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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平常:“小叔叔不疼?!?/br>這樣的姿態,宴諳多看了一眼的俞秀山:“那小舅舅拉住我的胳膊?!彼恢皇謱⒂嵝闵降母觳怖棺约旱氖直凵?,讓他挽住。烏白站在兩個人的中間,一雙圓溜溜的貓眼在兩個人之間來來去去。街道上開張的店鋪不太多,能買的東西也不多,原本是奔著買些制粉脂的原料來的,可到底最后只給珍珠和宴諳買了兩身成衣和些米面回去。到半壁店,發現村口很熱鬧,挺多的人圍在一起。俞秀山從人群中看到了萬珍和鄭新。萬珍和鄭新兩人的手被牽到一起,對比就顯得更加明顯,五官是極其相似的,然而,鄭新皮膚白皙,萬珍膚色如同黑鐵銹一般。俗話說一白還能遮百丑,何況鄭新本來就有七分容貌。俞秀山小聲的說:“她們倆是表姐妹嗎?”長得很像啊,那么想來清晨時分,萬珍是在這里等著鄭新。宴諳對這對黑白姐妹花沒有什么興趣,于是敷衍的回答:“也許是堂姐妹,長得很像?!?/br>長得很像啊,萬珍看著眼前的鄭新,她與鄭新既不是表姐妹,也不是堂姐妹,她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大姨母住在鎮上,因為姨夫不能生育,就在鄭新兒一出生的時候將她抱養過去。如今,鄭新兒新婚,夫君還是個秀才郎,回半壁店回家探望親生父母。里里外外圍著一圈人們,竊竊私語萬珍也聽得清清楚楚,萬珍握著鄭新的手,注意力卻不能集中,她聽著周圍的人們夸贊鄭新的美貌,和鄭新兒的夫君。萬珍看到俞秀山和宴諳抱著珍珠,領著兩只貓從旁邊經過,走過巷子,朝著村外過去。她三心二意的目送俞秀山和宴諳離開。萬珍反手握住鄭新的手:“jiejie,我們姐妹可是十多年不見了,你一定要在這里多住幾天?!?/br>鄭新兒注意著自己的夫君,瞧見她的秀才夫君臉色都有點變化,知道這是被嚇到了。半壁店是個古怪的村子,這里住著的人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皮膚變得如同黑銹一般的顏色,上面還長著灰白色斑。就像是得了古怪的疾病。鄭新兒笑著回道:“meimei清早等著這里辛苦了,我給姨母姨夫帶來了補品,還給你meimei帶了胭脂水粉?!编嵭聝豪f珍的手,看向萬父萬母:“我也想在這兒多呆幾日,陪陪姨夫姨母,不過夫君要回家溫書,我與夫君住一晚,明早就走?!?/br>鄭新兒的夫君急忙贊成:“是,是,我們住一晚就走,我還要回去溫書?!?/br>萬父萬母也沒有強留:“那就明早再走,來,現在咱們回家去?!?/br>萬父牽著馬車,萬母握著鄭新兒的手,親親熱熱,鄭新兒的夫君走在她的身邊,神情有些慌張。萬珍走在最后,她低著頭,聽到鄭新兒說道:“姨夫姨母,我帶了些新鮮的吃食來,一會兒咱們都嘗嘗,晚上就不用做飯了?!?/br>萬珍看到鄭新兒的夫君慌張的神情和動作,心中瞧不起這個男人,然而,她悲涼的想,即便是這樣的男人她也找不到的。因為古怪的黑銹一般的肌膚,半壁店的女子已經多年不曾外嫁,男子多年不曾外娶。萬珍停住腳步,看著父母,鄭新兒,和鄭新兒的夫君,以及來來往往的村民,心中無端的生出恨意。她這恨意生出的時間日久,卻不知道能恨誰。晚飯吃的是鄭新兒帶來的新鮮吃食,滿滿的一大桌子,酒水都帶來了。萬珍食而無味,勉強吃了幾口,就拿著鄭新兒送她的胭脂水粉站在院子中。脂粉的味道是香的,游離在空氣中,萬珍放在鼻尖深吸一口,這股醉人的味道令人憎恨!萬珍拎著那一包走在院子中,夜風寒冷,一身單薄,但是她感覺不到一樣,走到院子中種的山楂樹上,萬珍揪下一顆山楂握在手中用力一捏,汁水沾滿她的掌心。萬珍扭頭看向窗戶。油燈跳動,鄭新兒和她夫君的身影就隨著跳動的油燈投在窗戶上。鄭新兒的影子,萬珍撫摸自己的臉,影子是一模一樣的。她不由自主的走到窗戶邊,站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萬珍聽到鄭新兒的夫君說道:“新兒,我們趕緊走吧,這個村子里真的是丑的可怕,是不是有什么怪???”鄭新兒回答:“我們明天就走,母親叮囑過我,村里可怕,有怪病,她也是年幼離開,才沒有沾染上,她吩咐我,不能吃村中的食物,也不能喝村中的水,我才自帶酒水食飯來,你也注意?!?/br>她的夫君嗯了一聲:“你那meimei也是可憐,可憐長著那張臉,怕是嫁不到好人家?!?/br>鄭新兒回他:“是可憐,那又怎么樣,這就是她的命,這里誰不是一樣?!?/br>萬珍站在窗外,看著油燈熄滅。萬珍走到院中,坐在樹下,坐到半夜。夜深人靜中,萬珍突然站起來,將手中的胭脂水粉扔到地上,白的粉,紅的脂滾出來,白白紅紅糊了一地,然而在黑夜中看不清楚,這白白紅紅就如同沒有一般。沒有用的,這些脂粉都沒有的,萬珍想到,白的不能令她膚色白皙,紅色不能令她面色嫣然。這些脂粉只會令她更可怖。誰可憐,誰無辜,誰就該這樣,萬珍站在一片脂粉香氣中。然而,這是令人著迷的也令人憎恨的香氣。萬珍站在院中,雷電響起,白日里剛剛下過大雨的半壁店再次迎來大雨。雨水瓢潑,將萬珍澆的濕透,將白白紅紅糊了一地脂粉沖刷干凈。宴諳抱著珍珠到家的時候,天還沒有下雨晴的好好的時候。他把珍珠放到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從紙包裝拿出剩下個半個玫瑰酥遞給她,小珍珠就老老實實的抱著玫瑰酥啃。俞秀山腳腕上的麻癢已經停止下來,他撩開褲子看自己的腿,黑銹一般的黑斑已經纏滿了整條小腿。宴諳進門的時候,看到他的小舅舅撩著褲腿看自己的腿,平心而論,小舅舅長個一雙好腿,白而細直。剛好夠自己一握,宴諳右手虛空的握了握。宴諳問他:“小舅舅,怎么了?”說著,宴諳看向俞秀山都是黑斑的小腿。俞秀山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反而把被河中怪獸抓過的腳踝上的傷口露出來:“河里有妖怪,被妖怪抓了,所以就變成這樣,也許會死,也許會變得跟那些村民一樣,你確定還有留下來嗎?”他的小舅舅完全不像白天的時候那只被獵人傷到而眼神濕淋淋的鹿一樣。他的小舅舅斜靠在一團棉被上,眼神明澈,冷靜的就像是寒冬一朵精致的冰花。他的這位小舅舅雖然名義上小他兩歲,看來并不是一只養在園中的鹿。俞秀山問道:“這是誰的宅子,這不是我娘留給我的宅子?!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