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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跟著許妙蕓去過巴黎的,如今男女時新自由戀愛,看沈韜的眼神,就瞧出了幾分端倪來。 沈韜站著沒動, 小丫鬟已經捧著花瓶和鮮花出去了。他略略皺了皺眉, 心想這丫頭的心真大,萬一自己是個登徒子呢?將來一定要好好調*教。 可心情卻越發好了起來, 連身上的傷口都不覺得痛, 只是慢步走到許妙蕓的床前,彎下腰, 唇瓣輕輕的觸上她光潔的額頭。 俯身的動作牽得傷口生疼, 沈韜皺眉站直了身體,拿起一旁的,隨手翻了一頁。 Love covers over all wrongs. 愛能掩蓋一切錯誤。 他從許妙蕓的病房里出來, 順著明凈的走廊慢悠悠的走著,唇瓣上似乎還留有少女的幽香,若有似無,讓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這一世的許妙蕓明明只是一朵尋常的虞美人,卻散發出堪比罌*粟的魅力。 “沈少帥當真是年輕力壯,肚子上被人開個洞,還能在外面大搖大擺的溜達?!?/br> 沈韜走到走廊的盡頭,看見邱維安側身站在樓梯口,扭頭看了他一眼,勾唇笑了笑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按照前世的記憶,離邱維安回國還有半年的時間。 “就前幾天?!鼻窬S安走過來,伸手拍了拍沈韜的肩膀,忽然勾起他的膀子,在他耳邊道:“走,跟我去辦公室?!?/br> …… 邱維安的辦公室在門診樓的二樓,圣瑪麗醫院是近幾年新開的,統一粉刷著白墻。繞過門口擋著的屏風,邱維安關上門,拉上窗簾,將辦公室里的燈打開。 沈韜躺在cao作臺上,那人給他打了麻醉針,開始縫針。 “你不會就打算這樣不縫針讓它自己長好吧?” 麻醉還沒有開始生效,第一針下去的時候沈韜疼得哼了一聲,但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這種事情,讓人知道了不好?!?/br> 邱維安掃了沈韜一眼,手中的動作不停,淡淡道:“我在日本的時候打聽過,那個藤井福仁和現在日本領事館的渡邊信一,都是黑龍會的成員?!?/br> “管他黑龍會、紅龍會,敢動中國人,遲早都要死?!鄙蝽w痛的擰緊了眉心,瞪著邱維安道:“你丫給我打的是麻醉嗎?臥槽……真他媽的太疼了!” “我幫你縫傷口你嫌疼,剛才趁著人家妞睡著吃人豆腐的時候,怎么不覺得疼?” 邱維安縫好最后一針,打結,拿剪刀將線頭剪斷,幫沈韜包扎好,半真不假道:“我調低了麻醉計量,這地方離那兒很近,怕影響你將來的功能,夠意思不?” 沈韜伸手就要一拳,被邱維安給接住了,笑著道:“才縫好就掙開,我可不縫第二次,讓你那嬌滴滴的許小姐來縫,一看人家細指纖纖,繡花針一定捏得好!” 沈韜冷笑了一聲,從cao作臺上坐起來,問他道:“怎么想到提前回國了?” “沒什么,在外面時間長了,想家了唄?!鼻窬S安笑笑,收拾好了替沈韜縫傷口的東西,轉身對他道:“我從明天起,就是這圣瑪麗醫院的外科醫生了?!?/br> “很好,救死扶傷?!鄙蝽w走到窗口,將簾子嘩啦一下拉開,看著不遠處花園里的噴泉池水,半晌沒有說話。 “日本人不好惹的,你以后還是小心些,那鴻運班到底做什么的,你自己心里清楚?!?/br> “我當然清楚,唱戲的嗎!下次請你去聽戲,花老板的戲,很難訂到位置的?!鄙蝽w轉身笑得漫不經心,身后的陽光照進來,越發顯得他站在光芒中一樣。 “好啊,下次一起去,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讓堂堂艷名在外的沈少帥,都換了口味?!?/br> …… 許妙蕓醒過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向西邊斜了,夕陽映照在窗臺上,將花瓶里鮮花的影子拉得極長。許妙蕓看見床頭柜上放著的,抬頭問知春:“這書是誰送過來的?” “是沈少帥送過來的?!?/br> 知春不敢隱瞞許妙蕓,想了想又道:“沈少帥好像真的很關心小姐,我本來是想叫小姐起來的,他說讓小姐多睡一會兒?!?/br> 又是那個無賴…… 許妙蕓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將書捧在胸口,指腹摩挲著上面的綢緞斑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又問道:“沈少帥今天有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知春擰眉想了半天,最后搖搖頭道:“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呀?還是那么英俊瀟灑?!?/br> 許妙蕓聽了這句忍不住笑了一聲,想起前世自己剛進沈家的時候,知春每每看見沈韜總和自己一樣緊張害怕,便逗她說要把她送給沈韜做小妾,嚇得她哭了兩晚上,說自己只是覺得姑爺長得好看而已,從來沒有過那種心思。 許妙蕓想起這些往事,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若說她從不曾在意沈韜,但那時候偏偏又想著要自己獨享他,哪怕在那方面承受不住,卻還是……還是不想他納妾。 臉頰泛紅,心里仿佛有一些隱隱的失落,但她畢竟是重新活過一世的人了,總不能知道前世不如意,再傻乎乎的繼續搭上一輩子。 “你呀!看見男人好看一點,就走不動路了,也沒見你對吳公子這般殷勤?”許妙蕓數落了一句,想起吳德寶,終究又心煩了幾分。 …… 許妙蕓在醫院掛了三天點滴,燒就退了下來。馮氏和吳氏過來替她辦出院手續那天,聽說督軍府的人也把五姨太接回了督軍府。 吳氏和馮氏商議著等過一陣子五姨太身子好些了,再去督軍府正式走一趟。老太太覺得這是日常禮數,便也沒攔著,倒是韓氏聽了,自己主動提出道:“我是不去的,上回連個人也沒見到,可見他們沈家看不上我們?!?/br> 天氣馬上就入冬了,老太太這邊請了裁縫來家里量尺寸做衣裳,幾個姑娘都在,唯獨缺了許妙蕓一人。 裁縫拿了新式的衣裳樣子讓她們挑選,姑娘們都選了洋裝,格式的呢子大衣,鑲著蕾絲邊的長裙。 吳氏挑了兩件長袖旗袍的款式,是塔絲絨的料子,帶一點亞光,上面繡了玉蘭花,看上去很雅致。韓氏覺得好看,立馬也挑了兩條,都是不一樣的顏色,還要了兩件呢子大衣。 馮氏將那花樣冊子看了半日,從前頭翻到后頭,一頁頁的掃過,終究不知道要定個什么款式才好。那日督軍府二姨太穿的樣子她也見過,確實比現在她身上穿的寬衣大袖的衣裳好看,可她都一把年紀了,包臀收腰的,總覺得自己跟沒穿似的,讓她怎么走的出去。 況且老太太選的又是老款式,她總不好讓她一個人落單的。 “太太還沒選好嗎?我來看看?!?/br> 吳氏見馮氏為難,湊上去看了一眼,見她翻著的那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