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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梁妃三番五次請那競陵王妃去自己宮中,可這競陵王妃一點面子都不給,次次都不理。后來梁妃又想法子賜了個美妾下去,那美妾還沒摸著競陵王的邊,就被打發出去嫁人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于是,陸皇后便走近了姜靈洲。 “攝政王妃,念了這會經怕是累了,不如去后頭歇一歇?”陸皇后笑說。 “也好?!苯`洲確實覺得有些累了。 兩人到了廂房里頭坐下,婢女們取了齋點茶水來,又有給陸皇后捏腿腳的。姜靈洲隨口問了句:“太后娘娘還在佛前么?” “是。太后娘娘心誠?!鳖D了頓,皇后又嘆道,“只是這樣心誠,也不知佛祖愿不愿保佑?!?/br> 姜靈洲聽她話里似有深意,蹙了眉問:“皇后娘娘可有人什么擾心事?” “說與攝政王妃,怕是叨擾了?!标懟屎筻艘豢诓杷?,“六宮之事,總也不好勞煩攝政王妃做主。橫豎只是本宮管教無方罷了?!?/br> 姜靈洲想到這陸皇后可是蕭駿馳親自選出來送進宮里的,娘家遠在膠州。除了那個誰都能拿捏、誰的話都聽的房太后,她也只能向攝政王府求助。攝政王府要是不幫這陸皇后,她便會孤立無援。 “皇后娘娘有話不妨直說?!苯`洲分得清輕重,便如是道。 “那攝政王妃便當本宮是在胡言亂語吧?!标懟屎蠓畔虏璞?,眼里望著房梁上七寶佛印,“陛下子嗣艱難,若是巧合,也未免太過巧合。本宮稍稍查證,得知妃嬪落胎之事多多少少都與那梁妃有所關聯。只是陛下偏寵,本宮也無可奈何?!?/br> 姜靈洲聽罷,心里略一思慮,答道:“皇后娘娘掌管六宮,事務繁多,若有顧不到之處,也是常事。這事兒我會與王爺說道。只是那梁妃跋扈,皇后娘娘還須多擔待一番?!?/br> 陸皇后露出一分慰意來。 兩人說完這事兒,又坐了一會兒,便出了廂房。晚上用了齋菜,便各自去房里歇了。大光明寺的客院隱在山里,東一座小院、西一座小院,又有朗月清泉、層葉疊浪,風景煞好。坐在客院里時,便能聽到流水潺潺之音。 姜靈洲累了一天,倦得不行。正欲梳洗之時,便聽到門外為霜道:“謝貴嬪娘娘來了?!苯`洲一懵,心里嘀咕著謝貴嬪又是哪家哪戶的閨女兒,忽然跑上門來打攪。 為霜開了廂門,見門外立著個巧笑倩兮的宮婦。 “這么晚了,還來打擾,實在愧怍?!敝x貴嬪并不進屋,只是站在外頭,遠遠道,“妾身這幾日作了些香片,有采了紅雪的,還有采了零陵和兜婁的,氣味各不同,卻都有安神靜氣之效。趁著今日大家都在,趕著分發出去?!?/br> 姜靈洲仔細一看,謝貴嬪的婢女手中捧著個小花籃,里邊裝了似香袋一般的物什,芳香怡人,有紅有綠,確實是女子平常用的東西。 “謝過貴嬪娘娘了?!彼?,“貴嬪娘娘可要進來坐坐?” “不了?!敝x貴嬪說,“這香片芳香濃郁,放在房里反倒是有些熏,掛在屋前便好。前頭的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這般做的?!?/br> 蘭姑姑向不遠處望去,見陸皇后的小院里果真也掛了個小香片,想來是大家都這樣做的,便對姜靈洲點了點頭。于是,姜靈洲收下了香片,掛于房檐上。 只是,自從在宮里出過事后,她就格外警覺,因而姜靈洲著意叮囑了白露,過一個時辰便將這香片收起來。 可是,還不等一個時辰過,蘭姑姑就渾身起了疹子,好像是對那香片里的東西過了敏。姜靈洲有些愁,因為這香片是他人所贈,若是丟了,則有些失禮??梢恢狈胖?,便要害蘭姑姑難受。 她想到人人屋前都掛了香片,便拿起一枚鑲紅寶對蝶的發簪,同蒹葭道:“你拿這香片去,與陸皇后的香片換一換。蘭姑姑過敏了,換一包香片來總沒事。順便拿了這簪子,與陸皇后賠罪?!?/br> 蒹葭應聲說是,便去了。不一會兒,果然換了個香片來,蘭姑姑的過敏之癥也有所好轉。于是,姜靈洲便安心歇下了。 那邊,陸皇后解了一身衣衫,拆了如云發髻,也恰好在床上坐下。她的心腹使女紈扇解了床簾,還有些不安:“娘娘,您說攝政王妃會理這檔子事嗎?” “若是她不理,剛才便不會譴婢女來同本宮換香片?!标懟屎舐?,“她必定不喜歡欠著旁人,因而本宮求她一件事,她便要求回來。不然,小小一個香片,何至于要本宮幫忙?直接丟了便是?!?/br> 紈扇笑了,說:“娘娘說的是。那梁妃怕是跋扈不了多久?!?/br> 陸皇后躺臥下來,嘴角亦嗪著笑。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房太后一副菩薩面孔”時,手抖打成了“房太后一副披薩面孔”…… 反復看了三遍都覺得沒毛病啊,差點就這樣發出來了…… 感覺劇情有些慢了 加一更~ 目標是快點打倒反派大混蛋~ 第46章 客宿夜 夜漸深, 榻上女子倚枕而臥。蓮紋帳勾低垂,素色簾幕下半露出年輕女子窈窕身形。窗外樹影婆娑,搖曳生姿。溪聲淙淙,不絕于耳。 “吱呀”一聲輕響,映著樹影的窗扇被人推開。一個著僧衣、踩布履的男子, 翻過了窗扇, 落入了房內。 他一眼就看到床上那女子纖裊身形,不由輕笑一聲。丫鬟在外間睡得熟, 他悄然靠近的腳步不曾驚動已經睡熟的婢女。 僧衣男子撩起素帳, 坐上了床榻, 繼而便用單手扣住女子的肩臂, 另一手去撩她身上被褥。 這樣的動靜驚醒了床上女子,她頃刻間發出驚呼來。 “紈扇!如意!來人吶!” 陸皇后從夢中驚醒, 卻見到一個僧衣男子坐在自己枕邊, 又驚又恐, 登時奮力反抗起來。 她這一聲出口, 卻令那僧衣男子微驚:“怎么是……” 陸皇后一介弱質女流,又是自幼在閨中嬌養大的,雖學過騎馬射箭,可力道到底比不得男子,竟被按得死死的。她欲再呼救,卻被那男子悶住了嘴。 縱使陸皇后千算萬歲,也未料想到這由蕭家供養的大光明寺里,竟會出這等膽大包天之徒。 她奮力掙扎間, 手指拽下男子頭頂僧帽,卻見他一頭烏絲頃刻間落了下來,披了一身。月色盈盈,照亮他面頰一角,露出眼角一顆淚痣來。 竟是個假和尚! 誰在外間的婢女紈扇、如意等人驚醒,伴著雜亂的腳步聲,燈火倏然亮起。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兒?” 男子見狀,只得松開了陸皇后,又從那窗里翻了出去,頃刻間便逃得沒了影兒。待紈扇推門而入時,只見窗扇大開,榻上的陸皇后衣衫凌亂,滿面慘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恐懼模樣