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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回收。“不必擔心,”他輕叩桌面的手指,有些僵硬,“肯定是讓你名正言順走進去?!?/br>對貴族人來說,參加酒會,不過是日常的瑣碎。平民若有幸攀附上誰,就能擁有西裝革履,挺直腰桿進門的機會。這也成了貴族人,慣常獎賞小寵物的一種方式。可城市心臟不一樣。那里同樣會充斥虛與委蛇,處處都是行走的浮夸假面。可歸根究底,無數貴族人,此刻正為之殫精竭慮,只求一紙邀約來證明自己——并非是被養廢了的浪蕩子弟。出身優渥不過是驕傲的基石,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搭建階梯,觸摸到天空。焦文澤算是其中一個。將“名正言順”四字,細細咀嚼幾分鐘,季洲舒展開眉眼:“焦公子近日以來,越發幽默了?!?/br>焦文澤眼神一暗。話雖說得輕巧,卻確實是個沉甸甸的承諾。在宛如金字塔頂的場合,舉手投足,都被千萬人用放大鏡緊追不放。平時再放蕩的人,等到那時,也乖乖捎上門當戶對的人,安分舉杯社交。牽上平民,還名正言順帶進去?實在是個笑話。要扛上多少輿論的重壓,才能做出這種決斷。“算了吧,據我所知,僅有的幾個……”季洲沒再繼續。可焦文澤哪會不知,那未盡的話語究竟是什么。還是太莽撞了,焦文澤擱下勺子。若流言蜚語急劇增長,被波及的,可不止他一人。剛想敷衍過去,只聽對面小聲傳來:“讓你被其他人指指點點?不行,我可舍不得?!?/br>舍不得,舍不得。三個字在耳膜不停沖撞。再沒什么裹足不前。焦文澤像捧著彩色玻璃珠的孩子,只想站上峰巔,昭告整個世界。他收獲了多么美好的一顆。——只要珠子愿意滾動,他就能撞出一份五彩斑斕。“如果,我執意如此呢?!苯刮臐蓡?,“你會不會害怕?”向來是平民恃寵而驕,百般暗示,豢養的人卻故作不知……哪有貴族人一本正經,偏要如此的道理。思及那些被惡意抹黑,通篇妖魔化的報道,季洲方才也一陣心悸。不過……對比焦文澤小心詢問的模樣,季洲捏了捏手指。忽然覺得,一切都無足輕重了。“現在,我對外的身份,不正是你的小寵物嗎?”靠上椅背,季洲挑了挑眉。“一睹城市心臟的風貌,可是每個寵物的終極追求?!?/br>眉間一皺,焦文澤似乎對寵物二字頗有不滿,卻又無從反駁。在老虎身上拔完毛,季洲立馬又上手,安撫回一只溫順的大貓。“總之,夫唱……”剛開口,季洲就差點閃了舌頭。忙改掉自己亂用成語的毛病,他輕咳一聲:“畢竟現在,我倆可是被繩子拴在一塊兒的?!?/br>“你要是不擔心被拖累,我也就沒有害怕的道理?!?/br>季洲埋下腦袋,凝視潔凈地面上,映出的隱約輪廓。側首,只見兩人影子連在一塊兒,身邊人動作時,會將影子暫且分開。可很快又靠了回來。季洲幾不可查地踩了踩那一塊,想將兩人的重疊部分固定住。音樂舒緩,間或含著高跟鞋經過的響動,可即便如此,眾人的清涼聲線還是難以忽略。每個人都西裝筆挺,姿態有禮,卻無絲毫真情。果真如想象般,無趣的貴族人。季洲瞇了瞇眼。不過……幸好還有個不一樣的。腰身忽地被環住,一把向旁側攬去,季洲舔舔唇,趕忙將表情換好。唯唯諾諾抬頭,他剛撞上對面的探究目光,就像受驚的小鹿般,顫抖兩下。慌亂移開了視線。明知是假裝的,焦文澤還是不由地,被小家伙眼神弄得心軟不已。安撫地上下順了順,任憑小家伙將臉埋在肩膀,焦文澤將對面視線牽了回來。他說:“您知道的,平民都比較怕生?!?/br>收回暗地的輕蔑,貴族人理解地點頭:“畢竟是出生就帶著的東西,自然無法改變?!?/br>他將最后四個字,咬得意味深長。“的確如此?!辈恢醯?,即使面上嚴肅,焦文澤言語卻是含笑。“不過……有時候,后天的機遇更重要。足以將過去撕毀重來?!?/br>對面的人,沒再接話。碰了碰手上酒杯,兩人擦肩而過,尋找下一位合作對象去了。“那家伙,也算是好心提醒?!北粨е蚯皶r,季洲半開玩笑道,“焦大少真要堅持這驚世駭俗的決定?”“哪算得上好心。不過是高高在上,以為自己什么都懂罷了?!苯刮臐筛鴫旱吐曇?,“決定既然定下,哪有收回的道理?”季洲聞言,與他更貼近一些:“那現在,焦大少豈不是被逼無奈了?”焦文澤搖頭:“是甘之如飴?!?/br>以談合作的名義,焦文澤摟上季洲,在全城頂尖的貴族人面前,晃悠過好幾轉。眾人視線也由最初的隱晦,變得越發難以隱藏。驚異,探究,鄙夷,嘲弄。如刀的,灼熱的,全都射擊在季洲后背。可處于視線焦點的季洲,反倒覺得熨帖不已。害怕?自然是有的。若真無所畏懼,他也不必偽裝那么多年,只為茍活于人世了。不過……落于腰側的手寬大有力,捎著令人心安的溫度,季洲瞥了一眼。大概是瘋了吧。竟有種昭告天下的快意。本就一無所有的季洲,將他的貧瘠當成了銅墻鐵壁。即使高墻倒下,自己也沒多少可以失去的。可是……季洲小心抬頭,注視身邊的人。焦文澤轉過腦袋,以眼神詢問。“這一步,還是太莽撞了?!奔局掭p嘆一聲,移開視線。遠處,一道身影逐漸接近。一時之間,他竟覺得有些恍如隔世:“你都算不上了解我。等你看清,興許就會后悔?!?/br>“那你得快點讓我看清楚?!苯刮臐陕勓?,扯了扯衣服,“我好早日向你證明?!?/br>季洲沒回應,又深深埋下了頭。杯壁輕撞,熟悉的輕佻鉆進耳膜:“原來,焦公子不止愛美,還是個長情的人?!?/br>時隔多日,怒氣依舊未散盡。不過表面上,焦文澤只是淺品一口紅酒。隨后淡漠回答:“那也多虧單公子那日相助。我才沒有錯過愿意為他長情的人?!?/br>第26章單公子瞇了瞇眼。當兩道身影從眼前經過時,他不會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