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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池瑞自然面對弟弟沒有兄長的架子和威勢,也全然擺不起來。 每每遇到同當前差不多的境況時,都因為要考慮和顧忌太多,而不敢輕易出言得罪劉昭熙,以致他越發覺得在劉昭熙面前沒有臉面。 故而劉池瑞總是多少感到臉皮燒得**辣,只能擺出一張越發和煦的笑臉來維持著尊嚴。 如此時間一長,劉昭熙就真的變成了劉池瑞的一個不能忽視又盡量回避的心結。 而且劉昭熙年少沖動,又被許顏華三言兩語一激,更是把自己當做行俠仗義的英雄般要強行出頭,他也犯不著和他一個沒頭沒腦,一時熱血氣盛的孩子一般計較。 不過一個丫鬟罷了,處置了就處置了,值當什么呢。 劉池瑞便縱容的對劉昭熙望了一眼,隨后笑著對周氏道,“他小孩子家聽風就是雨的,一時關心起來就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顏表妹說那丫鬟不是個好的,對她不敬,那舅母就處置了吧,也安安表妹的心,顏表妹初來侯府,心里難免總是要多想的?!?/br> 劉池瑞現在就想眼前的事快點過去,幾人趕緊吃完飯,他好帶著劉昭熙回宮,以免橫生更多枝節。 他也最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根本在劉昭熙面前只是個無足輕重,甚至還要反而討好他的兄長,所以越要把真正的態度遮掩起來,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寵愛弟弟的好哥哥。 這一點上,劉池瑞能做出來,卻完全是承受不住別人看不起他,成為別人口中,他攀附弟弟,連句強硬一點的話都不敢對劉昭熙說這樣的形象。 除了拿劉池瑞沒有辦法,又要逢迎他的羞恥和無力感,劉池瑞更是在心里狠狠記了許顏華一筆,因而話里便多少帶出了那么點意味兒來。 隨后劉池瑞又歉意的看向了許宜華,這個表妹不是嫡親卻勝似嫡親,處置了她的丫鬟,想必宜姐兒是心里不好受,臉上也是無光。 他其實也不想看著她受了委屈傷心難過,只是身份使然,現在他不好明面上替她說話,只能對不住她了,但是他會把今天的事記在心里,日后若有機會,總是要補償回來的。 “四皇子都這般說了,自然要如此的,我便讓人把這丫頭帶出府?!?/br> 周氏心里到底有點可惜司琴那丫頭,平日里也是對宜姐兒很是盡心的,只是若不是她惹了顏姐兒那個討債的,又怎么能鬧起事來,所以稍微想了一下,就一口答應下來。 “你這丫頭,也安穩點吧?!?/br> 被一個小輩逼著處置了司琴,明知道許顏華故意言語偏頗,引導六皇子為她出頭,也沒有辦法當面和她爭將起來,沒的不夠丟臉的。 所以周氏看著許顏華心氣哪里能順,偏又不敢多說,蓋因怕她沒完沒了起來,便只是稍微點了許顏華一句。 這丫頭眼下自作聰明,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殊不知她這樣自曝其短,鬧了一場,反而是第一次見到四皇子就給他留下了惡劣的印象。 人的形象很容易受到思維定勢的控制,這第一印象好不起來,日后許顏華便是表現的再好,也扭轉不過來。 她只以為自己是偏心宜姐兒,目前還不知道,四皇子對她意味著什么,就盼著她以后知道了,能夠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許顏華低頭夾了一塊rou放在嘴里嚼著,心里不以為意,她哪里不安穩了?她不是安穩的正坐在案前吃的歡嗎? 許顏華知道,有個人是真的不安穩了。 隨意的瞥了許宜華一眼,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充滿了脆弱和美感,許顏華心里也是納悶,她連哭起來都這么優雅好看,難道還是特意練的不成? 莫不是古代貴女還有這個訓練,要不要這么變態。 司琴的去留問題算是塵埃落定了,許宜華只覺得自己像是從前院子里堆起的雪人般,一點點的在日頭出來時被曬的面目全非,整顆心都是透心涼的。 仿佛之前全部的努力都付諸東流,臉皮也一層層的被許顏華剝下來,變得再也不像原來的自己了,甚至自己都要陌生。 許宜華哽咽著努力控制自己不再落淚,有時候哭泣是女子示弱的法寶,但是哭多了就讓人心煩了。 眼下這樣,不論是周氏還是四皇子都不能對六皇子怎么樣的,她再哭下去也就變得不合適了。 她從來沒有這么恨過一個人,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許顏華究竟要看著自己被打落到什么地步,才肯滿意呢? 再不復方才提出行酒令的興致盎然,許宜華凄苦的望了一眼劉池瑞,眼淚還盈在睫上,盡力克制住自己不繼續哭下去,又對周氏綻開一個勉強的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都是我的錯,怪我之前沒教好司琴,她沖撞了meimei,太太也只是念著司琴總也是伺候了我一場,有那么點好處,這才讓meimei誤會了。jiejie愚鈍,若是知道方才meimei一直鬧別扭是為了司琴,早就該把她交給meimei處置,還望meimei別生我的氣才好,也別和太太為了個不值當的丫鬟,失了和氣?!?/br> 她連自己都護不好,更遑論身邊的司琴了,只能當她無能,等宴席散后,給司琴送些錢財傍身。 身世已是定局,還被六皇子打上了一個“低賤”的標簽,今天這一來,許宜華徹底的明白了。 什么侯府養女,都只是一層遮羞布,實際上她在有心人的眼里,無論多么出色,永遠只是個商戶女。 勇毅侯會那么干脆的放棄疼愛了多年的她,六皇子會突然地對自己發難,都是因為她這改變不了的出身。 今后自己哪怕再比許顏華懂規矩知禮節腹有詩書,也還是比不上許顏華天生的侯府血脈,依然是出身論英雄,要任人羞辱。 許宜華清晰的感覺自己心里好似有什么東西已經破碎了,永遠的失去了。 她知道,自己之前哪怕腦子里衡量的再清楚,表現的再柔順,她也以為自己是低下頭了,其實根本也還是沒有對許顏華真正的低頭服軟,還是會和許顏華別著一較高下的心,想著壓過他。 過去她實在太過驕傲了,侯府的嫡女做的太久,讓她已經都忘記了自己是誰,這份驕傲根本不是現在的她能配得上的。 是六皇子用輕鄙打醒了她,她并不是珠玉,她才是真正的瓦礫。 想要站的越高,頭就要放的越低。 現在她該做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