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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陣(中) 元帝既然要玩游戲,自然就要玩得認真,玩得用心,于是,短短半個時辰,四大國連同蠕蠕已經劃好了自己的領地:祈陽占了圍場東北丘陵地帶;南燕占了南部的銀月澤濕地;七洛在大西南,擁有著銀月澤的引流分支;大幽在中原地帶,依山傍水,下凹略呈盆地狀,易守難攻;蠕蠕夾在大幽南燕七洛中間的沼澤地帶,環境險惡,瘴氣密布。 與各國的實際情況絲毫不差。 京郊圍場是一生偏好游獵的成祖皇帝的杰作,如今被用來作為大戰陣的場地,眾人恍然大悟的同時是深深的心驚——京郊圍場絕不只是帝王游獵之所,而是一個包含了天下大勢微型戰場,成祖天縱英才,若不是英年早逝,大幽恐怕早就一統天下了! 今日元帝做此安排,是想表明問鼎天下的決心嗎?可大幽如今內憂外患,風雨飄搖,連從前卑如螻蟻的七洛都能踩著其上位,早就不是從前的天下霸主,而久病纏綿的元帝,更不可能成為中興之帝! 大皇子白莽溫潤如玉,年少聰穎,頗得人心,卻在皇叔與外戚的彈壓下遲遲不能掌權,甚至婚事也一拖再拖,得不到岳家支持,實際上是被架空的;而野心勃勃的毅親王——先帝將他改名為白輔,就是讓他一生不得稱帝,專心輔佐社稷,白輔獨子白蕩又和他的叔叔一樣,身有頑疾,子嗣艱難…… 這樣一分析,各國來使立刻就明白了,大幽最終還是只能由白莽繼承,元帝不可能為大幽帶來中興,就只能在退位前為白莽掃清最大的障礙——燕家! 那么,今天這出戲,從一開始,針對的就只有一個人——神策府繼承人燕云哲。 元后不傻,燕夫人更不傻,就連一直傻傻地燕縭絡此刻也多少有些明白了——元帝,終究是要對燕家下手了。 咚咚咚—— 頭三鼓,各國軍隊已經準備完全。從元帝所在的看臺上望去,除大幽外的三大陣營圍成圈狀,將中央金光閃閃的大幽軍隊團團包住,鬼該帶著他那姹紫嫣紅的隊伍駐扎在濕地深處,如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隨時準備吐出蛇信子將獵物吞吃入腹。 見到此情此景,元帝和煦地笑了笑,朝身邊的白蕩道:“看來祈陽他們是打算先吞掉我們了,不知燕大將軍能不能打退他們?” 白蕩是十分喜歡元帝的,此時就轉頭道:“哥哥會打贏的!” 少年純真無畏的堅定笑容,仿佛連最嚴重的沉疴也能治愈。 元帝深深地點點頭,“放心吧,你哥哥一定會贏的?!?/br> 元后站在這對叔侄旁邊,心中有一個剎那只想把這二人都推下高臺,一了百了,最終卻還是緊咬著牙忍了下來。此時聽到這話,冷笑著道:“皇上說的是,哥哥與大皇子必定旗開得勝!” 元帝懶得再搭理這個女人,朝另一邊看去。 燕縭絡沒了青陽的控制,立即擠到了白蕩旁邊,趁著沒人注意扯了扯白蕩那雪白的衣角。 白蕩聞到那股熟悉的金盞花香,有些無奈地回頭,“縭絡,別鬧?!?/br> 燕縭絡卻不管那么多,只是含著淚道:“救救哥哥……” 白蕩輕輕捂住燕縭絡的嘴,說出的話卻帶著一絲陰冷,“你我只有一個哥哥,就是大皇子?!?/br> 燕縭絡就著那片衣角,無聲地哭了起來…… 咚咚咚—— 第二通鼓聲響起,黑衣羽林衛們最先變為品字隊形,如一把尖錐直直地就要插入大幽腹地;灰衣北柏軍按兵不動,似乎防備著大幽的襲擊;蠕蠕的妃嬪們四下擴散開來,鬼該帶著一小隊女兵斜插到七洛南邊,與南燕呈掎角之勢;大幽卻是想要奮力一搏,將矛頭直接對準了南燕與七洛。 唯有神無心所帶領的紫衣侍衛們,分成兩隊。似乎是想兩邊突襲。 這是一場特殊的戰爭,沒有斥候,也就沒有軍報,將領們只能通過對敵軍的判斷來決定布兵情況,在軍隊人數稀少的情況下,一開始就分頭襲擊,十分得不明智。 何況御前侍衛無論持久戰還是突襲戰都比不過其余幾大軍隊,神無心此舉,實在是求勝心切了。 眾人在看臺上將各個隊伍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卻都明白,無論其余四國怎樣布置,代表大幽的金吾衛,實際上始終都是最危險的。 物產豐富,易守難攻的中原地區,天下共逐之…… 咚——咚——咚—— 最后一通戰鼓響起,大戰陣瞬間變化起來。 南燕與大幽如同金龍與黑蛟瞬間互相沖擊,纏斗起來,祈陽策馬翻過丘陵向大幽奔襲,似是要阻絕大幽的后路,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本以為會因為大幽與南燕被困在南部的七洛卻由神無心與云豆帶領著分兩路刺進了北部祈陽的腋下! 紫衣御前侍衛都是輕騎,即使在山路上奔波也不易被察覺,何況祈陽根本就不會想到七洛會從南到北長途奔襲而來! “妙??!寶洛公主就好像對這片地形了若指掌一般,竟然敢跑得這樣遠!”老壽王一生逍遙,雖平時隱藏著,但最愛與清流名士們臧否世事談論軍情,如今就不由得驚呼出聲來。 白輔聽到這話卻是心中微微有些異樣——的確,寶洛這樣的做法的確不像是初次來到這京郊圍場,除非親身體驗過,沒有一個真正的將領敢對地形輕易做出判斷——但寶洛是七洛的公主,怎么可能來過京郊圍場? 一系列疑問還沒得到解答,戰陣上金吾衛們已經沖散了南燕的黑蛟大軍,陸續有南燕羽林衛被挑破血包退出戰場,星星點點的黑色在一片金色利刃的絞殺下迅速地被瓦解著…… 赫連呼云畢竟從未上過戰場,聞名天下的也是他的禮法造詣及絕美容貌,在白莽和燕云哲的強強聯手下的確不堪一擊。 不一會兒驚才艷艷的宛平大君就帶著南燕部眾往銀月澤領地退回。 燕云哲立即帶兵追上,赫連呼云沒有預留伏兵,此刻不敢與他纏斗,索性向西南方向的七洛奔去——他不知道神無心已經全體突襲了祈陽高地,還打算引神無心與老對手燕云哲再戰一場,自己好坐收漁人之利。 燕云哲看穿了他的意圖,很快便不追了。 勒住韁繩,赫連呼云終于松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發現他們停在一小片松林邊上,四周了無聲響,風吹過松樹,發出沙沙聲都低啞得若有若無。 “不好!”赫連呼云大喝一聲,與此同時,空中想起了呼哨聲,隨即銀光一閃,赫連呼云來不及護住胸口,鎧甲上的血包就被奪下了。 松林中迅速地沖出一小隊人馬,為首的正是一直未曾露面的鬼該。 陽光下,容貌傾城的鬼該笑得格外燦爛,“宛平大君,承讓了!” 赫連呼云雖然從沒上過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