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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睡蓮,果然有趣?!焙者B呼云從那纖細的手上接過茶杯,放置鼻尖下方嗅了一下茶香,“清甜不膩,珍瓏的手藝大有長進?!?/br> 赫連面前端坐的女子嫵媚一笑,“那是因為呼云許久不肯見珍瓏了?!?/br> 兩人所在的屋子全系珠簾圍繞,四周引來山泉水,顯得波光蕩漾,被稱作“珍瓏”的女子穿著幾乎透明的白色深衣,外面松松地罩著一件男式的紫色外袍,胸前一對高高隆起,身上一件簪環全無,眼波流轉間將“嫵媚”與“端莊”兩個詞演繹的淋漓盡致。 看著這樣的笑,赫連腦海里卻浮現了另外一個女子的影像,那人也喜歡穿男裝,不過和珍瓏不一樣,她是想掩蓋自己女性的美,珍瓏卻是借此展現自己的美。 “前陣子聽說你要嫁人了,自然不好與你相見?!焙者B將織金睡蓮放到一邊,從容地靠著手枕側躺下去,“沒想到你自己就把事情辦好了——用嫡出的小姐代替你嫁過去,后院的女人怕是吃了你的心思都有了吧?!?/br> 珍瓏用金匙敲了幾下矮幾,外面走廊上響起了侍女的裙裾摩擦地面的窸窣聲,不久一個侍女跪著進來收走了矮幾。珍瓏與赫連之間毫無阻隔地面對面坐著,珍瓏整理了一下衣冠,等那侍女走遠了才道:“我不用出嫁,是因為我的用處比嫁出去更大?!?/br> “是嗎?比如說,給千乘熄烽下毒?” 珍瓏審視了赫連的表情,見他無喜無怒的樣子,便道:“你我兩家即將聯姻,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為大家走了第一步棋,不好么?” 赫連嗤笑一聲,“可是聽聞那個修羅又回來了,完好無損,當然,應該還有滿腔怒火才對?!焙者B從懷里掏出一枚玉牌扔到珍瓏面前,玉牌落地時“啪”的一聲響,在寂靜的竹屋里顯得尤為大聲。 “你以為買通千乘家的下人得到千乘熄烽先天體熱的消息就可以趁機毒害他,可你怎么不打聽清楚,千乘不傷的meimei嫁給了藏藥樓的上一任主人,千乘家和云家是有姻親關系的,你就是有再重的毒藏藥樓都能解,下毒,恰好是對付千乘家最蠢的辦法!” 見到那玉牌珍瓏也是大驚失色,隨即聽完赫連一番話,冷笑著道:“珍瓏出生微賤,能知道千乘熄烽體熱就是全部能力了,千乘家的秘事,要我從何得知?” “不錯,你從爾朱府上一個婢生女走到現在的確難得,可是你如果不能再強,當初你就該嫁人,何必強撐?!焙者B起身,一只手抬起珍瓏的下巴,讓那張憤怒委屈的美麗臉蛋正視自己。 珍瓏再也維持不住冷艷的模樣,而是祈求般地呢喃道:“幫我……呼云,你說過會幫我的……” “我可以和爾朱家主提親,讓你以貴妾身份嫁給我?!?/br> “不……” “那么就嫁給燕皇,等你成為了南燕的皇后,你才夠資格和我們玩?!?/br> “你早就想好了是嗎?”珍瓏雙手握上赫連的手,“我想成為你的妻子,你卻要我做燕皇的女人?!?/br> “那是因為你并不愛我,你只是愛我身后的權勢,”赫連面無表情地掰開她的手,“這些年我一直暗中幫你,現在到了你向我證明的時候了。我的姨母爾朱夫人已經有了動你的念頭,要么做我的妾,要么做燕皇的妾,你必須要選擇一個。離開爾朱家,否則誰也保不住你!” 爾朱珍瓏望著赫連遠去的身影,已經無暇去想這究竟是誰的意思,她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余地,恐怕兩家早就商量好了送自己進宮,赫連只是做最后通牒而已。 宮中蕭皇后無所出,葉貴妃育有一女,良嬪育有一子一女,但這三個女人卻都不受寵,因為燕皇永遠只愛新面孔。 赫連家的赫連長風娶了嫡出的爾朱小姐,赫連呼云若是要繼承赫連家,就一輩子不可能讓自己做他的正妻。 而燕皇卻有可能讓自己做他的皇后…… 百年前爾朱家似乎出過一位皇后,聽母親說,那個女子叫爾朱朝顏。 “爾朱朝顏可以,爾朱珍瓏也可以?!痹趧e無他人的屋子里,珍瓏失魂落魄地囈語道。 驚云山莊。 云青衣和丫頭在驚云山莊已經住了有整整五天了,然而熄烽和云鐸卻一直都沒有來。云青衣不見云鐸很是擔憂,連續傳了幾封信過去,回信卻都是他們有要事,暫時不能來,于是,本來就幽怨的云青衣更是天天拈花落淚,不能自已。 丫頭卻絲毫不受影響,連摘星都勸他可以給二公子帶個信,讓二公子來看她一眼,不過顯然她沒有做外室的自覺,每天泡在那個破敗的小閣樓里,玩得都樂不思蜀了,哪里顧得上本來就有些討人厭的千乘熄烽! 這位燕將軍的書房擺的書不是兵書也不是經史書籍,卻多是些志怪雜談的話本,里面的五岳三山地精山鬼把丫頭勾的五迷三道,天天躲在里面,摘星怕里面危險讓丫頭帶回房去看,可是一想到回去就能看見云青衣一臉愁相,丫頭下意識的拒絕了,吩咐摘星放了一把躺椅在花園里,花園離閣樓不遠,丫頭每看完一本取書也方便。 丫頭躺在竹編的椅子上,午后的陽光給她鍍上一層金邊,摘星來送茶時看見花叢里的丫頭,只覺得人花交映,好似仙境一般。 “姑娘真好看!”摘星嘆道。 丫頭見摘星頭上出著汗,便將她拉到竹椅上,“你也歇一會兒吧,剛睡了午覺就瞎跑!” 摘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姑娘是心疼人的,見不得自己跟個陀螺一樣在她面前轉,不過其實她幾乎也沒做什么,給人當丫頭不就是要做事的么,哪有像她這樣天天被嫌太勤快的。 “姑娘在看?聽說里面有很多妖怪啊?!?/br> 丫頭點頭,“對啊,可有意思了?!闭f話間一頁紙從書里掉了出來,摘星忙撿了起來遞給丫頭。 “姑娘,這書都壞了?!?/br> 丫頭見那紙張明顯與手上的書頁不同,便打開來看,只見上面是一個女子鋤藥的畫面,畫作者用細細的線條勾勒出女子的身形,連她鬢角的亂發都纖毫可見。畫上的女子似乎是正鋤著藥被人叫了一聲,轉頭的一瞬間有些驚愕也有些驚喜,小嘴微張著,眼角卻已經有了笑意。 “不是壞了,是夾在書里的小像?!毖绢^將紙側過去給摘星看。 “這女孩真美!”摘星湊過來看,不禁驚嘆道。 “不是這女孩美,是在畫她的人心里這女孩很美?!毖绢^脫口而出。 的確,單論相貌這女孩只是中上,并沒有什么特別出眾的地方,然而畫作者卻將她的嬌憨溫婉展現了出來,若是心中沒有感情,恐怕抓不住那一刻的柔情繾綣。 丫頭看完整幅畫,忽然見到左下角用小楷寫了兩個字——朝顏,想必就是畫中女孩的名字了。 將畫作仔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