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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王卵完全孵化,新人造人蘇醒之前,弗朗西斯家族仍和皇室維持著比蟬翼還脆弱的面皮。作為研究院的重要人物,他不該離開這里, 沒必要離開這里, 更不可能離開這里。 研究院外面早已設置了激光屏障, 將他這個僅差一紙定罪狀的罪人關在了這里,給予他明面上的自由——當然, 他本也幾乎不會踏出這里一步。所以, 那道建在外面的屏障, 對他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 然而建在他心里的屏障, 卻早已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不在乎自己是否還有什么未來,他只在乎那個人—— 是否還會來。 · “陛、陛下!” “啪嗒”一聲整齊劃一的靠腳聲,加上那一句對她職位的問安,將德博拉從意識的深淵里拉了回來。 德博拉駕駛著私人飛行器,顯示屏上赫然是那熟悉卻又陌生的繭形建筑。 外面負責看守的士兵用光腦辨識出了這架飛行器的主人,萬分吃驚:“陛下……您是要進研究院嗎?” 德博拉愣住了。 ——她怎么會在這里? 執政數十年,她從未有過這樣神志不清的時候。 漆黑的夜讓透明的窗戶留住了她的模樣。 那是一個陌生的自己——穿著怪異的哥特式服裝,素凈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 德博拉狠狠地震住了。 “……陛下?”外頭的士兵不解地詢問,一度以為自己并沒能與飛行器中的人建立通訊。 “開門?!蓖ㄓ嵠鱾鞒雠醣菹卤涞穆曇?。 “是!” 隨著屏障的開啟,飛行器無聲地滑入了科研院里。 熟悉的路徑,熟悉的場景——就像她的身體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德博拉下了飛行器,一路暢通無阻地朝辦公室走去。 靴子在空曠的走廊上踏出了清脆又落寞的聲響。 每走一步,她都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意識云中,她與她的哨兵人格雅典娜二十七年來從未能踏足的一隅土地開始露出它的真容。 那個人格,叫黛兒——這本也是只有他會叫的,她的昵稱。 黛兒是那年政變后,從二十五歲的德博拉身體里分裂出去的第三人格。隨著他分離出去的,還有如山一般沉重的回憶,如海一般令人窒息的……情意。 “艾伯特——”黛兒用她的身體,最后叫出了這個名字,最終帶著她曾極力掩藏的所有,回歸了她的母體。 德博拉一路走,隨著記憶的回溯,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痛苦,緊咬的牙關克制著她喉中的哽咽。在聲音的最深處,是引人顫栗的悲戚。 她停在了那扇門前,腦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他撫過她的臉,他吮咬她的唇,他與她的無數個深夜。 一切,最終定格在他與她的十五歲那年—— 他笑了,低頭吻上她的眼。 · 門劃開了。 就好像是恒星,將艾伯特的黑夜撕出了一道光明。 “黛兒!” 艾伯特的眼睛一亮,他的血液加快了流動。如果不是她的到來,他的肢干或許就要被徹底凍結。 艾伯特緊走兩步上前,卻在距離門口那個女人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像是被雷電劈中了一般頓住了腳步。 他看著她。她依舊穿著綴滿血紅薔薇的服飾,臉上沒有任何標榜威嚴的濃妝。她一如既往地揚起臉,露出了一個略顯僵硬的笑,溫軟催情的聲音道:“艾伯特?!?/br> 他震住了,心臟開始狂跳——近乎瘋狂的不顧性命地跳動! 全身一陣陣刺疼,血管飛快腫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人,迫使他發狂! 艾伯特的藍眼睛染上了赤紅。 天!他太了解她了……他太了解她! 天知道,他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時間將她刻進自己的生命里! 是德博拉……是她! 熟悉的費洛蒙在這個主人格的存在下,比往日激烈千萬倍。 艾伯特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手指因過度興奮而劇烈地顫抖,卻又在觸碰到她身體前的那一剎那,蜷曲起來,攥成了鐵石一般的拳頭。 “艾伯特……”她又喚他,金燦燦的眸子里流轉著無法言說的情緒。 ——她叫他,艾伯特。 他幾乎沒有辦法運轉的大腦,卻在這時候驀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艾伯特的瞳仁漆黑一片,他的身體再也不聽從他任何理智。 他將她悍然壓入懷里,深深地吻了上去。 唇口相接的那一瞬,淚水從她的眼角落了下去。 這之后,便是極盡瘋狂的歡愛。 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比先前的任何一次交歡,要來得更為沉淪。 她也無法阻止,哪怕是說出了與命令無異的語句——艾伯特……停下。他也會一次又一次觸碰她的身體,低聲回應——不,還不夠。 不夠。 都不夠。 他不敢停下——因為他知道,一旦結束了。 他與她之間,便是真正地結束了。 第71章 Chapter 71 烏拉諾斯星刺破了夜的黑暗。 德博拉在他的臂彎里沉沉睡去, 而他卻執拗地睜著眼睛,眼底滿是徹夜未眠殘余下的腥紅血絲。 艾伯特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知道黛兒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了,因為德博拉睡著了。無論他怎么觸碰她的身體, 他都不必再擔心會驚醒她。 ——結束了。 從他的喉嚨里傳出一聲低嘆。 碧藍色的眼睛轉向落地窗外的朝陽, 他望著這個世界的目光近乎漠然。 艾伯特沉默著,再一次低頭看向他懷中的人,抬手輕觸她溫熱的臉頰。越是想,身體越發顫抖起來。 他早知道是她。 呼吸的頻率,眉心的傲氣,肢體的動作——她身上的一切, 他無一處不了如指掌。 她分明融合了黛兒, 可她又為什么要來? 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分明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清楚,可他卻畏懼于這個答案帶給他的希望,與那之后如墜萬丈深淵的絕望。 他想,她知道他定然察覺了她的存在。 可是她沒有點破, 而他更是心甘情愿地被瞞在鼓里, 陪她去演對手戲…… 艾伯特低了低頭, 將發涼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印在她的額頭上,唇齒間溢出了一聲喟嘆, 絕望般的剖白—— “我愛您?!?/br> 懷里人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細微的變化讓精神脆弱的他完全捕捉不到。 他下移, 吻上她的唇—— “我愛你,德博拉?!?/br> 隨后便是衣料的輕響, 艾伯特離開了房間。在房門在他身后閉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