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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你看看石榴果,石榴果都紅了,雨真大?!?/br>突如其來的雨真的很大,俞秀山也扭頭去看外面的大雨。雨水沿著屋檐流下,像是一道道從天而降的溪水,沒準里面還藏著看不見的魚。這樣大的雨,俞秀山發現自己站在屋檐那兒避雨的大外甥不見了。雨太大了,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地面上積的水已經沒過腳踝。宴諳走在大街上,他的衣服是干的,鞋襪同樣沒有浸濕。宴諳記得詢問過車主,賣果子酒的最出名的酒肆就在旺德齋的不遠處。所以宴諳讓馬車停在了旺德齋的門前。宴諳一邊吃著云片糕,一邊往前走。往前走了一段,果然聞到一股果子酒的味道,酒香巷子深,他沿著細小的巷子進去,悄無聲息的站在一扇門前。大雨嘩啦嘩啦的下,掩蓋住宴諳推門的聲音,他推開門,看到酒壇子上趴著一只小貓。小貓只有兩只拳頭大小,全身烏黑,只有四只爪子雪白,據說這種貓叫做烏云踏雪,不甚吉祥。烏云踏雪露著肚皮躺在酒壇上,酒壇子旁邊還躺著一只大貓,這種大貓通體雪白,只有四只爪子烏黑。大貓叼著一根煙桿,吞云吐霧,時不時的朝著朝著小貓吐上一口煙。小貓瞇著眼睛吸上一口煙霧,滿足的用爪子抓抓肚皮,在酒壇上打了幾圈滾,然后瞇著眼睛舔了一口小碗中裝著的果酒。一只會享受的烏云踏雪。宴諳叫道:“烏白?!?/br>小貓在酒壇上睜開眼睛,翻過身,跳到大貓的肚皮上,然后落地,變成一個衣衫不整的青年,露著大半個白胸脯子,盯著宴諳看:“你怎么知道我叫烏白?”妖怪的真名是不隨便給人叫的,傳說里有個占山為王的妖怪因為被人隨便叫了名字,就被困在一只葫蘆里,幾百年后才能出來。聰明的妖怪要善于從失敗的傻妖怪那兒吸取經驗。烏白警惕的看著宴諳。宴諳從懷里掏出一本書,書上的灰塵已經被小舅舅吹干凈,可看起來仍然臟舊,特別是書的紙張之間還有灰塵落下來。宴諳掀開一頁,這是那本沒有字的書。烏白看著宴諳掀開書,真想上去把紙張間的每一?;覊m都擦干凈,他心里在尖叫,他可真臟啊,紙張上都是土,云片糕都變黑了!他可真臟??!☆、玉容散香閣妖粉使用指南第八章玉容散書頁里除了塵土還夾著一些干枯的小蟲,宴諳抖一抖書頁,空白的書頁上浮現出黑色的小字。烏白沒有看到書頁上浮現的黑字,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簌簌落下的干枯的小蟲吸引。烏白的內心再一次尖叫,他可真臟啊。烏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拎起抹布沖過去,把每一張紙仔仔細細的擦干凈,再撒上香露,弄得香氣噴噴。烏白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為了轉移注意力,烏白把散開的衣裳整理的齊齊整整,看著宴諳。書頁上的黑字越來越多,最后在結尾是兩個大字,陶娘。宴諳把書翻過去給烏白看:“陶娘說如果她有什么三長兩短,讓我過來尋你?!?/br>烏白聽到陶娘的名字,頗為震驚:“陶娘死了?”他不由自主的問宴諳:“誰能殺死陶娘?”問完,又覺得自己可笑,妖怪的世界中,向來強者如云,誰能殺死陶娘,自然是比陶娘更厲害的強者。宴諳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所以我來尋你?!?/br>烏白不解:“你找我,我也不能給陶娘報仇,我就是陶娘養的一只貓?!睘醢滋咛呔茐旅婺侵话酌筘垼骸斑@是我養的貓?!?/br>宴諳回答:“家里缺一個給小舅舅洗褻褲的丫鬟婆子?!壁s在烏白生氣前,宴諳的手指撫在空白的書頁上,書頁上又出現新的文字,蠅頭小楷,字跡清晰:玉容散,可祛除面上黑斑,使肌膚光潔如素,然妖有不同,故而配置方法各有不同,用量需要斟酌小心。不然大蛇花斑,黑熊皮毛,烏鴉黑羽,魚之彩鱗都能給一次性洗白,永不復發。宴諳舉著書給烏白看:“除了缺個洗褻褲的丫鬟婆子,香脂鋪還缺個賬房先生?!?/br>烏白是只貓,貓之本性向來薄涼,對于陶娘之死,都沒有表現出多少難過。陶娘生前對他可算是極好,喂的都是鮮嫩鯽魚,銀魚干,羊奶也日日不斷。如今烏白自己養了一只貓,對這只貓也是極好,但也不見得有多深情。烏白與宴諳對視,伸出五根手指:“陶娘的鋪子,老客眾多,收益五五分成?!?/br>五五分成想的美,宴諳伸出兩根手指:“二八?!?/br>烏白毫不退讓:“五五?!?/br>宴諳嘖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一九?!?/br>烏白堅持已見:“五五?!?/br>這么貪心,那就一分都別想拿。宴諳把書合上,塞進懷中。烏白眼睛直直的盯著宴諳,心中想到,啊啊啊,不要把臟書塞進懷里,衣服都弄臟了,他可真臟啊,我一點都不想成為這樣的人的賬房先生啊。烏白心中已經想了數十種婉拒方式,又因為利益猶豫不決,只聽宴諳說道:“陶娘乃是我仆,你是陶娘養的一個物件,我許你跟我討價還價已經給了你天大的面子?!?/br>宴諳面色稍陰沉,看上去有些不悅。轉眼間,房屋內竟然布滿烏云,嘩嘩啦啦的雨水降下,雷電轟鳴,酒壇炸裂,雷電落到大白貓的腳邊,嚇得它找了酒壇鉆進去,鉆進去之后,酒壇裂開,大雨澆在身上,整個一只落湯貓!烏白也好不了多少,他被雷電控制住,不能移動半步。烏白聽到宴諳說道:“如此不忠的物件,不如劈死?!?/br>話落,一道閃電朝著烏白的頭頂落下。烏白閉上眼睛,心中荒涼,覺得自己要命喪于此,早知道這樣沒分成也干得!他聽到頭頂嘎達一聲響,心中噗通一下。宴諳嗯了一聲。沒有死!烏白睜開眼,只見自己渾身漆黑,身上的衣服焦糊,隱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宴諳看著烏白。烏白誠惶誠恐:“沒有分成也干的,哦對了,您家不是還缺個洗褻褲的丫頭婆子嗎,您覺得我怎么樣?”雷電暴雨立刻停止,此刻房屋里的雨水比外面都高了幾分。宴諳笑著點頭:“我看你很不錯?!?/br>烏白也跟著笑:“那我就跟著您了,您看我何時動身?”宴諳點頭:“現在就走,馬車下午就要回村?!?/br>烏白連聲應下,但是他的目光依然離不開宴諳懷里露出的半本書,更精確一點說,是書上的塵土。烏白朝著宴諳訕訕一笑,拎起放在旁邊酒柜上的抹布,用力一擰,抹布就變得干燥起來。他走近宴諳:“我給您擦擦?!?/br>宴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