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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紅的唇角微微翹起,似乎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墒撬难鄣资鉄o笑意, 潛藏著冷冷的寒流。纖長白皙, 宛如玉雕一般的手指輕放在深色的酒杯之上,愈發顯出那手指的脆弱矜貴。橙色燭光下那精致的指尖仿佛變得透明了一般,幾乎可以隱約看見皮膚底下藍色的血管。 即便再美好,她也只是一個嬌弱的女子而已,到底自己之前為什么會那樣害怕她?孫紹祖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貪婪和欲望在心里汩汩流淌著,好像烈酒澆在火焰之上, 使得他愈發頭暈腦脹起來。再次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他殷切的看著面前的麗人,舉杯說道:“來, 奶奶, 我們干了這一杯吧。從前是為夫糊涂了, 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以后我再不敢了,咱們兩夫妻,好好的過日子。那些小妖精們你要是看不順眼,明兒個我就把她們發賣了,不叫她們來礙你的眼……” 沉默的聽著孫紹祖剖白心跡的話語,賈迎春將酒杯湊到自己的唇前??匆娝膭幼?,孫紹祖眼中亮光驟起,口中說出來的話愈發溫柔小意。卻見眼簾里宛如春天清晨最后一抹霜雪一般的面容上,形狀美好得難以形容的紅唇微微張開,眼見著就要飲下這一杯放滿了紅香散的酒水。只差一點了,只差一點了…… 就在孫紹祖以為自己的計策即將得逞的時候,忽然賈迎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手中的酒杯湊到了他的嘴邊,一鼓作氣的將杯子里的酒液灌進了他的嘴里! “咳咳……”孫紹祖立即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起來,然而卻已經來不及了。一股熱流夾雜著馥郁的芳香順著他的喉嚨流了下去,再也嘔不出來了?!翱瓤取闼锏恼媸墙o臉不要臉……”見計策失敗,孫紹祖眼里露出一絲兇光,打算立即撲上去,生米煮成熟飯了再說!就不相信,這女人真的敢弒夫! 就在孫紹祖作勢欲撲的當口,一直潛伏在他身后暗影處的身影猛然沖上前來,舉起手里的沉重馬形雕像,砰的一聲砸在了他的后腦處。孫紹祖晃了兩晃之后,便一頭栽倒在地。雙腳抽搐了幾下,不動彈了。 “奶奶,你沒事吧?”放下手里的兇器,司棋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了賈迎春。她的手在劇烈的顫抖著,為剛才自己的行為,也為將來而擔憂著。 孫紹祖再不是東西,畢竟也是一家之主。奶奶這么做,真的沒問題嗎? 胸腔里面的心臟砰砰亂跳著,仿佛要從嘴里跳出來。司棋的臉一陣青一陣紅,耳朵里也嗡嗡的響著,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起來。 察覺到了身旁丫頭的復雜心情,賈迎春帶著安慰意味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別怕,凡事有我呢!” 就在之前孫紹祖滿嘴唧唧歪歪勸酒的時候,司棋就從門外悄悄走了進來。姑娘一個眼色制止了她要直接走過來的舉動,又在姑娘的眼神示意之下,拿起了門旁邊一只沉重的飛馬踏雪雕像,悄無聲息的躲了起來。雖然司棋向來膽子不小,但這一次畢竟算是弒主了。再是膽大的丫鬟,也嚇得渾身發軟,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定了定神,司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反正在那個人逃走之后,她便覺得人生無望了。這一次是為了姑娘,倒也不算是白白浪費了生命。抖著嗓子,她對賈迎春說道:“姑娘,這件事是我做的,與姑娘無關。明兒官差上門,姑娘只管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便是了……”說著說著,她到底心頭害怕,聲音里不禁帶上了泣音。 看著身旁的傻丫頭,賈迎春笑了:“人的生命沒有那么脆弱,你且去看一看,多半他還有氣呢!” 真的?司棋聞言精神一振,走到孫紹祖身前蹲下來試了試他的鼻息。感覺到手指上的溫熱氣息,她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便是身體一軟,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 太好了,自己不用償命了! 喘勻了氣息之后,司棋站起身來,看向泰然自若的賈迎春問道:“姑娘,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賈迎春沒有回答,她走到朱紅色的圓桌之前,拿起擱在托盤之中的酒壺搖了搖。然后便走到仍舊昏迷不醒的孫紹祖身前,將一壺酒全部給他灌了下去。不多時,他的臉色便紅得可怕,在地上不斷的扭來扭去,做出各種不堪的丑態來。見此情景,司棋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恨聲道:“混賬玩意兒,竟然想讓姑娘喝下這種東西,真是活該!” 賈迎春的臉色也冷了起來,眼中厲色閃現。她蹲在他身旁,伸手在他袖口中摸了摸,摸出一個油紙包來。將其打開看了看,里面還有小半包芳香撲鼻的粉末,聞起來跟那酒水的味道有些相似。想了想,她將油紙包湊到孫紹祖嘴邊,將里面剩余的粉末,全部倒進了他嘴里。等了一會兒之后,孫紹祖的作態愈發不堪入目起來。滾來滾去,他滾到一個繡墩旁邊,便不管不顧的抱著那個繡墩磨蹭起來。他的褲襠鼓鼓囊囊的一直無法消退,嘴里也發出痛苦的呻/吟來。 看到眼前這yin/靡的場景,司棋的臉又紅了起來。她走到賈迎春身旁,開口問道:“姑娘,讓他這么下去,會不會出事?” 賈迎春冷笑一聲,道:“就怕他不出事?!闭f完,她眼中流光閃現,又對司棋說道:“出去打聽打聽,在來我們這里之前,孫紹祖在什么地方?!?/br> 司棋應了一聲,立即就出去打探去了。不多時她回到房間里,對賈迎春說道:“姑娘,這混賬是從李嬌兒那邊過來的?!闭f著,她臉上露出憤然之色,“今晚這件事,會不會,跟那賤蹄子有關系?” “自然有關系,若是沒有人攛掇的話,他哪里來的這么大膽子?”賈迎春原本心里就有些疑惑,孫紹祖的小命還捏在自己手里呢,怎么突然就這么不管不顧起來了?難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么?其中,怕是少不了有人挑唆。 夜色已深,桌上的酒菜也變得冰冷了。李嬌兒一身酒氣,站在窗前看著主院的方向。這個時候,賈迎春已經著了道兒了吧?就不知道,明天她還爬不爬得起來?想著想著,李嬌兒臉上的神情變換不定,最后定格在一個充滿惡意的表情之上。 憑什么,原本那么懦弱無能,小心的討好著這府里每一個人的女子,能變得那樣光彩照人?憑什么原本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人,又可以再次爬起來,高高的端坐在自己頭上?陷在淤泥里面的人,就該永遠待在那里才對。反正,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想著想著,李嬌兒嘴角翹起,微笑起來。這笑容并沒有讓她的臉色顯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