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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的局,大皇子四皇子身死,楚帝中風無法正常臨朝……是你做的?!?/br>“是?!?/br>“你為什么會當質子?”信王眉心微蹙,似乎很困惑。照常理,這大周二皇子這么有本事,這么有心機,什么樣的局都敢做,什么樣的劣勢都能破,怎么會淪落到當質子?哪怕圣旨捧到了面前,哪怕別人刀子抬了起來,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找到圓緩方法,并在后勢,予以解決。做質子……為什么?明明不用的。這問題……周堯還真是有點不好回答。難道他說,之前那個傻傻的蠢蠢的是真實的自己,現在這個聰明的,其實是歷練過一輩子,好不容易長了點心眼的重生之人?不能直接說,只好忽悠了。周堯長眉舒展,眉眼笑開,頰邊現出兩個酒窩,笑的乖順又神秘:“所以說,有些聰明人的心思,別人不懂,只靠猜,是猜不出來的?!?/br>他自己都覺得這話編的略有些尷尬,不想這句話竟戳到了信王!信王沉吟片刻,竟點了點頭,頗為認可!沒辦法,周堯只得在這條路上繼續努力,繼續忽悠勸說:“你很強大,很厲害,行事縝密周詳,只要你想,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但你獨獨缺了一樣東西——”信王看著周堯。周堯啟唇,吐出兩個字:“創意?!?/br>信王目光迷茫了片刻,方才闔眼點頭:“你們聰明人,想法總是很多?!?/br>他承認,這一點上,他的確有欠缺。此后,信王沉默了半晌。周堯知他有話,也不催,就靜靜等著。不知過了多久,信王終于說話了,他念了一首詞。“藕蕩橋邊理釣筒,苧蘿西去五湖東。筆床茶灶太從容。況有短墻銀杏雨,更兼高閣玉蘭風。畫眉閑了畫芙蓉?!?/br>周堯細品,這是首清新從容,有煙雨江南氣息,又透著俏皮戲謔的作品,充滿生活趣味,畫面感滿滿,非常好的詞。尤其最后一句,畫眉閑了畫芙蓉,極為點睛,這是一對情侶的生活寫照。信王念出來……是他作的?不,信王為人嚴肅,與這詞風格不同,那便是——朝穆。這首詞,一定是朝穆作的!信王和朝穆,去過江南。周堯想清楚后,細細看著信王的表情。信王……唇角顫動,雙眼微闔,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阻止情緒外泄。想想這詞,周堯嘆了口氣,很理解。如果兩個人都活著,那么這首詞就是美好,一讀起來,會忍不住嘴角輕揚,想起以前的事,心情會變的很好,懷念,幸福,珍惜,會是情緒的主旋律。而今……朝穆已逝,獨留信王一人。詞一如既往美好,然而紙上不苦心里苦,那些過往永遠只能是過往,再也不能重現了。一起游湖釣魚,筆床茶灶從容之人,永遠不會再回來,想畫眉,都尋不到那人的眉眼了。當時有多幸福,此時便有多痛苦。信王伸手蓋住眼睛,啞聲道:“他去前,在我懷里,念了這首詞。他說這是留給我的謎語,讓我好好悟,悟不到,悟不好,他便不原諒我,就算哪日我死了,他也會避而不見,就此緣盡?!?/br>周堯眸色微斂,放輕了聲音:“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覺得……他這是在提醒我,要我記住那些過往,一輩子好好記住他,永遠也不能忘……他想我陪著他……我是愿意的,真的愿意,可他一次,一次都沒有入我的夢,一次都沒來見過我?!?/br>周堯緩緩嘆了口氣。“我隱約聽到些消息,朝穆公子,是個十分陽光,特別喜歡笑的人?!?/br>信王頓了頓,嘴角艱難牽起:“是啊……他最喜歡笑了。小時候身體不好,又背上那樣的批命,所有人都可憐他,可他并不怎么在意,總說現在的自己很好,要珍惜當下。他還總怪我皺眉太多,太嚴肅,不好……”“朝穆公子豁達開朗,怎會忍心拘束你一輩子?你對他真心,他對你,也是真心。也許是——”周堯看著信王,神情端肅,聲音清涼疏朗,如月下湖水:“也許是他想勸你放開,朝前走。他希望你可以恢復從容,蕩舟湖面,有清茶在手,有心情采擷一兩支荷花,愿意描繪一卷秋色?!?/br>“他希望你,有一輩子的晴朗天氣?!?/br>信王突然哭了。捂著臉,號啕大哭。“他說……二月初,欒澤城邊,有最美的杏花……我們還沒去看過……”此情此景著實能感染人,周堯忍不住,跟著眼圈微紅。信王這一哭,直接哭暈了過去。周堯趕緊叫人進來,伺候著信王去別的宮殿休息,吳帝尸體么,自然也不能這么放在密道了,立刻抬了出去,通知梅笑笑準備起來,各處細節做到位,然后敲響皇帝大行的喪鐘。吳帝大行,喪鐘敲響,所有有份量的人立不敢耽誤,立刻前來奔喪。梅妃手持大行皇帝遺詔,在前哭靈,長樂公主趕過來,盡最后一次孝道,并支持梅妃。梅妃握有吳國玉璽,禁衛軍特權,之前經營的各方勢力,再加上凌天幫,不管出什么事,自保沒問題。關鍵性的東西她抓著,大行皇帝的尸身也看到了,大臣們大部分都沒說話,垂頭哭靈,有那不服的,就讓他不服,梅妃現階段只顧哭靈,什么都不管。信王只睡了三個時辰就醒了,醒來看向周堯的眼神十分復雜。周堯也不知道這位王爺想沒想通,反正信王沒再搭理他,和他聊天說話,只是換了身衣服,走到了大殿,大行皇帝的棺木前。一直以來,信王爺似乎都是吳國的支柱,有時候地位比吳帝還重要,還要讓大臣們相信。吳帝沒登基做皇上時,人還行,看得過去,當皇帝沒幾年,人就變了,對政事一點也不積極,要不是有信王這個不喜名利的人盯著,不是他們說,吳國早亡了!大臣們沒表態,沒對梅妃表示太多支持,也是等著這位出來,有信王在,他們就有靠譜的新君,一個女人像什么話!結果信王出是出來了,卻明確的表達了意思:他不想當皇帝。不但不想當,他還非常支持梅妃暫時垂簾聽政。他還說,吳國生前最寵愛梅妃,這是吳帝遺愿,吳帝臨死時親自將吳國托付,他親眼經歷并看到,當場就接了旨。眾大臣:……你騙鬼呢!吳帝再蠢,也不可能把江山交給女人!你還看到了,還和諧的答應了,怎么可能?你們不是已經翻臉,拿劍指著對方么?怎么回事!弄死吳帝得來的江山,不要了?然而不管大臣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