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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天生的尊貴,什么都不用爭不用搶,想要的一切都有父皇捧在他面前。 而他的母妃早已失寵,自從劉貴妃入宮后父皇就不往她宮里去了,只有個良妃的空名頭,這些年全靠了勇毅侯在宮外替他們打點。 所以他懂事起,就拼命地讀書,克制自己所有的脾氣,待身邊的每個人都和善親切,為自己披上一層“謙和有禮”的面皮,在兄弟間處處拔尖,以求在父皇面前替自己和母妃掙上幾分臉面。 可是就算是他再優秀,父皇的視線也還是照舊匆匆略過自己,只會站在高處摸著六弟的頭含笑看著他在宮里闖禍淘氣。 后來六弟的生母劉貴妃死了,這后宮中包括他的母妃在內的所有女人,都松了一口氣,父皇卻待六弟更加的珍愛,忙碌的朝會結束后,第一件事就是叫來六弟看上一眼。 他也是父皇的兒子,可絲毫皇子的底氣都沒有,只能靠著處處籠絡六弟,折下身子,費盡心機的刻意容讓交好。 只有成為六弟最信重的好四哥,這樣才能換取父皇短暫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如果可以,誰不想也活的這般率性自由,誰又愿意對著自己的親弟弟如此卑微的討好呢? 劉池瑞看著劉昭熙仿佛一點陰翳都沒有的笑容,心底狼狽不堪,臉上的笑容卻更加和煦。 父皇的想法劉池瑞能夠猜到,越是猜到越是不甘和憤怒。 但是父皇終會年邁老去,他也會不斷地增強實力,但愿六弟,真的能生而無憂,沿著父皇鋪就的錦繡路走到盡頭。 走進水榭里,劉昭熙不用看就知道自己這個四哥又要扎心了。 從前他不理解,為什么四哥會這么恨他,一點也見不著他好? 后來經歷過所有的痛苦和折辱后,他才明白過來,并不是他做錯了什么,而是在劉池瑞心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若是他過得比這個四哥差,他會當做腳下的石頭般無視或者需要的時候一腳踢開。 而他若是比劉池瑞好,那么不管他對劉池瑞再好,他的每一個舉動他都能找出憎恨和不滿來,都覺得心里扎得慌。 對,劉池瑞就是這樣的人,寧可他負盡世人,也不許別人強過他。 曾經劉池瑞想要父皇的看重,自己就找一切機會在父皇面前替他說好話,甚至他想要那個位置,他也心甘情愿的不與他爭。 哪怕他知道四哥對他的好并不單純,他也毫不在意,只因為在他母妃去世的那個晚上,四哥緊緊的握住了他冰涼的手,陪著他一起度過了那段夜夜都會哭醒過來的艱難日子。 父皇總說他心太軟,別人給的丁點好處都念念不忘,只記好的不記壞的。 可上輩子他就是這般,被他的好四哥狠狠的在心口捅了一刀,最讓劉昭熙心寒的,就是劉池瑞竟然借著他的手害死了父皇。 父皇死后,他痛不欲生的被劉池瑞圈禁在京郊馬莊上,而他的王妃為了能夠逃回娘家,擺脫圈禁,害死了他們未滿周歲的兒子。 劉池瑞踩著父皇未寒的尸骨登基為帝,不僅殘忍的對他這個弟弟,對發妻也同樣無情,為了許宜華那個賤人,逼迫阿寶成了帶發修行的居士,帶著兒子在冷宮的佛堂里忍辱偷生。 也是從那時候,命運將他和他的阿寶連在了一起,他們一起賭上全部的身家榮辱,攜手為劉池瑞設了一場暌違十年的局。 待劉池瑞死后,阿慕登基為帝,他和阿寶才終于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下,重獲新生。 只是那十年的折磨,耗盡了他們的精力和心血,年華和愛恨,等到他們能夠在一起后,也沒有多過兩年平安喜樂的好日子,他的身體就徹底的垮了。 摸著系在腰間的小巧印章,劉昭熙坐在豐盛的筵席上,含笑看著一池開的紅艷艷的荷花,這輩子他們再也不要過那樣一個悲傷的十年了。 他和阿寶相逢在彼此最好的年華,要一起荷塘泛舟,一起游樂騎行,一起讀書進學,一起賞盡春夏秋冬四時之景,一起相伴到老。 “這荷香就足夠清新怡人,勝在天然,燃的香料就熄了吧,倒是多此一舉。難得對花而坐,也是一樁雅趣,不若咱們一會子也湊夠雅趣兒,以荷為題行個酒令如何?” 水榭四面環著荷塘,清風吹動著亭子上掛的帷帳,許宜華笑著對其他人建議道。 宴是盛宴,席是好席,水榭外面還有歌姬吹拉彈唱,宴飲助興。 每人面前設一張桌案,擺著杯盤碗盞十幾樣,各色珍饈,烤鹿rou更是鮮嫩無比,外酥里嫩咸香可口,許顏華本來吃著飯聽著曲心情還挺好的,讓許宜華一開口就覺得掃興,想翻個白眼過去。 吃飯都堵不住她的嘴? “宜jiejie腹有詩書,自然是恰逢其會,不吝展示的,只是meimei我才低學淺,就不湊這個熱鬧了?!?/br> 許顏華對于許宜華的心上人,那個便宜表哥四皇子一點也沒有興趣。 而且說實在話,她縱然不是不通文墨的人,才華方面也承認自己不如許宜華,但是這不代表她就非得配合許宜華,來自曝其短,做她的陪襯。 因而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落落大方的明說就是不會作詩,她自己不以此而覺得羞窘,別人就沒有發揮的余地了。 反倒是提出建議的許宜華尷尬了一下,像是她多么急著展示自己一樣。 “平日里讓你好好讀書,跟著宜姐兒多學學,偏向我要害了你一般,如今可不就是拿不出手來讓你表哥笑話了?” 周氏深覺許顏華給自己丟臉了,她還沒見過世家名門里,有這般行個酒令都不行的小娘子呢。 許顏華自己也好意思說出口,虧她還能一臉坦然的坐在席上,四皇子和六皇子也都看著呢,周氏都替她覺得臊得慌,因而尷尬的試圖描補一下。 “是啊,我也傷心呢,都是命運弄人。說起來也不怕表哥笑話,我統共也就回來侯府沒幾天呢,還都在學規矩,偏又沒個像樣的人教導,可不就成了現在這般什么都拿不出手嗎?……若是我和宜jiejie當初沒有被抱錯,也是從小在侯府長大,聽著太太的教導,怕是也和宜jiejie這般才氣縱橫了呢?!?/br> 許顏華依舊笑嘻嘻的,但是氣勢丁點不弱,對于周氏她早就沒有什么期待了,所以懟起來和許宜華一樣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