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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懶閑散的人,眼神落在紀識秋的身上,卻如同利刃,掩著無盡鋒芒。 紀識秋與之不過對視片刻,便識趣的垂下雙眸,做出恭順模樣。 林淮見著紀識秋的動作,眉峰微微挑起,沒有對其開口,只轉而向著林蕪道:“蕪兒,還不向我介紹一下?” 林蕪方才見兩人對視,心里面如今還忐忑著,現在聽見林淮開口,這才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將之前對顏雅的那一套說辭找出來對著林淮又說了一遍,林淮負手聽著,直到聽完之后,才終于若有所思向紀識秋問道:“雖然現下說來有些遲了,但還是要多謝紀公子對蕪兒的救命之恩?!?/br> 紀識秋尚不及回應,林淮已盯著他又道:“所以在遇到蕪兒之前,紀公子一直住在那山崖下?” “不錯?!奔o識秋頷首道。 林淮笑了笑,招呼著二人坐下,自己卻未落座,只觀察著紀識秋言行道:“但看公子模樣,卻不像是山野之人?!?/br> 來之前林蕪從未想過這些,她早已習慣了紀識秋這般模樣,又怎會想到要去做這些解釋,此時聽到林蕪說起,不禁替紀識秋捏了一把冷汗,甚至想要開口替紀識秋回答。 紀識秋沒打算讓林蕪替自己繼續編排那種話本子里出現過無數次的身世故事,當即出聲應道:“家父昔年也好風雅,我便跟隨家父念了些書?!?/br> 林淮聽到這里,不禁問道:“那令尊……” “家父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奔o識秋平靜道。 林淮話語一頓,輕嘆一聲道:“抱歉?!?/br> 兩人說話的時候,下人已經替他們端來了泡好的茶,林蕪捧著茶從始至終沒有開口,面上的緊張連藏也藏不住,只是不住將視線自林淮和紀識秋的身上來回。 靜了片刻,林淮坐下喝了口茶,這才慢吞吞又道:“看紀公子模樣,似乎有恙在身?” 因為懷孕的關系,紀識秋被害喜之癥纏著的確幾天未曾好好休息,氣色看來極差,紀識秋默然片刻,解釋道:“自幼體弱,倒不是什么大病?!?/br> 林淮道:“我們太初城中有不少醫術高明之人,不如我請他們來替公子看看?” 不愿讓旁人知道紀識秋懷孕的事情,聽見林淮這話,林蕪不待紀識秋回應,便已經搶先道:“爹,不用了,有我照顧他就好了!” 林淮回頭看了自家女兒一眼,面上神情看不出情緒,林蕪與之對視,眼里滿是堅持。 半晌的沉默之后,林淮沒有再管這個事情,只轉移了話題問紀識秋道:“看來公子不曾習武?” 武功路數太容易暴露身份,紀識秋自然知曉,于是搖頭道:“不曾?!?/br> “那若是出了事,你不是非但不能保護蕪兒,反倒還需要蕪兒來保護?”林淮沉聲道。 林蕪當即搶答道:“我不需要別人保護,我可以保護識秋!” 林淮:“……”他扭頭瞪了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一眼,語氣卻是不動聲色,“你的武功在同齡之人里的確算是不錯,但這天下高手如云,就連你師父都有不敢應付的對手,你怎么敢說出這話?” 聽到這話,林蕪這才記起什么,當下問道:“爹這次急著讓我回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就是你師父的事情?!绷只吹?,“你師父近日受了傷,正好在我們太初城中養傷,上次你回來的時候他正好在云游,算上日子你們也有兩年多沒見過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你們見上一見?!?/br> “師父受傷了?”林蕪一怔,連忙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傷他的人是誰?” 林蕪知道自己的師父乃是天下第一劍,而這天下能夠傷到他的人,幾乎屈指可數。 就在林蕪疑惑之際,林淮開口道:“傷了你師父的人,正是魔教教主?!?/br> 此言一出,林蕪當即神情詫異往紀識秋看去,就連原本靜在一旁的紀識秋也不禁一怔,迎著林蕪的視線蹙眉不語。 林淮看著兩人的反應,聲音低沉著問道:“怎么了?” “無事?!绷质徍芸旎剡^神來,隨之很快道:“爹,師父傷得怎么樣?” “不是什么重傷,早就修養得差不多了,現在那家伙恐怕還在喝酒,也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還清醒著,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換身衣裳再去見他好了?!?/br> 如此一番折騰,這場對話總算是到此為止,雖然看林淮的模樣還有話要說,但林蕪怕越說越錯,便急急忙忙帶著紀識秋離開了大殿。紀識秋被安排在客房當中,林蕪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一番換好衣服,立即便趕到了紀識秋的住處。 紀識秋正從房間里走出,見了換上干凈衣裳的林蕪,當下笑道:“倒是有幾分像你在青陸時候的模樣?!?/br> 林蕪低頭看著自己所著的碧色衣裙,的確與她之前在外胡亂打扮的那身相差極大,她難得地微紅了面頰解釋道:“在外面行走會穿得方便一些,回太初城就是這樣的裝扮了?!?/br> 紀識秋雖未再多言,眼底的笑意卻顯露分明。 下人還沒有過來,林蕪與紀識秋一道往外走去,回想起先前聽林淮所說之事,仍是忍不住問道:“我師父的事情,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奔o識秋毫無隱瞞,搖頭道,“這段日子我并未與什么人交過手?!?/br> 林蕪自然也知道以紀識秋如今的狀況,的確不適合與人交手,只是這般說來,事情就更加古怪起來,她遲疑道:“師父的傷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看來,只有兩種可能?!奔o識秋道,“你師父說了謊,或者——假扮作我的身份傷了他?!?/br> 究竟是哪一種可能,兩人無法判斷清楚,他們離開客房之后,守在外面的老管事很快帶著他們到了太初城深處的清凈院落之外。 還沒有等兩人走進其中,一股濃郁的酒味便撲面而來,院中有劍舞之聲傳來,林蕪與紀識秋自院外走進,才看清那正一手拎著酒壺一手舞著長劍,瞇著眼睛滿臉醉意的老者。 “師父!”看這模樣,林蕪便知道自家師父是喝醉了,她上前撿起一個滾落在地的酒壇,抱著來到老者面前,口中喃喃關切道:“師父,不是說你身上有傷嗎?你怎么還在喝酒?” 誰知她這句話才剛出口,那老者已經劍花一挽,鋒芒朝著她指了過來。 林蕪頓住腳步,不解的看著老者,試探道:“師父?” 老者醉眼朦朧,分明是一副醉得將要倒去的模樣,然而他執劍的手卻是極穩,他瞇著眼睛盯著林蕪,像是極力自朦朧中分辨著她的模樣,半晌才悶聲道:“你是魔教中人?” “……”林蕪糾正道,“我是你徒弟?!?/br> 老者沒有說話,忽而又將劍指向了林蕪身后跟來的紀識秋,冷聲道:“你是魔教教主?” 林蕪霎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