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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試著去拿回那封書信,然而不過才剛剛抬手,紀識秋便忽而開口道:“信是今天送來的?” 語氣依然冷靜,沒有情緒激動,應該也不會因此動了胎氣,花英燕心底里稍稍松了口氣,然后又長長嘆了口氣,聳肩承認道:“對?!?/br> “我若是沒看出來,你打算一直瞞著我?”紀識秋又問。 花英燕無奈道:“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告訴你?!?/br> 紀識秋不再開口,他將那封信疊好放下又收回了柜中,花英燕這時已經走上前來,猶豫片刻道:“教主,我要不要扶你回床上躺會兒?” 花英燕的話叫紀識秋輕輕揉了揉額角,他沒有接花英燕的話,兀自來到桌旁坐下,抬眸間向窗外看了過去。 已是深冬,山中雖然一直氣候不錯,到這兩天也終于下起了蒙蒙細雪,覆在地上草葉上,薄薄的蓋了一層雪白,天地也隨之冷清起來。 林蕪走后,便一直是這般冷清。 這段時間紀識秋一直沒有認真去想過林蕪,林蕪要他留在這里好好照顧腹中的孩子,他便不能去想林蕪。他也會每天問花英燕,是否有林蕪的消息,會與幾個小孩提起林蕪,但他從來不肯多想,她現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何時能夠歸來,那些念頭一旦起來,他便不得不將它們打散下去。 對他來說,什么都不去想安安心心待在這處才是最好。 但他到底還是做不到。 窗外的雪白過于刺目,紀識秋收回視線,終于涼涼出聲道:“我要知道全部?!?/br> “是?!被ㄓ⒀鄾]有隱瞞,瞞也瞞不住,瞞了也沒用,干脆趁著這會兒將實話一股腦說出來,“其實這個月一共就收到兩封傳書,這是第二封。進來中原一直不太平靜,那日夫人離開山中后趕往太初城,沒料到中途遇上幾個受傷的中原高手,將他們救了下來,后來才知道他們正是被山海殿所傷?!?/br> “山海殿勢力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悄悄進入中原,算日子應該就是豐原長老耐不住動手的那段時間,豐原長老逃離蒼玄教后就是被他們給救走,大長老也曾經調查過,當初的羅持長老如今已成了山海殿的十殿主人之一,這次的計劃至少有一半就是他出謀劃策?!?/br> 山海殿對于中原并不熟悉,而能夠計劃這一切的人,必然是來自中原。紀識秋心中也早有預料,聽花英燕說起倒是并不驚訝。 花英燕說完這些,面色霎時就苦了下來,接下來的話他真是不大愿意說出來,“教主夫人……她帶著那群高手回了太初城,正好遇上山海殿圍攻太初城,那些銅甲太厲害,太初城主和劍圣魏疾都受了重傷,其他門派救援不及,最后夫人以自身作餌拖延到各派援軍到來,太初城是暫時沒事了,只是……” 后面的話,花英燕說不出口,但紀識秋都知道。 林蕪重傷失蹤了。 方才那封信上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卻懷著淺薄的希望,希望花英燕能說出不同的故事來。 紀識秋看來雖然冷靜,但面色實在已經難看到了有些慘然的地步。 花英燕現在也很苦惱,他一眼也不敢將視線從紀識秋的身上挪開,也不知道紀識秋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但就憑他們家教主現在的身子,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得的。他心里面不禁苦笑,現下竟然有些怨怪起宗羽來,宗羽那傻子到這來的時候過得高高興興,每天除了劈柴吃飯也沒做什么事情,為什么到了他這就變了樣子,先是剛來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然后又碰上教主夫人離山,現在還湊上這種事情,他就沒過上幾天放心日子。 就在花英燕心中千回百轉,甚至考慮著要不要傳個書叫大長老來救命的時候,紀識秋終于再度開口道:“花護法?!?/br> 這聲喚得沒什么情緒,平平淡淡的,只是隱約透著疲憊,花英燕實在沒辦法從其中辨出紀識秋的心思,他擰著眉頭上前一步,頷首道:“教主?!?/br> “你的胭脂水粉呢?” 花英燕結結實實怔了怔:“……???” 紀識秋毫不猶豫道:“不必裝了,你身上肯定有那東西?!?/br> 花英燕:“……”他還真有。 但他沒懂紀識秋的意思。 他不解地看著自家教主,紀識秋卻已經來到林蕪平日所用的妝鏡前,盯著鏡中微微蒼白的面容,紀識秋低聲道:“容叔他們不是都將我認作女子么,我若化妝成女子模樣出去,便不會惹上太多麻煩事了吧?” 第38章 漫天覆雪, 漫天的銀白之間,行著一個人。 那人渾身裹在厚重衣袍之下,步履有幾分蹣跚, 好似已行走多時。 天色有些暗, 大雪還在翻覆,似乎永無停息之時, 遠山綿長,橫亙在視線前方, 四周卻無任何可落腳之處。 寒風刺骨, 那人緊了緊衣衫, 長長嘆了一聲。 便在此時,后方隱約傳來車轱轆在地面滾動的聲音,雪地中的人驟然回頭, 遙遙雪地之間,竟有一輛馬車緩緩行來。馬車高大,漆黑的車身在雪地中清晰異常,風雪夾雜著將車馬聲送至眼前, 待那馬車近了,雪地中的人才看清那駕車的竟是一名面容秀麗的年輕姑娘。 終于在這荒涼野地見到了車馬,雪地中那人似乎松了口氣, 將兜帽摘下,露出了一張年輕俊朗的面容。 他生得文文靜靜,有幾分老實,此時沖著馬車揚手笑起來, 笑容更是敦厚,尋常人見了這副面容,自然愿意停下來與他交談,然而這次—— 駕車的女子看了也看他一眼,馬車徑自從他身邊駛了過去。 那人面上還帶著燦爛的笑意來不及收回,馬蹄車輪濺起起的雪漬掀了他一頭一臉。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接著搖頭抖掉身上的雪,趕緊朝著車馬追了過去。 他的輕功極好,馬車也沒走上太遠,不過幾個起落間便已經再次追上了馬車,攔在了車馬之前。 黑馬揚蹄而起,雪塊再次濺他滿身,那人橫著雙臂不動,揚起臉沖著駕車女子再次笑了起來:“看姑娘所行方向應是往東,在下正好也是要去那處,天色快黑了此地也沒有落腳之處,我徒步而行又實在趕不及,不知姑娘可否讓我隨行一段?” 他看著那姑娘,沒有將視線挪開半分,唯恐自己的笑意不夠真誠。 他很清楚自己有一張一看就是正道好人的面孔,縱然是深夜外出行走也沒人防過他,每次這般借車同行,旁人也都會答應,這次應當也不例外。 然而片刻之后,他遭受到了人生第一次失敗的教訓。 “不行,滾開?!瘪{車的姑娘擰起眉峰,不耐地拒絕了他。 那人一愣,不解道:“為什么?” 駕車的姑娘指著他道:“眉眼生成這樣一看就是正道,還是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