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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領頭興致昂揚的踏上了積雪的小路。身后的宮女太監們互相看看,沒奈何的疾步跟了上去,嘴里還喊著主子小心。若是真摔出個好歹來,他們這些人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步入梅林中,香氣愈發沁人心脾。梅花開得千姿百態,昳麗冷艷,看得人心情都好了起來。賈元春正在林中漫步著,忽然看見前方不遠處立著兩位妃嬪。身后的太監宮女們站得遠遠的,似乎不敢擾了她們的清靜。立住腳步一看,卻不是淑妃何蓮琬和新封的常在碧簫是誰? 聽到賈元春的腳步聲,那兩人也抬眼看了過來。碧簫臉上的神情似乎僵了僵,何蓮琬卻是一派坦然,笑著對賈元春說道:“賈meimei好興致?!?/br> 賈元春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淡笑,微微屈膝施了一禮,道:“淑妃娘娘萬安?!?/br> 看見賈元春施禮,似乎這個時候碧簫方才想起自己也該向賈元春施禮這事,有些慌亂的福身下去,口中說道:“見過婕儀jiejie?!?/br> 賈元春的視線移到碧簫身上,頓了頓,方才說道:“meimei請起吧?!?/br> 何蓮琬的眼珠轉了轉,對著賈元春笑道:“meimei你看,從前沒打扮看不出來,如今收拾好了一看,殷常在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呢!” “殷常在?” “嗯,meimei不知道嗎,碧簫meimei的姓,便是一個殷字?!?/br> 賈元春細細打量立在雪中梅下的殷碧簫,如今換了裝扮,果然與往常不同?;蛘咭驗樗掷镉幸粋€碧字,喜愛綠色的緣故,她今日身上穿著翠綠色鑲白狐毛邊兒的窄身短襖,纖纖細腰上系一條豆綠色閃金絳子。一對白玉蝴蝶佩壓在鵝黃色合歡裙上,瑩潤璀璨。挖云金里石青色猩猩氈昭君套裹著一張怯生生的小臉兒,水盈盈的眼睛似乎藏著無數心事一般,我見猶憐。站在風姿超群的何蓮琬身邊,竟有些不落下風的意思。 看了殷碧簫好一陣子,直到對方都有些不安起來,賈元春方才笑道:“果然好個美人兒,陛下真是有福氣?!?/br> 何蓮琬伸手拉下一支寒梅,放在鼻端嗅了嗅,而后也不看人,自顧自的說道:“殷meimei住在華安宮這許久了,直到如今方才與陛下成就了好事,也真是造化弄人。話說,賈meimei竟也沒有看出殷meimei這塊璞玉來嗎?若是早早向陛下推介了,也免得殷meimei白白耽擱了許多年。這青春年華啊,說沒有了,就沒有了,豈不可惜?” 賈元春聽了這話,淡淡一笑,回答道:“我自知身份卑微,管不著陛下要寵幸哪個人??墒?,那并不表示,我便要行那民間大妗姐之事,白白跌了身份?!?/br> 大妗姐者,又名媒婆是也。聽了元春這話,那邊兩個人的臉色頓時都有些不好看起來。何蓮琬還好,畢竟處于上位久了,猶自端著。而那殷碧簫則一瞬間便淚盈于睫,仿佛賈元春欺負了她似的。賈元春看得十分稀奇,她這說哭就哭的功夫,是從哪里學來的?原本那日她告密之時的決絕冷靜,倒是令她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來。卻沒料到,骨子里竟是這么個性子的人嗎? 三人一時間都沒有人開口,林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陣陣帶著梅花香氣的冷風,不斷的拂過眾人的發梢衣襟。忽然一陣踏雪而來的腳步聲從另一個方向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皇帝的聲音:“眾位愛妃,好興致啊?!?/br> 繞過幾棵盛開的梅花樹,皇帝披著黑貂皮大氅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當下無論主子奴婢都忙著行禮,唯有何蓮琬迎上前去,對著皇帝嗔道:“這般寒冷的天氣,陛下到林子里來也不說拿個手爐,身子不要緊嗎?”說著,便將自己手里捂著的金絲嵌寶小手爐遞了過去。 皇帝的視線移到何蓮琬毫無瑕疵的臉上,眼神一柔,說道:“愛妃身子向來嬌弱,手爐還是你自己拿著吧。原本出來的時候奴婢也拿手爐來了,只是朕嫌那東西累贅,所以不要而已?!?/br> 何蓮琬也并沒有再推辭,收回手笑吟吟的看著皇帝。而這個時候,皇帝的目光卻已經轉向了站在一旁安靜無言的殷碧簫。亭亭玉立站在紅梅樹底下的佳人一身碧綠的裝扮,在紅梅和白雪的映襯下令人眼前一亮。與之相比,淑妃的一身嬌紅便顯得有些膩人了。因為一下了雪,眾妃嬪們想著白雪襯上紅衣裙必定好看,一個個穿的幾乎都是紅色衣裝,讓皇帝看得有些煩了。如今陡然看到一個與眾不同的,還是最近的新寵,自然便上了幾分心。 迎上皇帝有些熱切的目光,殷碧簫長長睫毛眨了眨,隨即嬌羞滿面的微一低頭。那一剎那間的柔弱風情,真比這滿目紅梅更引人憐愛?;实郛斎桓切南?,又注意到了她目中似有淚光閃動,便問道:“常在怎么有些淚目了?出了什么事嗎?” 聽了皇帝的詢問,殷碧簫忙抬起眼來可憐兮兮的看向他,連連搖頭,低聲說道:“無事,無事,臣妾只是一時想起了早逝的母親,所以難過罷了……”嘴里這樣說著,她的眼神卻飛快的朝著賈元春那邊瞥了一下,緊接著又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收了回去。一句話都沒有牽扯到賈元春身上,卻已經是告了黑狀。 皇帝見狀,眉梢輕輕一挑,視線已經轉向了賈元春這邊。并沒有像其他妃嬪們一樣穿上紅衣惹人注目,賈元春今日身上穿的是藕荷色的妝花通袖襖和沉香色的挑線鑲邊裙,極為普通??杉懿蛔∧橀L得好,穿什么都十分好看。 第49章 秀女進宮了 賈元春在前兩日已是又服下去了一枚如花似玉丸, 幾次藥效的疊加, 使得她如今是艷光照人,堪稱傾國傾城。什么殷碧簫與她相比, 不過是清粥小菜罷了。偶爾吃一吃小菜或者還覺得清爽,但誰會真把小菜當一回事呢? 漫天飛舞著的潔白雪花之中,嫣紅的梅花底下,她烏發堆云, 黑亮的直欲刺痛別人的雙眼。秀眉不畫而黛, 雙唇不點而朱,精致得難以描述,好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無需動作言語,只是靜靜立在那里, 已是將其他的人都比了下去。君王看著眼前的麗人, 剎那間已是將新寵的幽怨都拋在了腦后,哪里還會記得要責問她?他邁步上前,握住賈元春柔弱無骨的玉手,柔聲說道:“怎么也不帶個手爐,瞧你的手冷得像是冰塊一樣——”接著,他眼神一厲, 看向站在賈元春身后不遠處的宮女太監:“你們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婕儀的?” 賈元春的宮女太監們聞言一臉惶恐,紛紛跪下請罪。賈元春連忙反握住皇帝的手, 似嗔似喜的說道:“原怪不著他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