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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座小山,迷霧越濃,可見度越低。烏壓壓的夜晚。聚攏的船開著徹夜不滅的燈,打在海上的光只能看清周圍方寸。遠處霧似迷宮,“小山”隱在霧中,把巫師修士護衛軍耍得團團轉,只能憑水花拍打聲辨別方向,一個不留神便消失不見。船上乘客們心驚膽戰守在甲板,視線被繚繞的迷霧阻隔,看不到三方與“小山”打斗的情況。可血液卻順著海面流出。被探照燈映得格外刺目,不是這些怪物的綠血,而是鮮艷的紅色,大片洇染。“他們死了么?像馬奇被車輛撞到一樣,總是沖我搖晃的尾巴軟在地上,一動不動,流了那么那么多血?”一個小孩發出童言童語,嚇得其他小孩抱住父母的腿,渾身發顫。小孩猶沒有自覺,問著爺爺奶奶,“我們也會死么?怪物是不是也會出來找我們?”旁邊女孩趴在男友肩頭,內心恐懼漸起,忍不住啜泣起來。有人痛罵,借污言碎語發動恐慌。有人恐懼失聲,表情茫然,傻站著腳下一動不能動。有人沖向駕駛室,被攔著還在嘶喊“開船啊開船”瘋了一樣。有人抱怨就不該來這趟旅行,其中曾想借渡洋嘲笑華夏的孔雀國諸位,尤為后悔。黑暗中,遠處幽幽一抹光亮靠近,并非像鬼火一樣驚悚嚇人,而是耀眼的金色。牙齒打顫的小孩瞪圓了眼睛,指著,啊啊叫著。女孩們漸漸停下哭聲,那抹金色入眼,竟比男友的肩膀都令人安心。痛罵的張著嘴失聲,失聲的因放心腿一軟倒下,抱怨的孔雀國人都又驚又喜,跳了起來。各種語言交織在一起,卻發出同一個內容:“陸會長!”這一刻,什么見鬼的“災變陰謀論”“修士報社論”“陸寒霜打壓論”全部拋之腦后,乘客們歡呼雀躍!“是陸會長來了!我們有救了?。?!”第91章事變事上青年披星戴月,乘浪而來,撥開迷霧,呈現出越發清晰的面容,沐浴金光,恍若神人。一位痛失愛子的母親瞪大眼睛直直瞧著,滿面悲慟化為狂喜,臉上因激動而赤紅的顏色似巖漿爆發,嘴里喃喃自語,“陸會長來了,他一定能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去求他,去求他……”“陸會長?”孔雀國僧團中那名一直試圖安慰母親的僧人,并不關注網絡風云,對陸寒霜只略有耳聞,目光橫瞥,這名母親神色竟有些癲狂了。他心中悚然,朝萬眾期待之處望去。突一下,直直撞進心里。玉雕般,難以描述的面容。完美到,會讓一個佛家子弟產生畏懼。并非是引人遐思害怕被誘惑,而是仿佛寒風刮骨、冰雪洗心般,赤裸裸暴露在敞亮的純白之中,無所遁形。怕連潛藏在角落里連本人都不清楚的污穢陰暗都被挖掘、暴露的極端恐懼感,連與青年目光交接都沒有勇氣。他偏開視線,僧團的師兄們表情并無一樣,一個個卻悄悄捻起佛珠,許是自慚形穢,亦或有更深一層的原因。明明藏著懼意,卻忍不住會想再去看。像曾經從佛經里探尋真理,一遍遍受挫、自省、完善己身,不曾放棄,通過磨礪自己的苦修追尋我佛指引。可,目光終究稍稍偏移了,沒再直視青年容顏。脫離“只緣身在此山中”般的迷惑,他注意到許多細節。不知成分的引路金光堆成火焰,迷霧稍一觸及便立即消散,似能灼穿一切假象,照亮周圍方寸之地。才讓人隔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窺清青年真容。海波不知因何而動,托舉青年駛來。腳下海浪翻滾,似沸騰般咕咚咕咚冒泡,蒸騰出裊裊濃霧,繚繞海面,形成片片迷障。卻并非海底有熱火灼燒,實際水溫很涼,目光深入海中可見水里滿含氣泡,追尋氣泡來處,來自成群木鯤,呼吸的鼻處。一個黑衣男人沉默站在一旁,似光明背后的陰影,隨青年就近登上一艘船。招了招手,一個似乎是船長的人屁顛屁顛跑去。青年垂首,唇瓣開合,船長嘴中嘰里呱啦說個不停,應該是在問明情況。青年表情有些費解,旁邊的黑衣男人上前轉述,或許是翻譯內容。“我聽說他連通用語都聽不懂,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周圍人一見他竟然安下心來?!迸赃吥贻p小僧不服氣道。僧人朝周圍望一圈,四下里激憤恐慌的群眾全都安定下來,互相打著肩,或握著手,或倚靠著,或拍肩鼓勵,各位船長神情松懈,好像有了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解決。接近盲目的信任,令人詫異。孔雀國作為佛教發源國,與道教有爭奪信徒的齷蹉,加上孔雀國人本就不喜華夏人,幾個剛入佛教塵心未掃的年輕僧人數落起來。“他去哪兒還帶個翻譯,學外語有那么難嗎?不說梵語,因為要接待外國游客,咱們這些普通弟子都要掌握通用語。他作為面向全球的理事會會長,居然只會母語,該不會是過度自傲,瞧不起其他語言?”“我看是驕傲自大?。?!海底那么多怪物,那些巫師、榮譽軍、修士全栽進去了,你看這海里淌的鮮血,估計兇多吉少,他居然單槍匹馬過來,難不成還能力挽狂瀾?”“他一個人再厲害,終究寡不敵眾,難不成是把這當成展現個人英勇的舞臺,來作秀?那就有勇無謀,太過愚蠢了?!?/br>“行了?!贝髱熜诌^來敲打越說越過分的小僧們。僧人也想去勸,身旁有了異動。輪船被聚集在一處,船壁貼著船壁,不少人朝青年蜂擁而去,僧人急忙拉住想要越船的那位母親,勸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還請您冷靜一下……別說那位陸會長,就是佛祖在世,也不能讓死人復活。您與其耿耿于懷,不如放他離開,讓孩子走得安詳一些,相信他在另一個世界,不忍心看到您這樣悲痛欲絕……”“……放開我?!鄙裆d狂的母親根本聽不進旁人聲音,眼中亮得詭異,直直盯著遠處的青年,掙扎著,努力擺脫阻撓,狠狠咬著僧人的手。“啊——”僧人痛叫,下意識把母親甩開。僧人瞳孔緊縮,身體僵直,連伸手去撈女人的勇氣都沒有,釘在原地。震驚望著她翻出欄桿,從船頭跌落,海下的漩渦張著口子等待吞噬這位母親。周圍驚叫四起,仿佛冷水兜頭澆下,讓僧人瑟瑟發抖,為他的本能深深恐懼著……手背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液滴滴答答墜落,遠不到失血過度,他的臉色卻無比慘白。僧人不敢往下看。周圍刺骨的驚叫喧鬧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