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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嘴唇有點干,聲音也在抖,因為她意識到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穩住,慢慢說。 “當時那個電視節目,譚笑拿出了貝貝和保姆的合照?!?/br> “那個合照,是打了馬賽克的?!?/br> “但在一個瞬間,可能連一秒都不到,馬賽克沒有打上,我看到了那個保姆的臉。而那張臉,我今天剛剛在微博上看到過,是她發的自己小時候的照片?!?/br> 她抬起頭,看向陳不周。 “賀雨晴?!?/br> 47 “陳不周?!?/br> 諸彎彎根本壓不住她自己心里的那個猜想。 “我被關的小黑屋,是二樓北面最靠近走廊的房間。我打開冰箱看過,里面什么都沒有。但我們住的房間的冰箱里卻塞得得滿滿的,各種飲料?!?/br> 她飛快地說:“我后來問過黃宇,他告訴我,最東面的那三間房是旅店里價格最貴的,里面的配備當然也是最好的。不僅體現在冰箱的飲料,包括我們第一次進屋時房間提前開了冷氣。因為室內裝飾用了很多的毛絨制品,所以他們規定,凡是夏季,在客人來之前,那三間屋子的冷氣必須要提前打開。 我當時就在想,房間里全都是毛毯,如果沒有十足的冷氣,炎炎的大夏天,人光看著那些東西都會覺得熱。但為什么要搞得這么麻煩呢?雖然毛毯、掛毯、甚至是貓窩都會讓房間顯得很溫馨,但,為什么非要這樣呢?” “陳不周?!?/br> 她望著他,問他。 “妊娠期哮喘發作的外界誘因有哪些?” “塵螨、花粉、香料、真菌、動物毛屑……” 陳不周也意識到了問題,他的語速慢下來。 “冷空氣?!?/br> “海鮮?!?/br> “勞累、緊張、驚嚇?!?/br> 隨著陳不周一個一個詞語的說出,諸彎彎的腦子里不斷閃現出這幾天的畫面。 “花粉?!?/br> 旅店下院子里大片黃色的小花,風一吹,花粉揚撒,撲面而來。 “塵螨?!?/br> 房間里無數的毛毯、地毯、掛毯。 “香料?!?/br> 毛毯里香水的味道。 “動物毛屑?!?/br> 兩只黑白雜色的不怕人的貓。 房間角落里米白的貓窩。 “冷空氣?!?/br> 房間早已準備好的、開得十足的冷氣。 “海鮮?!?/br> 晚上豐盛的海鮮大餐。 不斷殷勤地往賀雨晴盤子里放下海鮮的肥胖的手。 “驚嚇?!?/br> 劉政死亡的慘狀。 插在脖頸里的魚叉。 滿床浸滿的鮮血。 …… “你也發覺了吧? 諸彎彎根本坐不住。 “賀雨晴根本不是意外致死,她想不死都難?!?/br> “兇手想殺的,根本就不是劉政。她想殺的人,是賀雨晴!” 因為賀雨晴是自然死亡,所以他們一直在想,是誰殺了劉政、是誰殺了劉政,案子所有的調查點都集中在嫌疑人和劉政的關系上。 但如果劉政的死,只是為了另一個人的死所做的鋪墊呢? “我們得回去?!?/br> 諸彎彎向外走,“既然譚笑是在旅店住宿的細節上做了手腳,那能證明她是兇手的證據,也只可能藏在旅店里。如果那里沒有……” 如果那里沒有,諸彎彎沒有說出口,但她知道,如果在旅店里發現不了決定性證據,那想要從其他地方找到能定罪的東西,就更加困難了。因為無論誘因有多少,賀雨晴,確實是自然死亡。 “讓陸淼陪著你?!标惒恢軟]有跟她走?!皟删呤w還要等著解剖,我要給劉敘搭把手?!?/br> 看她茫然地回頭,露出了一點舍不得的表情,陳不周輕笑著走到她面前,懶懶地承諾:“等我這邊處理完,我就過去接你?!?/br> 諸彎彎垂著眼睛,靠進他懷里抱了一下。 窗外,韓松背著手,問陸淼:“這叫青梅竹馬?” 以前諸彎彎和陳不周也經常抱,雖然這次好像是有點黏糊,但陸淼完全不覺得這叫什么事: “他們倆在總局里也是這樣?!?/br> “還有誰說他們倆是青梅竹馬了?” 單身狗直男陸三水振振有詞:“他們倆是感、情、好、的青梅竹馬?!?/br> —— 但玩笑也就開到這里為止了,韓松聽完諸彎彎的發現,眼神都凌厲起來。 為什么會有人頂替保姆? 為什么加貝會不遺余力地撒謊?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賀雨晴,這一切就再合理不過了。 他當即調人去熊貓市找節目組找當時的訪問錄像。但已經消失九年了,能不能找到,實在是個未知數。 “你想回島上調查?” 他嚴肅地盯著諸彎彎的眼睛,問她。 “是?!?/br> 諸彎彎筆直站著,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回應他。 58 13日凌晨,諸彎彎和韓松一起再次回到了旅店。 雖然剛離開不到一個晚上,但這次不一樣,她可以動手參與調查了。 調查期間,陳不周也給她打了個電話。 “我和劉敘的猜想驗證了?!?/br> 他說:“兇手的身上有可能沒有大量噴濺的血液。從一方面講,如果賀雨晴是兇手,這可以解釋她的衣服上為什么沒有噴濺的痕跡,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諸彎彎接話,“如果兇手不是賀雨晴,那她兇手從案發的房間離開的時候,也可以不留下滴血的痕跡?!?/br> 但諸彎彎不認輸,“但她身上總不可能滴血不沾,總會留下痕跡?!?/br> 陳不周:“分局的人不是都檢查過了?房間里有新的發現嗎?” “沒有……” 諸彎彎懊惱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如果小太陽在就好了。只要有一丁點的痕跡留下,他都能發現?!?/br> “你急什么?!?/br> 她心里冒火,他反倒笑了,“徐日有徐日擅長的,你有你擅長的。你用你擅長的去破案不就好了?!?/br> 我擅長的? 我擅長的,就只有記憶啊。 諸彎彎悶悶地扭頭,眼神掠過譚笑陽臺上插著鮮花的花瓶。 這就是黃宇說的那個“連房間窗臺花瓶里的花都是新換的”的花吧…… 她頓了頓,放下電話,走到花瓶前,盯著花歪頭看。 花蔫了。 她房間的花、賀雨晴房間的花、劉政和魏文薈房間的花,都還新鮮地剛開放,為什么只有譚笑房間的花蔫了? 黃宇可是說了,這花都是新換的。 “韓隊長,”她喊人,“能不能把每個房間的花瓶都拿去檢測一下?” …… 檢測的結果出來的很快。 疤男向韓松報告,同時也看向她:“其他房間花瓶里水的成分都一樣,只有譚笑房間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