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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婚宴準備得怎么樣?飯店訂好了嗎?」「我們打算就在家里辦喜筵的?!剐〕擎偟淖》慷紝挸?,有的是地方,到時候借用左鄰右舍的院子,租十來套桌椅,幾十套碗筷碟盤,請村里的大廚來掌勺,遠近親戚來采購,打下手,幫忙跑堂,喜酒也就熱熱鬧鬧地辦好了。任寧遠微微皺眉聽他解釋完,道:「一輩子才一次的事情,這么寒酸。隆重點吧?!埂高?,可是……」在飯店舉辦固然體面又方便,但是花費太大。雙方家長對這婚事都不甚樂意,自然也不肯耗過多的財力,徒增負擔,只要樣樣都過得去,辦得穩穩當當就行。說實話父母只為他準備好學費,遠遠還未到連娶妻生子的費用都積攢好的地步,而他在前幾天還只是個學生,目前仍沒有經濟能力可言。雖然對楊妙有些抱歉,但也只能量力而行。「費用你別擔心,不夠的部分,我會幫你?!骨飳@樣的慷慨大為吃驚,轉頭看向他,任寧遠一如既往地口氣平淡:「這是應該的。我不能讓你白叫我這么久老大?!故虑橛行╇y以置信,但任寧遠開口是帶了魔力的,不自覺地,大家都跟著他的思路走,長輩們也催眠似的被他說服。于是原先未定的東西,很快就都一一定下來了,開始預定飯店桌位,進一步安排婚禮流程。但凡要做個什么決定,大家都會想問問這個陌生大男孩的意見,因為他有眼光,有見識,設想周到,一舉一動都很有魄力。不知不覺變成任寧遠才是這場婚禮的主持。按照習俗,這段時間新郎新娘都不好見面,新娘待在娘家,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由男方來辦,曲同秋便成天緊跟著掌控大局的任寧遠。而準備婚事的閑暇,他也能帶任寧遠去嘗嘗當地小食,買現摘下來的新鮮果子剝給任寧遠吃,帶任寧遠四處看風景,折枝葉編帽子給任寧遠遮陽,拿芭蕉葉子替任寧遠扇風。認識了這么久,雖然任寧遠表情不多,曲同秋也已經能分得清那淡淡神色之下的高興與不高興,有興致與不耐煩。這段時間兩人在一起,任寧遠大多時候情緒似乎都是不壞的,感應到這一點,曲同秋也覺得無比幸福滿足。這樣每日朝夕相對,像學校里那樣平和融洽地相處,叫任寧遠老大,跟在他身邊,簡直就像曲同秋之前所夢到一樣,就像把那意外缺失了的幾天都補上了一樣。很快時間就過去了,似乎只是一眨眼,便到了結婚前夜。曲同秋想到次日成人儀式一般的婚禮,就像所有得婚前癥候群的新郎一樣,緊張得坐立不安。幫忙準備完最后一點細節,任寧遠在他家吃過點心,就起身要回飯店去休息。曲同秋送著他到了大門口,又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終于忍不住說:「老大,今晚就在我家住吧?」任寧遠「嗯?」了一聲,回頭看他。「我們這邊結婚,今晚是要先暖房。新房的床很干凈的,也很大,我們一起睡……」任寧遠咳了一聲,笑著搖搖頭:「我不方便。找你堂弟不是更合適嗎?」曲同秋開口就覺得鼻子發酸:「老大,你明天就要回去了。以后見不到你了?!谷螌庍h沒說話,在他面前站了好一會兒,才說:「走吧?!古康某诵吕芍?,沒有弟侄輩陪伴,壓床的反而是個陌生人,這多少有些不合習俗,但只要跟任寧遠在一起,曲同秋就是高興的。兩人在寬大的新床上躺著,床墊果然如曲同秋所想象的一般柔軟舒服,只是不知怎么的,睜著眼睛就是睡不著。原本是希望兩人能在分別前的晚上多說說話,可任寧遠卻沒有交談的意思,背對著他,似乎已經早早入眠了。曲同秋借著外面路燈微弱的光線看著他的脊背,舍不得他,心里很是難受,忍不住悄悄貼近一些,再貼近一些。貼到一起了,卻又不知該怎樣,也不敢怎樣,只能翻過身,把自己的背貼在任寧遠背上。感覺著那溫暖堅實的觸感,終于慢慢睡了過去。迷糊著醒來的時候天還未亮,曲同秋發現自己又鉆在任寧遠懷里,以八爪魚的姿勢纏在任寧遠身上。不過任寧遠似乎還沒醒,依舊呼吸平穩,面容沉靜。四周一片靜寂,從窗口吹進來的一絲絲風很是輕柔清涼。想到任寧遠那么寬容溫和,他平生第一次壯起膽子,就這樣小心地抱著任寧遠,想著好歹這輩子該和自己最敬慕的人親近一次,而后有點緊張地繼續他的睡眠。次日過得極其順利平和。任寧遠起床后對于他在睡夢中的失禮舉動并沒有計較,婚禮也堪稱完美,沒受什么刁難就準時接到了新娘,穿著新娘服的楊妙非常漂亮,來吃喜酒的親戚朋友們都很捧場,連一開始不悅的父母也在這種和樂喜慶的氣氛下對他們露出笑容。等喜筵快要結束,夫妻倆到飯店門口去送賓,任寧遠也退房結帳,跟他們告辭了。「剛才忘記了,這是禮金?!骨锸荏@地推辭:「老大,這不用了……」「是我應該給的?!谷螌庍h很溫和有禮,但曲同秋被往手里塞了那個紅包,不明白為什么,竟隱約覺得任寧遠是在和他劃清界限似的。「老大……」他還在有些害怕地不知該說什么,任寧遠已經走開了。新婚該是大喜的時候。可想到放棄了的學業,遠行了的任寧遠,不知怎么,就分外的傷心。「老大!」任寧遠沒有回頭,只朝他微微揮了一下手。第十一章微波爐輕微而清脆地「?!沽艘宦?,煲湯的香氣也逐漸濃郁,連相片上英俊男生缺乏表情的臉也變得有些模糊。曲同秋嘆了口氣,擦擦眼角,把看了一半的相冊用袖子抹了抹,放回書架上。十幾年的時間,也不知道是短暫還是漫長,回過頭去,過去的一切都還如昨日般清晰,可是回過頭來,往日的少年卻已成了三十來歲的男人。他的眼角都已經有了生活辛勞的細紋。主菜都做好了,曲同秋熱著鍋子,只需要再炒一個小菜,任寧遠就該回來了。他自己是個被磨礪得沒了志氣的小人物,年輕時候有過的浪漫理想都已破滅或者淡去,剩下柴米油鹽的平和瑣碎。幸福無非就是看著女兒一天天健康長大,或者和好友重逢,同喝一壺茶。想到又能和任寧遠坐在一起吃著飯,他就覺得無盡的欣慰和歡喜,愉快得幾乎要哼起老歌來。剛把菜盛出來,手機就響了,曲同秋瞧見顯示的是任寧遠的號碼,不等它響第二聲就忙接通了。「任寧遠?」「你還在我家嗎?」「是啊,」曲同秋熱切地,「菜剛做好,還熱著呢。你快回家了吧?」任寧遠「嗯」了一聲,說:「我等下就有朋友過來。你也不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