服穿好?!?/br>故夏只好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乖乖把衣服穿好,拉上拉鏈,脖子下意識往衣領里縮了縮。江裴轉身往禮堂走去。故夏快步追上,趕緊跟他一起進了門。走在無人而略顯空曠的大廳里,頭頂明亮柔和的燈光灑遍兩人周身,故夏終于能放肆而仔細地打量江裴現在的樣子。他明明化了適合上臺的舞臺妝,卻絲毫不見半點油膩和違和,比平時看起來白了一點,英挺深刻的輪廓依舊清晰,線條分明。若說有哪里不同,大概是他極具壓迫感的帥氣長相,在此時卻多了幾分唇紅齒白的俊美感。故夏忍不住笑,被風吹得冰涼的指尖碰了碰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示意江裴他有話要說。江裴卻沒看他,而是停下腳步,眼神幽深而平靜地望著前方,對他道:“你先進去?!?/br>故夏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面帶不解,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位身材高挑纖細的女士站在禮堂入口,背后遠方是燈光無限的舞臺,近處是站起來歡呼的學生,她的手里握著一個小巧精致的女士手包,骨節微微泛白,笑容有些勉強。故夏心里頓時涌上一陣不好的預感。他沒見過這位女士,卻意外地覺得熟悉。站在身邊的江裴平平靜靜地開口了。他喊道,媽。果然。故夏垂下眼皮,正打算悄無聲息地繞過江裴的mama,卻在經過她身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