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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京的大氣蓬勃,無論其余三國祈陽、南燕、七洛如何追趕,也絕不可能建造一個比上京更加大氣磅礴的都城。 若是神無真在,必定會這樣形容,“上京之于祈陽的安陽、南燕的長浥、七洛的邕城,就好像皇后之于皇貴妃、淑妃、德妃一般,嫡庶有別,窮其一生不可更改?!?/br> 似乎,神無真的后宮萬用理論,確實很有道理。 云豆駕著馬車穿過層層宮門,來到了上京唯一一片徹夜掌燈的街區,長安街。 聽說,這片街區原來叫朱雀大道,卻在元帝繼位后被改名為長安街,由于這是百年老街,歷經三代帝王,無論貴族庶民還是外商遠客都最為青睞這條街區,所以元帝改名時還很是惹了一番爭議,不過雖然改了名字,長安街繁華依舊,數不盡的傳奇故事還是夜夜上演,如同護城河粼粼的波光緩緩蕩漾卻永不消散。 不巧的是,久旱的上京今夜居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雨不大,卻也打回了許多街上的行人,原本應該人來人往的長安街此時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行人小販匆匆來去,只有酒樓里依舊呼喝吵鬧聲不曾停歇,浮華過后倒顯得更加落寞。 “主子,外面下雨了,可是要找個酒樓避雨?”云豆停了馬車,問車內小寐的神無心。 “不必了,我自己走走,你留下?!避噧葌鞒龅穆曇粲行┊Y聲甕氣,似乎那人剛從睡夢中醒來。 云豆知道,他的主子沒有那些人想得那樣強大,她也會累,會生病,會笑……甚至跟在主子身邊久了他才發現,主子很懶,能坐車絕不步行;很好吃,行軍時為了一個豬蹄反復交代了廚子三遍…… 主子不是殺神,只是被逼得殘忍暴虐,陰狠狡詐。 云豆掀開車簾,取出腳榻置于車下,恭順地立在車旁——神無心不喜歡接觸人,即使是貼身的奴才也很少被允許碰觸她的身體,所以云豆不敢去扶她下車。 “撤了暗衛,我要一個人走?!?/br> 沒來及反對,神無心身影一暗便消失在了燈光晦暗處,顯然是要甩開暗衛,云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想想神無心曾只身闖蕩蠕蠕也未曾出事,便安心留了下來。 獨行在太湖邊上,聽著東城的徹夜笙歌,聽著西城的細碎蟲鳴——神無心像一個普通的大幽子民一樣,有些習慣,又有些新奇地注視著這雨夜的一切,冷風吹散她的黑發,雨水打濕她的錦衣,但她仿佛無知無覺地往前走著。 上京……上京……我又回來了…… “想移根換葉,只是萏時手種紅藥……”湖對岸傳來男子清冷低沉的歌聲,并不哀傷,卻讓人生出一絲求不得的惆悵。 神無心被這歌聲打斷,顯得有些疑惑,臉上鮮有的流露出一副少女般的純真模樣。 “雖妙手能解連環,似風散雨收……”那歌聲不停,竟反反復復吟唱那曲解連環。 神無心和著那歌聲吟唱,雖妙手能解連環,雖妙手能解連環…… 望寄我江南梅萼…… 拼今生,對花對酒…… 為伊淚落…… 歌聲戛然而止,神無心卻呆在原地出了神,昏暗的雨夜之中,她頎長的身形定在太湖邊,惶惶然不知所去。 驀地,一道白色身影掠過太湖踏水而來,衣袂蹁躚恍若蝴蝶,僅僅幾個眨眼的時間就到了神無心面前。來者卻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臉色比身上的錦衣還要蒼白,鳳眼微垂下,流露出深深的病態,唯有那唇鋒飽滿猶如花瓣的嘴唇顯出一點活力來。 少年見到神無心先是淡淡一笑,卻沒想到就是這一笑,蒼白的面頰有了活力,鳳目微微閃動,瞬間顯現出一種絕代風華來,“剛剛可是你在這邊應和?” 少年的聲音同歌唱時不同,清亮了許多,卻也更加低沉——清亮,低沉,神無心很奇怪他是怎樣將這二者結合起來的。然而那人就是那樣與眾不同,明明是生著病的卻有著一絲活潑,年紀不大眼神卻流露著滄桑,看似清冷卻熱絡地同自己說著話…… “是我和的?!鄙駸o心承認了。 聞言,少年立即笑得更開心了,“雨夜遇知音!在下王蕩,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可愿與我暢飲一番?” 神無心因那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愣了愣才答道,“我叫沈長安,一個人夜游太湖也是無聊,便與你暢飲一番吧?!?/br> 沈蕩聞言,十分滿意這位沈長安的爽快,“不知沈兄可會武功?” 神無心知道他是要踩水到湖對岸去,便伸手一請,“但走無妨?!?/br> 沈蕩笑得更加燦爛,也不推辭,腳尖一點便騰空而起,神無心立即跟上,一白一綠兩道身影如蜻蜓點水般瀟灑飄逸地渡到了太湖對岸。 原來湖對岸是一片民居,有些心思的住戶憑著離太湖近將住所改成了小酒館,比不上對岸青樓楚館奢華高檔,卻也有貪靜的游人在這邊玩樂。跟著王蕩轉了一個彎,二人進入了一間二層小樓,店小二熟稔地引導他們到了二樓一個包間,一掀簾子,只見包間里已經坐了一個人,卻還是個熟人——頭戴紫玉冠,身著白色鑲金絲常服,神色溫和,眉目可親——正是大幽大皇子殿下——白莽。 白莽本是起身迎接客人,卻不想真的迎來了“貴客”,狹長的雙眸似笑非笑地看著神無心,不動聲色。 “沈兄,這位是我堂哥王莽;堂哥,這個便是剛剛在湖對岸與我唱和的沈兄,沈長安?!蓖跏帥]有察覺到包房有些詭異的氣氛,還在熱心地為二人互相介紹。 神無心暗中苦笑,感嘆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見過王兄?!?/br> “沈兄弟有禮了?!卑酌э@然與神無心有著同樣的心思——不想在白蕩面前暴露二人已經認識的事實,“我看沈兄弟身上落了不少雨水,不如先去屏風后面換件衣服,免得著涼?!?/br> 神無心如今的樣子確實有些狼狽,長安街的雨不大,卻密,在外面游蕩到現在,神無心墨黑的發間都隱隱往下滲水,更不要說光滑貼身的綠色錦衣了。 “是啊,沈兄,我帶了幾件衣服備用,若不嫌棄,便先穿我的吧?!卑资幰哺胶?。 神無心沒有拒絕,自行走到烏木屏風后面,果然發現一件白色鑲藍邊的男子外衣,看那樣式與白蕩所穿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他帶的。在軍中待過,神無心早已不知男女大防為何物,脫下外衣就要換上這件白衫。 等到走出屏風,白莽白蕩二人看她的眼神寫滿了驚異。 神無心偏好冷色,到了大幽許久,白莽幾次見她都是穿著深色衣物,偶有刺繡圖案,也是白虎山魈一類猙獰異獸,僅從外觀看去就壓迫至極,然而此時她換上蕩弟慣常穿的白色外衣,配著披散的長發和未施脂粉的面龐,竟然顯得溫潤如玉起來。 更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