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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了殺人場面,自然半點都沒出現孫靖預料當中的怯場。一柄薄刀被灌之內勁后堅硬如鐵玄,刀刀見血沒有半分遲疑跟猶豫。顧青源此時正如殺神附體了一般,一點不像傳說當中的無能之輩。孫靖反手用長□□穿了馬下盜匪的喉嚨,看向顧青源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深究。顧青源像是沒有感覺到他的目光一樣,將戰場當成了給徒弟練膽的試煉場,大有橫掃千軍的架勢。“告訴我,你現在會覺得怕嗎?”顧青源摟著章弈沖在前面,鮮血濺了他們一身,幾滴血珠正好從章弈的臉上滾落了下來,被顧青源抽空抬手抹去。“不怕?!闭罗拇舐曊f道,同時心里也埋下了變強的信念。他早晚能夠擋在師尊之前,不會讓師尊再沾上半點血腥。他喜歡師尊閑適時的樣子,還有他握筆時的模樣也好看……顧青源在殺人的時候其實也好看,只是……章弈皺了皺眉,總覺得師尊今兒個是特意為之,卻并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小孩的心思一向最為敏感,顧青源確實是特意為之,否則他壓根不會動刀,顧青源的目的是要在這個未來可能會反過來殺自己的小徒弟面前立威。畢竟有那本金書在前,他對章弈還心存戒備,哪怕章弈目前只是一個七歲的幼童。他還要感謝這幫悍匪給了他立威的機會。悍匪再強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修為有限,在鐵騎軍的反擊之下很快便兵敗如山倒。不過這幫人來的快退的也快,晏州城外是傖儀山脈,這些悍匪熟悉地形,往延綿起伏的崇山峻嶺當中一躲,根本無法追擊。孫靖已經下定決心,等回京之后便將這里的情況寫成奏折面呈給圣上,到時再派人來剿匪。說什么都不能讓這幫匪徒占了官道。不過當下最主要的事情是顧小侯爺……孫靖復雜地看了顧青源一眼,翻身下馬走到他的馬前掀開衣擺跪了下來:“末將讓侯爺受驚了,請侯爺贖罪?!?/br>顧青源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要本侯恕你無罪也可以?!?/br>孫靖抖了一下,他這話本是盡職責而已,卻從未想過真的要給顧青源贖罪……他遲疑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道:“不知侯爺有何指示?”“本侯要沐浴,還要換一身干凈的衣服,本侯的徒弟也要!”顧青源昂首將張揚跋扈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了。孫靖語氣一澀,這大晚上的又是荒天野地上,哪里弄洗澡水跟干凈衣服去?“怎么?難道這點兒小事兒孫將軍都辦不好嗎?”顧青源用腳尖踹了孫靖一下,這一腳并不重,卻是當著鐵騎軍將士的面徹底折了他的面子。孫靖眉頭一皺,卻反而放下心來,如此看來這顧青源果然不負紈绔之名。剛剛所為恐怕只是驕縱成性,所以并不懼血腥而已:“末將尊令?!?/br>☆、第7章回京因為顧青源的命令,孫靖不得不在打掃完戰場之后在附近扎營。不過一個時辰后,孫靖便搬了一桶燒熱的水過來,還奉上一大一小兩件干凈的衣物。好在安車寬大,放一個木桶綽綽有余,這才避免了顧小侯爺露天沐浴的悲劇。孫將軍準備的木桶夠大,顧青源本來想帶著小徒弟一起洗的,但章弈說什么都不肯,只等他洗凈了之后才用他剩下的水簡單凈了下身。小徒弟懂禮識趣這點讓顧青源很滿意,這一次他倒是沒跟著幫倒忙,只是等章弈洗完之后,將還沒有木桶高的小人直接拎了出來。“師尊?!闭罗某鰜碇笙仁请S便擦了擦頭發,便忙著伺候他師尊了。大抵他伺候人這一點也是無師自通的,很快便將顧青源那一頭墨色的長發徹底擦干,又小心翼翼地梳順了之后簡單地攏在一起。顧青源的頭發倒是梳上了,章弈自己卻還頂著一頭亂發。他自己這樣倒是習慣了,顧青源卻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遂伸手指了指他的頭發,讓他自己梳順。不過才兩日的時間,他好像對這個撿來的便宜徒弟倒是越來越上心了。章弈這一頭亂毛是常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并沒那么容易梳順。顧青源手指動了動,見小徒弟梳頭梳的磕磕絆絆有心過去幫忙,但一想到他當初斬下的那團頭發,便默默將手收了回來。幫倒忙什么的……太糟心了。章弈好不容易將枯黃的頭發梳順,卻怎么都挽不成發髻,遠沒了給顧青源攏發時的心靈手巧。顧青源眼角一抽,抽出他手上的那條藍色發帶,直接幫他綁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嗯,如果忽略旁邊落下的那幾縷亂發,還有這明明是小姑娘的發髻的話。顧青源屋里那些姑娘們都梳這種發髻,他看得最熟了。等顧青源拉著章弈徹底折騰完,天已經蒙蒙亮。孫靖重新整軍,他這一次卻沒有忘記詢問金貴的小侯爺的意愿。顧青源早就在外面折騰夠了,又是荒郊野外沒什么好留戀的,揮了揮手沒再提出什么古怪的要求,令孫靖立刻啟程。章弈如今不過七歲而已,折騰了一夜未睡,此時靠在車邊已然睡熟。顧青源看了一眼,將旁邊的毯子蓋到他身上,伸手便拿起了他臨摹了一天的祖訓。從字跡上可以清晰地看出他從稚嫩到筆觸圓潤、一氣呵成,絲毫沒有剛握筆時的磕磕絆絆之感,難怪最后能夠領悟心法。顧青源將章弈臨摹好的字全都收在了一個箱子當中,他五歲以前抄的那些祖訓也都被擱在一個柜子當中,差不多擺滿了一面墻。沒辦法……當初懶散,好不容易頓悟了,他都能因為手酸把筆扔一邊,氣運打散了之后就得重頭再來。不過這話說的好像他現在不懶散了一樣……在鐵騎軍撤離之后,山峰之上出現了數十頭蠻荒野狼,身軀勁瘦高大。最高一頭足有兩米多長,一身皮毛堅硬如鐵。最矮的卻是趴最前面的頭狼,不過旁邊蠻荒狼一半的高度,卻是通體雪白。它身上還坐著一個人類,是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他長得很白凈,卻偏偏留了兩撮猥瑣的小胡子,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首領,對方是正規軍,我們現在怎么辦?”騎在另一匹灰色蠻荒狼身上的悍匪遲疑地問道:“為什么不出動狼群?”“愚蠢,你都說了他們是正規軍了?!笔最I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