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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有rou,樣樣不缺,更有一盆滾溜溜的金桔圓子,看著便暖人心肺。桌邊坐著蕭駿馳與姜靈洲,只得兩人,卻要這么一桌子菜,著實是浪費。 其實姜靈洲早先便派人去請過姜晏然,她料定姜晏然也不可能返回華亭去宮中過年,倒不如一同在威寧聚一聚。只是姜晏然卻回絕了,說軍情緊急,他不得離開軍中,還是與將士們待在一塊兒為好。 應君玉站在桌前,他從來都愛大口喝酒、大塊吃rou,又因為熬夜趕制機匣而沒怎么用飯,一時不由有些心動。 “那草民就……就,不客氣了?!睉窆具送塘丝谒?,便坐到了桌側。丫鬟給他取了筷著碗碟,餓了兩天的他便忙不夾起菜來。 吃了沒幾口,他就將那機匣遞了過去,口里嚼著rou,含糊道:“拿去吧,你要是能解開這匣,便是我應某人輸了?!?/br> 蕭駿馳給姜靈洲夾了塊白生生的山藥板,說:“先吃飯,吃完回去再瞧?!?/br> “誒,不成,我現在就要看,反正也沒什么胃口?!苯`洲撥開了碗,全心全意解起那道機匣來。她因為孕事,胃口反復無常。有時候能吃上許多,有時候卻覺得樣樣吃食都不對眼,口味和脾氣一樣反復無常。 于是,這餐年夜飯便變成了蕭駿馳和應君玉一道兒吃了。 蕭駿馳總覺得有哪兒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姜靈洲有孕,吃了飯就容易犯困。她今年不用守夜,沒多久便早早去洗漱睡覺了。臨睡前,她還捧著那道機匣在擺弄著,便是睡著了也將其橫在胸口。還是蕭駿馳擔心她硌著,才悄悄把那機匣抽走了。 夜已深了,威寧城里靜了下來。因為戰事將近,便是這除夜也沒什么熱鬧的煙火氣,與他二人去年在競陵的景象完全不同。不過,因為姜靈洲在身旁,蕭駿馳倒覺得很是滿足。 他將那機匣端在手里,仔細看了一陣,上手擺弄起其中機關來。一按才知,這小小一道匣子,能盛十數道小小關卡,一格扣一格,要想將其解開,還需用到卦辭干支之數。 蕭駿馳左右看了看,慢慢摸索著。夜色漸深,合園里燈火漸熄,丫鬟、婆子們都去睡了,人聲罕聽,他這才解開了其中幾道機關。然后,他將機匣放回原位,假裝不曾動過。 次日姜靈洲起身后,剛凈了面,便想去繼續解那道機匣。只是她一看之下,便覺得這匣與昨日有所不同。 “王爺,您替妾身解了?”她問蕭駿馳。 “沒有啊?!笔掤E馳正在寫信,聞言,側過頭來,滿面茫然,“我哪會解這種東西?” 姜靈洲“唔”了一聲,便想著大概是自己睡模糊了??吹侥窍蛔右芽毂唤忾_了,她心底頗有幾分沾沾自喜。 她重新捧起匣子來,問道:“王爺今年又不去宮中,無妨么?” “無妨,為夫和武川都鬧成那副模樣了,他一定不大想見我?!笔掤E馳寫完了信,擱下筆,“且我已與太延那邊說過了,就說我陪王妃歸家省親。只是可憐了采薇,她的親哥被我帶了出來,昨夜和玄甲軍一道在關口吃了飯?!?/br> “那傅將軍呢?”姜靈洲忽而問道。 “……”蕭駿馳默了一會兒,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他?!?/br> 四下忽而便安靜了。正在此時,姜靈洲手中傳來“咔噠”一聲,原來是那道機匣被解開了。她登時站了起來,滿面雀躍之色,對婢女道:“快去請應先生來!” 應君玉來時,滿面不可置信。他頂著青青胡渣,道:“競陵王妃,你莫不是耍詐吧?你是不是叫人偷偷看了我擱在枕下的圖紙?” “我何須做那樣的事?”姜靈洲抿唇一笑,將機匣遞了回去,道,“愿賭服輸,應先生輸了,便應當交納出賭資來?!?/br> “成罷!”應君玉揮一揮手,道,“不就是點兒銀票么?你拿去就是了。堂堂競陵王妃,竟然還要貪個白身小民的銀錢!” 姜靈洲的笑意愈發柔婉,她緩緩道:“誰告訴應先生,是五兩銀了?” 應君玉愣了下,說:“不是你說的么?” “當時我說的,”她撩起袖口,用手掌比了個“五”,道,“‘賭這個數’,應先生不記得了么?” “那、那……”應君玉眉毛一顫,試探道,“五十兩……?” “非也?!苯`洲搖頭。 “五、五百……五百兩?”應君玉面有白色。 “非也?!苯`洲還是搖頭。 “五千兩?!”應君玉大喊起來,“便是賣了我應某人,也找不出那么多錢來!做你的春秋大夢去?!?/br> “誰說我要的是銀子?”姜靈洲好整以暇,放下手來,理了理袖口,慢條斯理道,“我要應先生五年時光,做我部將,為我所用?!?/br> 此言一出,應君玉的嘴驚得都無法合攏。他氣的橫眉豎目,用手指指著姜靈洲,口中連說數個“你”字。許久后,他才嚷道:“豈有此理!你竟說出如此厚顏無恥之辭來!” “怎么厚顏無恥?”她不怒反笑,道,“應先生當年初出茅驢,便以十年做抵。如今換個明主,只要你五年時光,便不行了?所謂‘賭’,不就是求個暢快淋漓、愿賭服輸?” 她說的話太有道理,連應君玉都被繞了進去。他狠狠一甩袖口,道:“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解開我那第三道匣的?我應某絕不信,這天下還有第三個人能解開我所做的機關匣!” 姜靈洲卻沒直接告訴他答案,只是不緊不慢道:“應先生若是服輸了,我便告訴你。不然,應先生一輩子都休想知道?!?/br> 應君玉氣得差點兒被嗆住。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她說的似乎也不錯。 現下劉琮人在召城,丟了姜靈洲,沒法向蕭駿馳借軍,只得坐以待斃。召城被齊軍圍了個水泄不通,但那齊軍不知怎的,也不攻打召城,只是一直在靜候,似是要等劉琮主動開城投降是的。往好處兒想,是齊軍自己起了內訌,商量不好要不要攻打召城;往壞處想,這齊軍便是在蓄勁,只等著把劉琮從里到外都拾掇干凈了。 跟著劉琮,十有七八就是送死,倒不如換個人服侍。 “成吧!反正我跟著那劉琮也有十年,看著他從一個小娃娃變成如今模樣,也是時候換個人跟著了?!睉裆钌顕@了口氣,跌坐在椅子上,“與其跟著劉琮送死,倒不如趕緊保命要緊。不過你一介婦人……” “婦人怎么了?”姜靈洲挑眉,“應先生是不服輸么?” “……服輸!賭就是要一個暢快!”應君玉道,“婦人便婦人吧!” 姜靈洲聽到他的話,點點頭,命婢女給應君玉添了茶,這才道:“應先生,我出嫁前生長在西宮,與劉琮熟識。為哄我開心,他常常捧些機關寶匣來讓我玩。不瞞應先生,這暗匣中所藏的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