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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看見什么臉色大變,一個個望著陸寒霜,無言請求。陸寒霜手在空中一拂,指尖卷起一縷微風,硬是能頂住狂風暴雨,不疾不徐吹到老頭及手下三位部員身旁,像無形絲帶纏住四人眼睛。“開”“開”“開”“開”四聲落下,暫時給四人開了天眼,把被生死界限遮掩的畫面,重新無碼呈現。廣場上,影影綽綽擠滿看不清樣貌的亡魂,懸在尸袋上方。黑色怨氣裹著亡魂,絲絲縷縷,直通天際,結成一團一團的氤氳黑云,同樣在亡靈世界下著黑雨,怨氣化成的雨不停澆著亡魂,澆得時而散、時而聚。高僧念經的嘴里冒出一個個金色佛家法印,法印鎮著金色河沙,使河沙寫就的陣法大亮,佛光照向怨云,云色漸淺,下的黑雨中透出法印微光。這些浸著雨的法印打在亡魂上,灼得怨氣嗞嗞冒黑煙,其間痛楚,形同炮烙。這是洗冤——不同于陸寒霜用功德洗怨,怨氣升華為白煙,是一種浸泡于溫水的舒暢體驗。高僧洗冤是冷水強洗,雖良藥苦口,但以硬碰硬弄得亡魂苦不堪言,越洗越痛,越痛越怨,洗得它們滿身不服,冒出更多怨氣。這怨氣便在高僧頭頂凝結了怨云,下著怨雨,一點點澆著高僧身體,腐蝕他們的修為。高僧金光:讓我度讓我度!亡魂怨氣:別念了別念了!“是惡循環?!?/br>陸寒霜道,“現世,水蒸發冷凝聚成云,降下雨匯入江海,謂之循環。陰世,亡魂怨意通天,聚怨雨返還,也是循環。萬物皆有循環,是為萬象更新。這些僧人以他們的修為幫亡魂洗怨,亡魂生怨入了極端不懂僧人好意,以怨云報之,僧人便成了循環中的一節?!?/br>得道之人能洞悉萬物根本,僧人們修為淺薄,只能察覺怨氣沖天,再詳細便不得而知了。坐在首位的了劫聞言睫毛一顫,似若有所悟,卻身在危機中,只能暫時擱置。“如果僧人修為高超,以力降之,亡魂再不服也只能憋著,可惜……不自量力?!?/br>陸寒霜語氣淡淡,并無苛責,但這般毫不留情陳述事實,讓方臉僧人略有羞愧,濃眉僧人眉毛飛起,心里剛升點氣,便聽青年慢悠悠又道:“……不過遇到我,算他們好運?!?/br>好什么?濃眉僧人走神間,一把透明雨傘從身后飛出,同它的主人一樣性子慢悠悠飛到僧人頭頂,不緊不慢懸浮旋轉,幻出一個巨大的傘影。天上的狂風暴雨被擋,淅淅瀝瀝的怨雨也被阻隔,僧人們渾身壓力猛然一減,因為怨雨腐蝕太快而跟不上的自我修復能力重新恢復正常運轉,第三排暈倒的三位僧人指頭動了動,悠悠轉醒。是陽器!不是用陰穢物做媒介造的向外借力的陰器,而是以自身修為cao控的陽器?!濃眉僧人腦袋轉不了一百八十度,便抬頭瞪傘,這人不是普通凡人也不是術士,是正經修行之人!難道青年修為遠高于他,才一丁點都察覺不到?濃眉僧人有些震撼又有點妒意,這人這才幾歲啊,他可是修行了半輩子呢。濃眉僧人分神推測著青年的來頭,竟不知何時出了這般厲害的人物,小小年紀便顯得如此高深。陸寒霜從一個軍人手里接過傘,便要離開。“你要走了?”蘇長明回望泡在雨水里臉色蒼白的幾位僧人,很不放心。陸寒霜瞄了眼傘,“等傘落下,你記得再還回來?!?/br>“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要不等雨停了再走?”不解人情的陸寒霜目光從傘上滑落,在蘇長明身上定了一瞬。蘇長明被看得內心訕訕,似是所有小心思無所遁形。“現實里的風雨對他們影響不大,至于怨雨——這把傘能撐半個時辰,要是這么久都不夠他們壓過這些怨念……”陸寒霜的目光越過蘇長明,落向僧人,未盡之語已然明顯。打頭坐著的了劫合著眼,卻有目光相觸之感,僅是蜻蜓點水輕掠而過,陸寒霜便轉身離開。老頭趕忙跟上,什么忙都沒幫上的部員們目光復雜,相繼抬步追上。走了一段一個個又忍不住回眸,天眼已閉,只能望見尸袋上方空蕩蕩的空氣。楊陽與良嘉互相望望,一時起了心思。作者有話要說:上榜了會涌進新讀者,給你們下三顆定心丸。【1】:祖師爺爺性情涼薄,與“愛徒”的立場,沒有讓步可能。【2】:攻的設定略燒腦(配角欄其實暴露很多信息了)祖師爺爺的性格很難屈居人下,攻需要更強大完善的人格才能并肩而立呢,蕭衍性格是必要的一環,但不適合當攻,你們耐心等吧……【3】:兩個位面交鋒前,基調輕松蘇爽無虐,祖師爺爺日常耍帥,搞宗門建設。真到兩個位面拼智商搶地盤,祖師爺爺也不會吃虧。第13章天下無妖老頭腿腳靈活追上青年攀談,言語間再沒有絲毫招攬之意,小廟容不下大佛,他單純只想結交一下。青年的態度照舊不咸不淡,卻已經不會引起部員的憤慨不滿。老頭瞥了幾眼三位部員,有神色失落,有目光慎重,有滿心揣測,但同樣都閃過暗淡之色,是一種見識能人對比己身的自慚形穢,稍稍需要重塑下自信心。老頭因天生對人體各種氣場敏感,早年尋遍佛道名宿求學問,想更進一步。他曾在深山迷路,見識到一個不及腰高的大jiejie教導小弟弟怎樣踩著樹枝懸浮空中,小男孩不過升高一尺余便跌得東倒西歪,他已然震驚,不由上前幾步,腳踩枯枝落葉聲驚到兩位小孩,一個拉一個竄進林間深處沒了蹤影。老頭在山間徘徊許久都沒有收獲,原本還有些與眾不同的驕傲與年輕氣盛皆遭受打擊。有些人天生贏在起跑線上,不用費盡心機尋訪名師,就能接觸許多凡人無緣窺見的精妙道法。他日漸蒼老,隨著身體衰敗,漸漸死了求道之心。午夜夢回,仍常常夢到林間的驚鴻一瞥,兩位幸運孩童,那種羨慕終生難忘。現在部員正經歷他曾經的感受,只是不知這次,能幸運得償所愿?還是像他一樣逐漸認清凡人大眾的極限?李叔兩人見同事們回來,一個個神色不太對勁,上前去問,同事們又不愿多談,埋頭默默工作,四下查探災區。陸寒霜坐進車里躲雨,靠上椅背,小道童拿著毛巾擦拭他被雨水打濕的鬢角與臉,享受的樣子看得人眼角直抽抽。老頭幾人識趣,沒多說什么,李叔與高姐皺眉擠眼瞧不上這作派。李叔與高姐探查的早,已初步有了結論。震發區妖氣彌漫,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妖氣漸漸逸散,兩人意見一致,匯報前隔著車窗瞅見悠閑的陸寒霜,李叔又去撩sao,“看你觀天知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