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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來送吧?!标P瓚放餛飩的餐盤接過來,“您也早點休息?!?/br>張媽叮囑他:“上樓梯當心點,別燙著了!”宅子二層,關瓚空出只手去敲門。不多時門從里面開了,柯謹睿難得沒忙工作,親自過來替他把門打開。這會兒沒有旁人,關瓚習慣了兩人獨處時的放松和隨便,一整天下來也就朝柯謹睿露出個笑臉,走進去把餛飩放在了辦公桌上。餛飩的雞湯底很香,就是不太適合在臥房吃,吃完了得放放味道。關瓚在柯謹睿家住了幾天,因為足夠用心,所以對這男人的小習慣有很全面的了解。他知道柯謹睿喜歡干凈,這種喜歡比普通人稍微極端,又達不到潔癖的程度,本質上更接近于習慣或是偏好,他需要的干凈不僅限于地面環境,就連氣味都得是清新的。關瓚放下餛飩便去開陽臺的門,好讓空氣流通起來。“我忘記了什么?”關瓚合上紗簾,回頭看向柯謹睿,“我好像也沒帶什么東西過去?!?/br>今晚原定有大會主辦方的雞尾酒會,柯謹睿同樣受到了邀請,結果羅鉞一通電話,他是臨時找借口推掉了酒會,改換成公司的一位高管代為出席。從市區到西山的路程固定,為了避開晚高峰,他離開會場后一分鐘都沒有耽誤,直接開車返回家里。柯謹睿晚餐沒吃,到這時候也有點餓了,坐下來舀餛飩湯喝了一口,說:“忘記了被你發脾氣砸壞的手機?!?/br>關瓚:“……”關瓚當即訝異,片刻過后反應過來,很謹慎地問:“羅鉞跟你說了什么?”“他看見的都會告訴我,這是工作需要?!笨轮旑]p描淡寫地說,“我現在想了解一下他沒看見的,你介意說么?”關瓚遲疑了,盯著柯謹睿不說話。見他是這種反應,柯謹睿不再碰桌上的餛飩,將高背椅向后滑開一段,對關瓚道:“你來?!?/br>他說這兩個字時嗓音放輕了一些,不再是正式交談的語氣,而是混進了某種不言而喻的情緒。這一點關瓚并不陌生,他聽得懂言語之外的要求,所以放下戒心,很聽話地走過去,在地毯之上,男人的雙腿之間溫溫順順地跪了下來。柯謹??窟M椅背,伸出只手覆蓋住關瓚額頭,五指插進發間,細致撥弄開那些遮擋住眉眼的發絲。緊接著手指不疾不徐地繞到頜下,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視線交匯,關瓚眸底有光在顫,長長的眼睫忽閃了一下,是跟以往如出一轍的精致乖巧,看不出隱瞞了什么。還挺能抗事。柯謹睿不聲不響地在心里得出結論。“你不想說,我就肯定不會逼你?!蹦腥寺曇舫辆?,像在嗓子里藏了架低音提琴,說不出的好聽,“但你要知道,我這次推干凈了晚上的交際應酬回來,可不是為了看你跪在這里,壓抑著情緒取悅我的,明白了么?”關瓚渾身一抖,嘴唇張了張。柯謹睿的手指落在他唇瓣,口吻是似笑非笑的柔軟:“今天不玩游戲,只想聽你說說,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br>第21章父親的遺物話音落下,兩人相對無言地注視著彼此有一會兒。終于,僵局打破,關瓚輕緩口氣,本來緊繃的身子稍稍放松下來??轮旑D芸闯鲂〖一锉徽f動了,于是很自然地松開手,轉而重新撫摸上發頂。關瓚很喜歡男人掌心的溫度,順勢趴在柯謹睿腿上,側頭枕著胳膊。“其實談不上有多委屈,跟以前相比,今天發生的這些根本不算什么?!?/br>他的聲音很輕,的確平靜無奇,聽不出能摔了手機的怒氣。柯謹睿沒有說話,而是垂眸看著關瓚,看那截被柔黑軟發覆蓋住的脖頸。他的手指撫摸過去,在細膩的肌膚表面刮弄了一番。關瓚覺得癢,很敏感地縮了縮肩膀,要躲,小聲拒絕:“別鬧!”柯謹睿果然住手了,繼續像逗弄伽利略那樣去順小貓咪的毛。關瓚說:“之前有提到在療養院門口遇見了表哥,中午我打電話確認過了,是他把這事告訴舅舅的。至于怎么查到的家政公司,這我不清楚,可能是從照顧我mama的保潔阿姨那里問到的吧?我擔心有急事手機聯系不上,所以曾經給她留過一個公司的座機,是內部員工的……”“他們是什么意思?”柯謹睿問。“我相信舅舅是好意,是真的想接我回家,不希望我這么早就出來打工,把大好的未來給浪費了?!标P瓚頓了頓,半晌后復又開口,“比較麻煩的是我舅媽?!?/br>這些歸根究底還是私事,關瓚心里不想透露太多,更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所以有意略去了停車場的沖突。只可惜柯謹睿腦中自有一套思路,關瓚越是不提他反倒越是在意,畢竟小家伙性子軟,能被逼得砸手機,那肯定是真氣著了。柯謹睿:“她在停車場跟你說了什么?”此話一出,關瓚不自覺地擰了擰眉,連帶嘴唇也猶疑不定地抿了起來??轮旑Υ∨笥延凶銐蚨嗟哪托?,手指嫻熟繞前,在關瓚臉頰一捏再一晃。關瓚感覺自己就是這男人掌心的小玩意兒,任由擺布地跟著搖了搖腦袋。關瓚:“……”“實話實說?!笨轮旑UT導小傻子,“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沒必要太把對方當成是外人?!?/br>關瓚把柯謹睿的手扒拉開,以示游戲之外兩人的平等,說:“父親留下的遺產里有一架古琴,我見過幾次,不是太懂,但是能看得出成色很好,也聽別人提過是個古件。我不知道這把琴父親是怎么得來的,總之他在世時一直很珍惜,擺放在單獨的屋子里,還不讓我進,怕小孩走路不穩,再給磕了碰了?!?/br>“那琴被母親傍身帶著,帶到了舅舅家,等她生病住院以后就一并轉入到舅媽手里。不過母親清醒時對我舅舅有過交代,說別的都可以變賣換錢,用于補償我們娘倆的生活費用,但是琴不可以,一定要留著。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了,它沒有被轉手出售,而是有幸留到了現在?!?/br>話說至此,關瓚哂笑著彎了彎嘴角,嗓音平添一絲譏諷:“后面的結果您應該能猜到,我離家出走前跟她起了爭執,原本想帶走父親的古琴,以后就再也不聯系了??删藡尣煌?,要求我支付他們花在我和母親身上的撫養費、治療費,開了個二百萬的價格。當時我沒別的辦法,只好暫時答應了?!?/br>“今天她過來,趁舅舅發動車子的工夫找我談,說是請別人鑒定了那架古琴,價值比我們之前談好的要高得多,所以讓我在價碼后面再加個零,否則就賣給識貨的人?!?/br>柯謹睿這回聽明白了,可關瓚的態度又讓他有點瞧不明白:“既然那架琴對你來說至關重要,那么現在被別人扣著不給,還威脅要變賣換錢,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