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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妲一般高度,身上的毛發似黑似灰,油光水滑,狼頭卻比得上一般的熊頭,獸瞳圓睜,獠牙處淅淅瀝瀝地淌下口水來,將胸前一撮雪白的毛都淋濕了。 連茹雅都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好看! 從巨狼的喉頭處發出“咕嚕咕?!钡穆曇?,季玉妲見巨狼只是盯著她們卻沒有撲上來,心里的疑惑被好奇代替,不由得往前湊了幾步,同時不忘贊嘆道:“千乘影牙真是厲害,這樣的狼也能被她馴化!” 說完,便伸出小手試圖撫摸金屬欄桿,見那巨狼絲毫不動,季玉妲仿似被蠱惑了一般,手已經轉了方向,朝狼身上抹去。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那油亮的毛發時,巨狼突然猛地一甩頭,“砰”地一聲悶響,季玉妲面前的鐵籠已經被撞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狼頭趁機鉆出鐵籠,速度之快,站在鐵籠面前的季玉妲已經被巨狼的涎液沾到。 “長公主!”茹雅尖叫著。 眼見轉瞬之間自己和巨狼之間已經是鼻息相連,碎裂開的鐵籠碎片飛割在她身上,身上好幾處鈍痛不已,季玉妲心中一片空白,強烈的恐懼之下,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難道,就這樣死了嗎? 季玉妲緊緊閉上了雙眼。 “砰!” 卻沒想到,一聲悶響之后,她等到的不是獠牙和撕咬,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和一聲低沉的問候,“還好嗎?” 季玉妲呆愣地睜開眼,就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燭光,看到了那張她永遠也忘不了的臉。 “千乘熄烽!”眼淚從她唯一算得上美麗的眼睛里流出,畢竟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剛才的事嚇壞了她。 “沒事了,”熄烽拍著她的背,輕聲道:“那畜生不敢傷害你的?!?/br> 此時外間的侍衛已經被驚動,紛紛舉著火把和宮燈沖進來,卻只見關押巨狼的鐵籠已經毀壞,巨狼癱倒在地上,一灘鮮血從它顱骨處溢了出來。 而在宮殿的正中央,一個侍女舉著蠟燭,驚訝地看著他們,她的身后,是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茹雅高聲道:“還不快來保護長公主!” 眾人仔細辨認,才發現相擁的兩人正是從婚宴上退席的燁豐大君和稱病不出的長公主殿下。此時長公主瑟縮著抓著燁豐大君的前襟,臉也死死埋在他胸前,燁豐大君一手摟著她一手拍著她的背,偏偏長公主身上的衣服被鐵屑劃破了好幾處口子,幾處的肌膚已經外露出來,看起來曖昧不已。 茹雅似乎這才察覺到不對,忙轉身將自己的披帛罩到季玉妲身上,季玉妲卻還沒回神,只是一味地縮在熄烽懷里。 “燁豐大君,這……”侍衛隊長有些為難地看著這一幕,囁嚅著道。 “沒什么大事,是這畜生傷了長公主,你們先送長公主回去,我去向皇上稟報就好?!?/br> 說完,熄烽將季玉妲交給茹雅,囑咐道:“你先帶著你主子回去,請太醫看看?!庇殖绦l長道:“大人陪我一起走一趟,將此事與皇上交代清楚可好?” 本來就是自己這邊沒看守好才出了這種事,千乘家的獻禮不得已被熄烽打死了不說,還差點害死了長公主,侍衛長已經是腿肚子發軟了,忙不迭地應道:“大人說的是,大人先請?!?/br> 熄烽再看了季玉妲一眼,見她已經恢復清明,只是還是害怕得渾身顫抖,頓了頓,轉身領著幾個看守走了出去。 “熄烽……”季玉妲懦懦地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季玉妲沒有叫他的封號,而是叫他“熄烽”,他的眉頭不由得上挑了兩分,他停下身,等季玉妲把話說完。 “我和你一同去和皇兄解釋,這是我犯的錯!”季玉妲有些虛弱卻堅定地說道。 …… “千乘家的賀禮為何遲遲還不獻上?莫不是不愿恭賀小女的大婚之喜?”爾朱其苃抿了一口杯里的酒,肥厚的雙唇沾染上了酒光,像是一頭餓獸,對著千乘家的女人們虎視眈眈。 千乘熄烽還沒有歸席,千乘家零零丁丁地坐著三個女眷,對著其余各家那聲勢浩大的家族人脈,顯得格外弱勢。 千乘淡棋雖然奇怪為何影牙的北疆狼王還沒有運上來,卻只是淡然迎接眾人的目光,涼薄的唇勾起一個幾乎看不出的角度,微微垂下眼角,語氣卻依舊蕭瑟冷傲,“爾朱大人過慮了,千乘不是那等不懂禮數的家族?!?/br> “那獻禮所在何處?”爾朱荷搭聲道。 淡棋沒有回答,只是盯了一眼這個粉妝玉面的男人,那一瞬間的凌厲讓爾朱荷不由得心頭一顫——這個女人,親眼看著丈夫和夫族幾千人血流成河的蛇蝎婦人,甚至比千乘修羅更讓人忌憚。 宴會一時間陷入僵局,眾人互相打量觀望著,一些貴族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燕皇捻起一顆葡萄送到嘴邊,不由自主地看著千乘元娘身后那兩個嬌小的人兒——不出意外的話,其中一個將成為她的女人。 他喜歡美人,千乘家的女人不如爾朱家雍容華貴,卻有一股傲氣在,像是未長成的幼狼,讓人既害怕又心疼,可惜千乘小姐們幾乎都遠嫁邊塞,很少有嫁給長浥宗室權貴。 她們不愿意入宮,燕皇也不愿意季玉妲嫁給一個劊子手! 他心中焦急,面上卻只能裝出云淡風輕的樣子。 打破他偽裝的,是千乘熄烽和他帶著的一波侍衛,還有侍衛眾星拱月般包圍著的那個“小太監”。 赫連呼云覺得事有不妙,侍衛中間那人雖說穿著太監的服飾,但那張黑黃丑陋的臉還是很好認的,至少他不久前才見過一次。 再看上方的燕皇,雖然還是漫不經心地側臥著,但左手指節無意識地拍打著矮幾面,多少顯示了他的倉皇。 “燕皇,”熄烽的行禮打斷了眾人的遐思,所有人都盯著這個魁梧高大的男人,包括被看管在王座后方的丫頭,“臣方才前去查看我千乘的賀禮,不料卻正巧撞上了那畜生竄出鐵籠意圖傷害長公主殿下,臣救人心切一拳打死了那畜生,雖是如此,還是害得長公主殿下受了傷,千乘的也再無賀禮可以送上,值此大喜之日,卻犯下此等大錯,臣有罪!” 一席話說完,四周落針可聞,仿佛剛才的喧囂熱鬧都不曾發生。 熄烽的一番話內容太多,眾人一時還消化不過來,燕皇卻已經質問道:“妲兒怎么會被畜生傷害?” “臣不知?!毕ǚ槔蠈嵉氐椭^,看都不看一眼燕皇。 燕皇握著的手緊了又松,即使一眼看出了熄烽身后的就是季玉妲,他卻知道此時不能叫人知道她的身份,便道:“今日大喜,看在爾朱赫連的份上,責罰之事日后再說,你先退下!” 季玉妲身后的茹雅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燁豐大君可是替咱們背黑鍋了……” 季玉妲反應過來“燁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